第九章【各自定計】
羽部落祖廟偏殿之內(nèi)，部落首領(lǐng)磐仍在和眾人商討備戰(zhàn)事宜。
“如此說來，流有可能真的知道用兵之法。只是他畢竟是外來人，是否能為我族所重用?”磐心頭稍定，又說出另一個問題。
“流上次向我求取我族中圣藥，救他兒子的時候，說他知道冶煉青銅的法子，我便瞧出他來歷不簡單。于是吩咐了熊去監(jiān)視他一家，又安排巧和他一起到山中尋找銅礦冶煉青銅。熊和巧俱跟我報告過，流此人素能吃苦，肯專研技藝，又天性樂觀，常苦中作樂，不似什么陰險之人?！蔽渍f道。
“我也曾經(jīng)安排彪連續(xù)暗中觀察流數(shù)月，流平日雖喜歡向其他部落的人打聽大河上游的景物人事，但并沒有接觸過什么可疑之人。我曾當(dāng)面問過他，他說他被因故掉入大河中數(shù)日，在水中掙扎垂死之時，不辨東西方南北。被我族救起來，又跟隨我族遷徙數(shù)月，來到此地。早就找不到回鄉(xiāng)的路，但他雖心知希望渺茫，也想打聽到一些原部落的消息，所以常常與外人交流。此人當(dāng)可用?！毙苎a充道。
“既然巫佬和熊都認為流此人可用。該如何請他出來幫忙？我族不比崇國，我曾聽市說，崇國首領(lǐng)叫崇虎，崇國人口有二十多萬，手下重臣，都有封地奴隸，外出征伐得勝回來，常常給手下賞賜金銀財務(wù)?！?p> “我族這些年雖有小有發(fā)展，但終究時間尚短，人少地狹，物產(chǎn)不茂，雖學(xué)著崇國設(shè)立了司市工正農(nóng)正等官職，也只是為了方便部落日常事務(wù)管理，甚至不曾給過你們一分俸祿，如何能叫流肯為我部落所用？”
“哪怕我把首領(lǐng)之位讓給他，他也只當(dāng)我是卸了泰山般的重責(zé)給他，躲都來不及，如何肯幫助我族？”磐有些憂心。
“磐，此事不牢你憂心，原本是無人可用，我無良策，現(xiàn)在既然有合適的人，此事易耳。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市向眾人詳細講了自己的辦法。
眾人聽完，都覺得甚是可行。
“市，巧和牧收近來常常來和我說，自從你負責(zé)部落外交事務(wù)以來，常常與崇國人交往，心腸也被崇國人染黑了，我原是不信，今日看來，你的心腸不是黑了，是多了許多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不然如何能想出如此陰損的辦法？”巫笑著用杖輕敲了市的頭一下，眾人盡皆大笑起來。
“既然最困難的兵事也有了辦法，便各自回去，依照今日計劃做好準備，筑我長墻，磨我戈矛，修我盔甲，以待來日！”磐最后做了總結(jié)，眾人皆稱喏而退。
崇國都城，在嵩山教下，此刻在城中的中央偏北的沖候府內(nèi)，崇國國君崇虎與崇國國相也在討論羽部落的事情。
崇國傳自上古氏族有崇氏，有崇氏的先人最早開始在大荒之中筑造城池，而后有崇氏族依靠城郭，與四周部落征戰(zhàn)，有崇氏可以攻破敵人的寨門木墻，四周部落都聯(lián)合起來，也打不破有崇氏的城池，反而自己死傷慘重。
有崇氏慢慢蠶食四周部落，成為方圓三百里內(nèi)最大的氏族。大邦商滅西邑夏之際，有崇氏也建立了自己的方國，到了崇虎這一代，崇國已建立三座城池，擁有人口二十多萬，最大能出動兵卒上萬人，成為大邦商南面的最大的方國。
羽部落剛遷來的時候，崇虎見羽部落不過是一群大荒野人，滿族都是老弱婦孺，人口不到兩千。在收了羽部落進貢的象牙犀角后，允許他們國境邊上的荒僻之地落腳定居。
崇國君臣上下都沒想到，就是這群剛來時連鋤頭都沒見過的野人，頗有手段和智慧，先和四周小部落結(jié)盟互利，學(xué)會了耕作。又不知何處學(xué)得青銅冶煉之法，拿青銅這等要緊之物，做出兵器和四周野人貿(mào)易，逐漸籠絡(luò)住了臨近小氏族與野人。十年之間，羽部落發(fā)展壯大，連同附近與其通婚的親族，已然擁有人口五萬余人，竟然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國相，出使羽部落的人回來沒有？”崇虎滿飲了乘在金色酒爵中的新釀美酒，醉醺醺的問道。
“還沒有，算算遠近路程，大概三天后能回來。來，侯爺，這酒醇美，我再與你滿上一杯?！币粋€留著八字胡的猥瑣老頭面色諂媚，說著便要起身倒酒。
“呃，不用、不用你。我自有我家美人給我倒酒，用不著你這個老頭子?！背缁⒋蛄藗€酒嗝，用手摟了下身旁美人，美人慌忙起身為崇虎斟酒。
國相有些尷尬，只得立在一旁賠笑。
“國相，你說那群不知尊卑貴賤為何物的野人，可有膽量拒絕向我崇國納貢？”崇虎又想起了正事，接著問道。
“回侯爺，據(jù)探子回報，那羽部落滿打滿算，本部壯年男丁不過三千人，又不通兵戈戰(zhàn)陣，如何有狗膽，敢捋侯爺?shù)幕㈨殹Ｄ呐抡娴某粤诵苄谋幽?，他們拒不納糧，不就剛好有名頭出兵討伐，把他們趕出崇國?！眹嗷氐?。
“好好，還有一件好處，羽部落既然能做青銅，其周邊必定有銅礦，雖不知銅礦產(chǎn)量有多大，但那大邦商平素最喜歡采買銅礦石，我們只要奪占羽部落的銅礦，再讓他們族人為我采礦運輸，就能和商人擴大貿(mào)易，每年多換些商人的禮器和美酒?！背缁⒀g都是橫肉，隨著大笑，一顫一顫起來。
“侯爺真是英明，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出呢。如此說來，不管羽部落是否答應(yīng)納貢，最后都要要剿滅他們。等使者回來，我們隨便找個理由出兵就是了。”國相回道。
“對對，該當(dāng)如此。到時候，羽部落之人就不要怪我們不講信義，需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荒之中，落后弱小就是原罪，羽部落的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成為我們這些貴人的奴隸?！?p> “國相，羽部落剿滅之后，礦場歸我，人口糧食給出兵的各部頭人，還有一條，羽部落女子之中，挑選幾個年輕美人進獻給我。早就聽說東夷女子身段高挑，皮膚白皙，本侯一直未曾見過，這下終于可以得償所愿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