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的話剛問完，他們?nèi)吮愕搅藘膳判l(wèi)兵前面。
看到姜老頭兒，衛(wèi)兵們齊齊抱拳行了個禮。
然后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就給人放了行。
可對褚西和大楊，他們就沒那么客氣了。
即便看到是跟著一起的，但因?yàn)榻项^沒有發(fā)話，所以直接拔了刀架在二人脖子上。
“庫房重地，閑人免進(jìn)！”
“我們不是閑人，是跟著一起送銀票入庫的……”
褚西試圖講明情況，可身上的刀卻被越架越緊。
大楊伸長脖子，沖慢慢走遠(yuǎn)的背影喊：
“姜老，姜老！您倒是幫忙說句話?。 ?p> 姜老頭抱著匣子撐著傘，停了步，卻沒有回頭：
“他們沒什么惡意，將人攆走就行，不用動刀槍。”
衛(wèi)兵們雖然沒有應(yīng)聲，但果然沒有再為難褚西大楊。
只將人推開到幾丈之外，
“趕緊走！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氣！”
聽看到他們語氣兇狠，臉目也極為猙獰，一點(diǎn)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又姜老頭已經(jīng)走遠(yuǎn)消失在夜色里，褚西再多的不解與好奇，都只能暫時放下。
拉拉大楊的胳膊，“走吧大楊哥，再耗下去也沒什么意思?！?p> 大楊訥訥嗯了一聲，重新舉起木板跟在褚西后面。
“那姜老頭是什么人？那些衛(wèi)兵似乎很聽他的話，
但又感覺……好像少了點(diǎn)什么……”
回去的路上，褚西嘗試問道。
“聽他們說，姜老曾經(jīng)是掌管京師儲谷的太倉大人，
但不知道因?yàn)槭裁丛?，被發(fā)配來了這教坊司管賬管庫房……”
太倉？再往上可就是九卿之一的治粟內(nèi)史了！
連王左監(jiān)都要尊一聲大人……
褚西眼睛不由自主瞠大，沒想到小小一個教坊司，居然還臥虎藏龍。
大楊的聲音仍在繼續(xù)：
“但即便來了這，他那脾氣也大得不行，連白主事的面子都敢不給！
其他人想要進(jìn)庫房，很不容易，一個月就那么固定的幾次機(jī)會，
早一天晚一天，換個人啥的，全都不行！”
“等等大楊哥，你是說每個月能進(jìn)庫房的人，基本固定？”
若是如此，那要抓住那個盜銀子的小偷，不是再容易不過？
聽褚西聲音里透著興奮，大楊有些不太確定還有些為難地點(diǎn)點(diǎn)頭：
“聽說是這樣，但我只負(fù)責(zé)采買事宜，了解得不是很多……
不過小褚兄弟，你不是坊里的……
照理說，你知道的應(yīng)該比我更多才對啊！”
褚西有些尷尬，心說你這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清一清嗓子后道：
“我不是年齡還小嘛！
每日里接觸到的人也不多，即便接觸，也都是被整和被罵！
大家都不待見我，又怎么會跟我說那些……”
“說得也是，那還真是難為你了！
三個女人都能唱一臺戲，你這還要跟好幾十個人周旋！”
說及此處，大楊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停了一下：
“坊里的樂器舞衣頭飾啥的，似乎都是映姑娘在管理。
前兩個月她讓我們找了樂器鋪的人，說要買一批新的樂器……
不過后面買沒買成，我就不知道了！
想來可以去跟她打聽打聽，準(zhǔn)沒錯！”
有了一點(diǎn)眉目，大楊顯得很是興奮。
但褚西看著他卻不怎么笑得出來，心說怎么又是曹映啊！
不知道他和她現(xiàn)在勢如水火嗎？
即便沒有比試這茬兒，她也不可能給他好臉色，現(xiàn)在梁子越結(jié)越大發(fā)，她肯說才怪！
正當(dāng)褚西搖著腦袋問大楊還有沒有別的人可突破之時，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回來儀院附近的他們，
發(fā)現(xiàn)有一道人影，飛速地從門口略過，然后轉(zhuǎn)瞬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小褚兄弟……”
“大楊哥……”
褚西大楊異口同聲喚彼此，“方才過去那個，你……看見了嗎？”
顫抖著聲音問完后，二人又不約而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什么情況？怎么能飛得那么快……會不會有鬼啊……”
大楊睜大眼睛不停四望，喉結(jié)也上下來回滾動，說完還舔了舔嘴皮，模樣非常緊張。
褚西也在打量周圍，但身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他從來不信那些怪力亂神。
不過現(xiàn)在除了曹映褚北和廚娘李月娥她們，其他人幾乎都在客樓，
所以剛剛那個，應(yīng)該就是她們之中一人……
只是連他也想不明白，普普通通的人，怎么能做到一眨眼就消失的？
正當(dāng)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往院門口走，想要一探究竟之時，來儀院對面的小湖泊里，傳出了一聲悶響。
褚西暗道不妙，傘也顧不上撐，直接飛奔了過去。
大楊又慌又怕地緊跟在后。
夜很黑，還下著雨雪。
到了岸邊，除了借著來儀院門口石燈亮的微光能看到湖面在微微漾波，別的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大楊一手舉著頭頂?shù)哪景?，一手指著湖面上漂浮的東西驚喚：
“小褚兄弟，斗……斗篷，有……有人投湖了！”
順著大楊的指向，褚西也看到了那張伴隨湖波不斷擺蕩的青色毛絨斗篷，
不知為何，他的眼前一下就浮現(xiàn)出了曹映的模樣。
不會吧，那女人不會因?yàn)橹辣荣愝敹?，就想不開要自殺吧！
褚西下意識覺得曹映應(yīng)該不是那么容易輕生的人，
但比賽之前，她曾說要是比不過自己，就干脆一頭撞死，難道她那不是說的玩笑話？
但眼下，褚西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一看到那青色斗篷，他就準(zhǔn)備跳下去救人。
“小褚兄弟，你這是做什么?。?p> 這湖很深！天又冷，你這小身板直接跳下去，搞不好自己也會沒命的！”
大楊看出褚西要做什么，木板也顧不上頂了，直接張開雙手?jǐn)r在前面。
眼見著湖面漸漸趨于平靜，褚西擔(dān)心曹映真就那樣死了，情急之下，一把拉開大楊就扎進(jìn)了湖里。
可當(dāng)他跳下去，游到那張漂在湖面的斗篷旁邊，卻直接傻了眼。
“她娘的！竟然用繩子將斗篷拴在石頭上騙人，你丫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慌！”
罵兩句，褚西斗篷也懶得管了，直接快速游上了岸。
大楊看他沒事，臉上閃過欣喜。
跑過來正要開口關(guān)心兩句，褚西卻因?yàn)橐庾R到什么，也顧不上再管渾身刺骨的冰冷，猛然轉(zhuǎn)過身子又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