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
“你說話怪怪的?！笔返俜虬櫰鹆嗣碱^，他也覺得迪奧有些不對勁，“那些九頭蛇真的沒對你做什么嗎？”
“確實沒有，至少沒有對我造成影響?！钡蠆W咧開嘴笑了笑，“你要相信你的朋友，史蒂夫?！?p> 史蒂夫見此也不好再說什么，他扶住身體還有些虛弱的迪奧，三人一起按照史蒂夫記住的路線朝工廠外跑去。很快的，三人就來到了一條懸空的金屬通道前，只要穿過這里，就能借助電梯直接到達(dá)工廠的出口。但也就在這個時候，自爆裝置的計時器終于走到了盡頭。
“小心！”史蒂夫大聲提醒著。爆炸產(chǎn)生了劇烈的沖擊波，讓他們腳下的過道晃動了起來。史蒂夫抓住護(hù)欄朝下方看了看，入目之間已是一片火海，且隨著爆炸聲持續(xù)響起，火勢還在不斷地蔓延。三人加快了腳步，奮力地朝另一側(cè)跑去。
“美國隊長~！”一個做作的聲音叫出了史蒂夫的綽號。
史蒂夫順著聲音的來向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在那座能直達(dá)出口的電梯前，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矮的正是佐拉博士，而那個高個子的男人他還從未見過。
“這可太令人激動了，隊長！”施密特將手里裝著宇宙魔方的特殊容器交給佐拉，一個人沿著過道向史蒂夫走了過去，“我可是你的電影粉絲！”
“看起來厄斯金博士已經(jīng)將血清的副作用消除了！”施密特面無表情地地盯著史蒂夫的臉，“雖然我覺得這不算什么進(jìn)步，但還是......”
“挺不錯的?！笔┟芴赜行┏芭赝崃讼骂^，而回應(yīng)他的是一記重拳。
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史蒂夫就意識到了眼前這個陰沉的男人是誰。他看著施密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與厄斯金博士相處的短暫時光。于是名為憤怒的火焰在史蒂夫的心里燃燒了起來，這火焰化為一股巨大的能量，驅(qū)動著他的行動。史蒂夫狠狠地?fù)]出了他的拳頭，打在了施密特的臉上。
但這可稱之為偷襲的全力一擊卻沒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施密特并沒有像史蒂夫想象中那樣直接倒飛出去，而是踉蹌兩步便站穩(wěn)了身子。他放下捂住面孔的手，重新看向了史蒂夫。
“?。?！”
在受了那一拳后，施密特的半張臉都變得扭曲了，眼睛附近的皮膚撕裂開來，露出了下面暗紅色的肉。但奇怪的是，傷口的地方?jīng)]有任何血跡存在。史蒂夫被這有些恐怖的面孔嚇得后退了一步，而施密特便趁著這個機會抬手回敬了他一拳。
“哐！”
史蒂夫并沒有被施密特打到，他及時舉起了手中的盾牌?？粗芘票趁姘歼M(jìn)來的拳印，史蒂夫心中一驚，終于想起了施密特同樣是血清注射者這件事。他以自己為參照對象思考起了超級士兵的弱點，而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槍。
史蒂夫飛快地拔出了腰側(cè)的手槍，但還沒有舉起來便被施密特察覺到了。他面目猙獰地再次揮出了一拳，這一拳比之前要更有力，也更迅速，史蒂夫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就被捶倒在地，手中的槍也甩飛了出去。
施密特見自己一擊奏效，便上前一步，準(zhǔn)備將這個同為超級士兵的大敵徹底解決。但史蒂夫并沒有給施密特再次進(jìn)攻的機會，他用手撐住地面，兩條粗壯的大腿猛力地蹬在了施密特的胸口上。這一次施密特倒是如史蒂夫預(yù)想的那樣，整個人都騰空而起，向后面飛了出去。
見到自己的長官吃了虧，一直在電梯旁等待的佐拉立刻做出了反應(yīng)。他拉下控制用的機關(guān)，讓懸空的過道從中間分開了，阻止了史蒂夫繼續(xù)攻擊施密特，也隔斷了三人逃離工廠的通道。
施密特?fù)沃o(hù)欄爬了起來，似乎是因為在史蒂夫手上吃了虧，他顯得有些歇斯底里：“不管厄斯金和你說了什么，你都要承認(rèn)，我才是他最棒的成果！”
施密特突然將手伸向自己的脖頸，用力地撕扯著，竟然將自己的皮膚掀了起來。他猛地一扯，將整張臉皮連帶著頭發(fā)都卸了下來，露出了一個猙獰可怖的血紅色頭顱，沒有毛發(fā)、沒有鼻子、沒有嘴唇，甚至連眼皮都沒有。與其說這是活人的面孔，倒不如說是一個骷髏頭才更準(zhǔn)確些。
“你沒有變成這鬼樣子，是吧？”站在史蒂夫身后的巴基被嚇到了。不說是他，即便是早就知曉施密特真實模樣的迪奧，在親眼見到這個血色骷髏的時候也略感心驚。
“你被厄斯金騙了，隊長。他讓你假裝自己還是個普通士兵。”施密特平靜了下來，他將那張用來偽裝的面皮扔進(jìn)了下方的火海，“但實際上，你和我都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了！”
“我們應(yīng)該為自己的力量感到驕傲！無所畏懼！”施密特大言不慚地自夸著，他接過佐拉遞來的宇宙魔方，兩人一起走進(jìn)了電梯。
“那你為什么要逃跑？”史蒂夫嘲諷道，那些話并不能影響到他。
施密特沒有再說話了，他向史蒂夫露出了一個猙獰地笑容，隨后便關(guān)上了電梯的門，帶著佐拉離開了這座即將毀滅的工廠。
“我們是要去樓頂嗎，長官？”看著一路向上的電梯指示燈，佐拉有些驚慌地詢問著，他知道在工廠的頂部停放著一架施密特專用的飛機。事實上這架飛機正是由佐拉設(shè)計的，但這也是讓他察覺到不對的原因。
電梯門打開了，露出了一條非常狹窄的通道，在通道的盡頭是一架形如導(dǎo)彈的飛機，而在這架造型奇特的飛機上，只有著一個駕駛位。
“我怎么辦？我該坐在哪里？”佐拉看向了施密特，而施密特對他的回答卻是一把汽車鑰匙，在鑰匙的尾部還系著一個九頭蛇標(biāo)志的鑰匙鏈。
“別劃壞我的車，博士，別劃壞了。”施密特有些惡趣味地囑咐了一句，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那架飛機，留下佐拉博士一個人呆立在電梯里面。
......
在那條懸空通道被佐拉斷開之后，史蒂夫便帶著巴基和迪奧跑到了工廠的最頂部，準(zhǔn)備借助連接兩端的橫梁去到工廠對側(cè)，再從那里的樓梯離開。
“快，我們一個一個地過去！”史蒂夫看著眼前這根大概只有三十厘米粗細(xì)的橫梁，將迪奧推到了第一個，“迪奧你先過去，然后接應(yīng)一下巴基，我來殿后?！?p> 迪奧當(dāng)然不會推讓，他知道這根橫梁很快就會斷裂。強大的心理素質(zhì)讓迪奧無視了高度和下方的火海，他平穩(wěn)且迅速地抵達(dá)了橫梁另一端的平臺。就在他站穩(wěn)的那一瞬間，工廠中再次發(fā)生了爆炸，而橫梁果不出意外地被爆炸震斷了。
確認(rèn)自己已經(jīng)安全的迪奧回過身，看向了另一側(cè)的兩人。他想要知道，在有了巴基這個拖累之后，史蒂夫是否還能直接從對面跳到這里來。
但史蒂夫卻并沒有像迪奧想的那樣起跳。他突然丟掉手上的盾牌，轉(zhuǎn)身抓住了一旁的巴基，將他橫著托舉了起來。
“你要干什么？”巴基并不覺得史蒂夫會傷害自己，但被舉在半空中的他還是下意識地掙扎了起來，“快放我下來，咱們還要去找別的路！”
史蒂夫沒有理會，他屏住了呼吸，鼓起全身的力氣將巴基拋向了對面。但史蒂夫明顯錯估了自己力量的大小，巴基在成功到達(dá)另一側(cè)的同時也重重地撞在了金屬制作的墻壁上，這讓他發(fā)出一聲慘叫，趴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了。
“抱歉！”史蒂夫喊了一聲，他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起來有些泛紅。不過緊急的事態(tài)已經(jīng)不允許他繼續(xù)愧疚了，史蒂夫撿起自己的星條旗盾牌，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向前方?jīng)_了出去。但就在史蒂夫飛躍在半空中的時候，爆炸聲又一次地響起了，洶涌的火焰瞬間蔓延到了屋頂。
“史蒂夫！”巴基撕心裂肺地叫了起來，他剛爬起來就看到了史蒂夫被大火吞噬的那一幕。但還不等他傷心，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了起來，巴基連忙向那邊看了過去。
“史蒂夫！”巴基又叫了起來，但是這一次，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失而復(fù)得的喜悅。
“說真的，我以前從來沒聽到過你叫這么大聲。”史蒂夫微笑著調(diào)侃道，他額前的頭發(fā)被燒焦了，臉上多出了幾道火燎導(dǎo)致的黑痕。
“你這該死的混蛋！”巴基朝著史蒂夫撲了過去。兩人緊緊地?fù)肀Я艘粫?，才記起了這里并不是只有他們兩個，連忙松開對方，尷尬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第三人。
“不管是身為旁觀者還是參與其中，發(fā)自內(nèi)心的誠摯情感總是能夠讓人感動的?！钡蠆W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所以請不用在意我，史蒂夫、巴基?！?p> “我們對你的友情同樣真摯，迪奧。請相信我?！笔返俜蚺牧伺牡蠆W的肩膀，一旁的巴基也在用力地點著頭。
“是嗎？”迪奧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希望在之后不久，你們還能保持這個想法?！?p> “什么？”史蒂夫愣了一下，他不懂迪奧為什么要這么說。
“沒什么，讓我們先離開這個工廠再說吧。”迪奧轉(zhuǎn)過身，率先向著出口的方向走去，“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p> 幸運的是，用于離開的樓梯似乎是在建造時經(jīng)過特殊加固，在工廠主體已基本被炸彈破壞的情況下，樓梯卻并沒有太大的損傷。三人迅速地逃到了工廠外，發(fā)現(xiàn)外面的情形亦是一片狼藉，九頭蛇士兵和俘虜們的交火徹底摧毀了這片區(qū)域，地面上到處都是火焰、彈坑以及燒焦的尸體。
“我想我們已經(jīng)安全了，伙計們。這附近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九頭蛇士兵了?！笔返俜驋咭曋闹埽熬妥屛覀兩晕⑿蠋追昼?，然后去林木線那里與其他人匯合吧。”
“多么敏銳的視力！就像是鷹一樣。”迪奧有些莫名地感嘆了起來，“反應(yīng)和思考速度同樣遠(yuǎn)超常人，所以你才能在一瞬間便做出準(zhǔn)確的判斷?！?p> “你的狀態(tài)真的很不對?！钡蠆W的話吸引了史蒂夫的注意，他的目光中充滿著擔(dān)憂與關(guān)心，“你以前從不會這樣子講話?！?p> “以前？多久以前，史蒂夫？”迪奧笑了起來，“你對巴基這么說我可以理解，因為你們自幼一起長大。但你與我不過認(rèn)識了幾個月，真正的相處時間更是只有一周?！?p> “不過你說的也確實沒錯，我的狀態(tài)是有些不對。”迪奧繼續(xù)說道，“但這是你導(dǎo)致的，史蒂夫，都是因為你?！?p> “我？”
“在加入戰(zhàn)略科學(xué)預(yù)備隊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只要足夠努力的訓(xùn)練，我就可以改變命運，代替那個關(guān)系戶成為血清的注射人選?！钡蠆W如此說道，他看見史蒂夫的臉紅了起來，“我并沒有針對你，史蒂夫。我知道我也有問題，對于那顆手雷我表現(xiàn)的并不很好?！?p> “但你也要承認(rèn)，厄斯金博士確實是有一些偏心?！?p> “迪奧，我......”
“不要打斷我，史蒂夫，聽我說完?！钡蠆W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不管你是否相信，但沒能成為超級士兵我只是有些失落，并沒有因此產(chǎn)生嫉妒、憤恨或者其他類似的情緒?！?p> “我只是繼續(xù)按照計劃的那樣，提前來到歐洲戰(zhàn)場，來到九頭蛇的地盤。交戰(zhàn)，被俘，被佐拉帶走，每一步都在我的預(yù)想之中?！?p> “佐拉看中了我，他準(zhǔn)備讓我加入九頭蛇?！钡蠆W看向史蒂夫，發(fā)現(xiàn)他的腰側(cè)掛著一把軍用匕首，“但這么做的前提是他要對我進(jìn)行洗腦?！?p> “迪奧，你......”
“我說過，不要打斷我！”迪奧突然向前了一步，與史蒂夫面對著面，“我被那個瘋子電了幾十分鐘，才終于得到了他的信任。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來到了這里。”
“因為你制造的混亂，佐拉在宣布我成為九頭蛇一員之前就離開了實驗室。因為你，也因為這該死的命運，我在承受了如此之大的痛苦后卻還是沒能完成任務(wù)。”
“任務(wù)？你在說什么，迪奧？”史蒂夫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混亂，“是因為佐拉的折磨才讓你變成這樣的嗎？”
“不、不、是因為你?！钡蠆W搖著頭，“因為你，史蒂夫，我終于意識到了——”
“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p> “我從短暫的人生中學(xué)到了一件事：越是玩弄計謀，就越可能因意料之外的情況而失敗。要成為超越人類的存在才行啊，史蒂夫，就像你一樣。”
“什么意思？迪奧，你到底在說什么？”史蒂夫慌亂地問道，他下意識地靠近了迪奧。
“我不做人了！史蒂夫！”
迪奧一把抽出了史蒂夫腰間的匕首，石鬼面也早已被他抓在了手里。他看著因震驚而呆立的史蒂夫，猛地向前方刺了出去。
“史蒂夫！就用你的血，來幫助我超越人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