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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魔詩人見聞錄

第五章 卡緹娜歷 921年11月12日

巨魔詩人見聞錄 愛哀殿的麥子 2693 2021-12-04 19:17:00

  你好哇!

  我的靈魂失語了,我的心在冷卻,我記不得這是誰的詩歌了,但絕對不是我寫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肯定,也許是因為昨天想吃奶油燉肉,結(jié)果我只在背包里找到矮人油的緣故吧。

  實際上關(guān)于巨魔吃人并不是謠言,看過前幾篇日記的你一定也清楚我們?nèi)粘5氖匙V,不過矮人的味道實在太差,像是又臭又硬的石頭塊,肉質(zhì)粗糙,不僅嚼不動還會吃到胡子,嘖,真是糟糕的回憶。

  糟糕的回憶實在是太多了,就像我剛才提到的那兩句詩詞,靈魂如何失語呢,難道原本就會傾訴,心臟為何冷卻呢?難道作者已經(jīng)死去,他要是死去了又怎么做出這樣的詩歌呢?

  關(guān)于感性比喻和理性敘述之間的爭執(zhí)估計能寫滿一整個圖書館,然而現(xiàn)在我又不想說這些了,因為我嘮嘮叨叨的說不定會讓你扔掉這本不知道怎么得來的日記。

  其實大多數(shù)人之間的對話不就是這個樣子嗎?我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寫這本見聞錄的意義是什么,只是一時興起,或者說有意義的并不是我說的話,而是你在看我說的話。

  拋去詩歌和智慧,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孤僻的巨魔,你知道,別說巨魔,這種人通常給人的感覺就是毫無存在感甚至有些怪異,我懷疑別人就是這樣看我的。

  啊,我果然不是個有意思的巨魔,說不出什么偉大的哲理又或者名言警句,不過能說出這些東西的家伙都已經(jīng)死了。

  “呼!”

  伴隨煙霧吐出的還有煩惱,只有清明彌漫于心間。夜幕降臨,黑暗漸漸籠罩了眼前高聳的山脊和廣闊的平原,四周響起野獸的嚎叫和昆蟲的鳴叫。

  我覺得昆蟲是一種聒噪又自私的生物,每天只會吱吱的鳴叫,也不管他人是否接受的了,不過我又何嘗不是呢,區(qū)別不過是昆蟲可以作為煉金素材,也很好吃,這大概是我這輩子都做不到的事吧,畢竟巨魔的肉還沒矮人好吃呢,順便說一句,也許你可以試試奶油燉肉。

  提起燉肉,就不得不說說我最近吃掉的家伙了,巨大的麥庫毒蜥肉質(zhì)干老,烤肉的話倒是不錯。

  邦基拉斯獵豹體型消瘦,簡直是皮包骨頭,我連著吃了兩只才飽,還有居住在地下洞穴的凱爾塔鼠,它們的身形小巧靈活,比較難捕捉,不過皮毛油光水滑,口感鮮嫩,值得嘗試。

  我有點喜歡上這里了,不過資源豐富的肯奈平原中已經(jīng)有人類居住,像我這樣的怪物貿(mào)然前去只會被砍掉頭顱,掛在墻上當(dāng)勛章。

  吃掉粗糙而富含水份的植物根莖,我舒適的躺在樹頂,寬厚的葉片遮蔽下來為我淋著雨,陰霾的雨天是世界在演奏繽紛多彩的音樂,它興奮的飄灑細雨,制成音符,在遙遠的天際,在我的耳邊不斷回響著,直到旅途的盡頭。

  在這場沒有目的和盡頭的旅行中,我反而失去了平日里的焦慮和煩躁。在不眠之夜,細數(shù)雨滴的聲音,望著無數(shù)人仰望過的同一片天空,輕快的雨之歌仿佛在洗滌我的靈魂,多么希望這天賜的旋律能夠一直重復(fù)下去,永遠沒有盡頭。

  雨滴敲擊在嫩綠的葉片上,敲擊在銹蝕的鐵桶上,敲擊在積水的平面上,敲擊在無垠的大地上,發(fā)出無比純粹的清澈回響,直擊靈魂。

  如此空靈純凈之聲孕育于自然,恕我直言,如今的流行詩詞甚至不能稱之為詩,我睡覺打呼嚕的聲音都要比它更有節(jié)奏和韻律。

  “砰!”

  魔晶彈丸的呼嘯與煙霧打斷了我的思緒,從樹梢高處向下看去,一位身形健壯,擁有月光般銀色毛發(fā)的虎獸人正在齊膝的泥沼中艱難前行,其槍口對準(zhǔn)的菌豬已無力倒下,血液與泥沼混合,泛著黑紅黑紅的油光。

  泥漿與細雨暈染了虎獸人的毛色,原本柔順的毛發(fā)濕漉漉的貼在粗大的肌肉上,透著一抹粉色,點綴著零星斑塊,不過最吸引我注意的還是那雙罕見的純黑色瞳孔。

  在我見過的生物中,人類的瞳色多為淺褐色,精靈、巨魔、半獸人根據(jù)氏族血脈,從碧綠湛藍到淺紫血紅都有,那純黑的眸子,像是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黑珍珠,偶爾閃爍一抹光芒,是警覺?還是冷酷?

  這是我冒險旅途中遇到的第一個智慧生物,心里難免有些好奇,便起身蹲在樹梢上用余光掃視他那碩大的腦袋,打量其穿著,我想很難再找到一個比這更蠢的活動了。

  當(dāng)然,我沒有嘲諷的意思,這也并沒有違背我的本心,于是便帶著惡心的羞澀幫自己記錄下眼前虎獸人的體態(tài)作為補償。

  對方上身穿著陳舊的白色亞麻襯衣,發(fā)達的胸肌與粗壯的手腳撐的袖口和衣領(lǐng)處的銅扣搖搖欲墜,外套是鹿皮縫制的深灰色厚重大氅,下身則是布滿褶皺的黑色緊身馬褲,腰間系著一條暗紅色的皮帶。

  最令我在意的莫過于他頭頂?shù)纳钭厣敲?,那是海盜的標(biāo)志,三角帽下掩蓋著陳舊的青色頭巾,三厘米的鬃毛從下巴蔓延到耳根,筆直的像是鋼針,渾身散發(fā)著半獸人獨有的野性與魅力。

  生活經(jīng)驗告訴我,海盜都是不好吃的低品質(zhì)口糧,無論他長得如何雄壯魁偉又或是充滿魅力,但胸膛上那道蔓延至腰間的猙獰疤痕,腰間挎著的狹長彎刀,又或是手中握著的那把魔動燧發(fā)槍都在彰顯著威脅。

  不過阻礙我進食的原因還是他身上那股難以抹去的惡臭,長久的海上生活令他身上的氣味富有層次,劣質(zhì)刺鼻的酒,干燥的嘔吐物,海水的咸腥全都雜亂混合在一起,也就只有陰雨天的泥沼才能勉強掩蓋住。

  我想他如果看到我的這段話,很有可能直接給我一槍,又或是極具表演性質(zhì)的炸毛,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來否定我的文字,同時高傲地羞辱巨魔身上的氣味。

  突然想到這樣的事情在我的觀念里是不可想象的,以前我總覺得自己不可能想象這樣的事情,就像在肯奈平原上找到奶油,然后做出可口的奶油燉肉一樣不可能。

  為什么我會覺得不可能呢,用看似體面的冒險逃避發(fā)展氏族的責(zé)任,同時吹動一潭死水的生活,撥動了幾處漣漪,然后就淪落到連吃口奶油燉肉都需要糾結(jié)的地步。

  其實也沒什么可糾結(jié)的,據(jù)我所知,半獸人都是優(yōu)秀的戰(zhàn)士,他們外出一定會攜帶全面的調(diào)料和烹飪工具,不過他們可不是那么好接近的,與生俱來的力量再加上靈活的思維模式,足以讓他們成為價格最高的傭兵或者奴隸。

  不過,半獸人并非是傳言中所描述的那樣,是什么魔獸與人類結(jié)合誕下的不潔之物,而是無意中接受了某種祝福或是詛咒。

  你懂的,尺寸就完全不匹配的,但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畢竟有些時候人們只會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為什么我要講這件事呢?因為我發(fā)現(xiàn)在思維混亂或者自卑焦慮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不愿意聽別人的開解或是所謂的勸導(dǎo),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就會想起我的母親,就像現(xiàn)在,我想我在情感方面還是挺敏感和感性的吧,或者說詩人都是這樣的。

  我的母親曾給過我一個半獸人的頭顱,不是毛茸茸的或是布滿光滑鱗甲的,經(jīng)過特殊的咒術(shù)加持和腌制,它已經(jīng)干癟的不成樣子卻是優(yōu)秀的施法材料,我曾以它為媒介學(xué)習(xí)到不少瞬發(fā)的低階咒術(shù)。

  在一個食人的巨魔氏族里,這件事給我留下的印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甚至還沒母親把我獨自留在深林的記憶深刻,但現(xiàn)在這段記憶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

  一個生命可以毫無感覺的使用其他生命的部件來增益自己,不是為了果腹的必要或是生死的搏殺,更像是一種把玩或是炫耀,可我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智慧,很奇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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