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徐州的劉備
曹操大軍的撤回徹底使劉備失去了在兗州待下去的欲望。
而且他徹底成為了曹呂爭斗的背景板,對戰(zhàn)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這種情況下,劉備思歸了。
況且這次的救援徐州以及他為解徐州之圍冒險親赴兗州,這一系列行為已經(jīng)讓他撈夠了名望,徹底將他劉備的名氣打了出去。
離開徐州僅僅才將近三個月,劉備就仿佛感覺過了好久。
原本是盛夏的季節(jié),已經(jīng)接近深秋了,空氣中都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涼意。
從告知呂布他將要離去始,他就在準(zhǔn)備離去的事宜。
跟田豫商量了離開的路線,從離狐,走陳留,避開曹操與呂布的戰(zhàn)場,而后過睢陽,到達小沛。
其中劉備詢問了昌邑六家的幸存人員,他們表示愿意跟隨著劉備離開。
昌邑六家這次可是損失慘重,夏侯淵攻破昌邑,第一時間就屠了這昌邑六家,逃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劉備將這六家的嫡子充作親衛(wèi),說是親衛(wèi),倒也不拘禁他們,他們自由度很高,而且可以幫助劉備處理政務(wù),算是對于他們的特殊照顧。
這三個月來隨著曹操大軍得以回到兗州,呂曹二人在濮陽展開了拉鋸戰(zhàn)。
先是濮陽田氏表示愿為內(nèi)應(yīng),誆騙曹操進城,而后趁機反水,聯(lián)合呂布對曹操進行絞殺。
要不是陳留人典韋,奮力沖殺,恐怕曹操就交代在濮陽了。
呂布勝了一陣。
然而曹操并不甘心,整軍再戰(zhàn)濮陽。
濮陽拉鋸戰(zhàn),也是東漢末年兩位頂尖謀士陳宮和戲志才的對抗。
期間,先是陳宮趁戲志才不在,勝了一陣,使得曹操險些在濮陽喪命。
等到戲志才趕上曹操,到達曹操軍營后,兩人圍繞濮陽各出計謀,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終,戲志才憑借著呂布軍糧少的弱點,設(shè)計,最終,在這年九月份將呂布軍逼退出了濮陽。
誰知,陳宮在呂布軍臨撤走前,同樣v擺了曹操一道。
現(xiàn)在曹操也缺糧了。
內(nèi)外交困下,曹操甚至動過直接投降袁紹的念頭。
但終究被眾謀士勸下來了。
也正是因為曹操的這樣困境,讓戲志才身心俱疲,日夜操勞下,耗干了他原本所存不多的元氣。
走上了他歷史上的老路,歷史上的他在曹操把呂布趕出兗州后就病逝了。
甚至現(xiàn)在他身體情況比歷史上更加來的透支,因為這次從進兗州開始他就為曹操盡心謀劃,沒一日不停歇。
呂布九月退出濮陽,轉(zhuǎn)而轉(zhuǎn)道乘氏,向乘氏李家借糧不成,攻而不取,隨即退到昌邑,占領(lǐng)山陽,以山陽昌邑這個原兗州州刺府為核心,占據(jù)兗州南部,而曹操則是以鄄城為核心,占領(lǐng)兗州北部。
當(dāng)然,這些消息是劉備到了小沛之后才知曉的。
劉備他們到達小沛已經(jīng)臨近初冬了,整個路程走走停停,花了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
到達小沛后的劉備,安頓好昌邑六家幸存的成員,就騎馬去了郯城。
郯城現(xiàn)在的政治氣氛詭譎異常。
陶謙自曹操退兵之后,本就年邁的身體在高壓下驟然放松下來,再加上天氣的變化,病了一場。
這一病,反反復(fù)復(fù),始終不見好。
年前的一場大病,再加上這次的病,直接使得原本蒼老的身軀變得愈發(fā)衰敗。
陶謙自己都能感受到生機每日的流逝。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的命不久矣,他將權(quán)勢抓的愈發(fā)緊,性情也變得喜怒無常起來,常常因為一件小事就苛責(zé)下人,稍有不如自己意者,就隨意打罵自己手下的官吏。
打罵也就罷了,陶謙敢殺人,僅僅有士子因為詆毀了幾句陶謙,陶謙聽到后就將那名士子當(dāng)街杖殺。
陶謙手下的官吏愈發(fā)的謹(jǐn)言慎行,不敢出一絲差錯。
就在這種政治環(huán)境下,劉備來到了郯城。
徐州牧伯府。
劉備望著主位上臥著的形容枯槁,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不由想起去歲跟著青州刺史田楷田使君第一次看見陶謙的形象,那時的陶謙眼角雖有憂慮,但仍然生機勃勃,不似現(xiàn)在,僅僅才過去一年有余,一個人能夠衰敗成這樣,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劉備不由感慨道。
“玄德,你依然健碩啊,我卻老了?!碧罩t這句感慨中,暗含著羨慕,羨慕中又有著妒忌。
“...”
這句話問得劉備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好在陶謙沒有糾結(jié)在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玄德啊,你此來救了徐州,于我徐州有大恩??!”
“徐州百姓更是視你為再生父母啊!”
這句話,說的劉備冷汗連連,“備惶恐?!?p> “玄德啊,老夫?qū)⒉痪靡?,可惜我二子年少,少不?jīng)事,不足以安徐州,玄德本是漢室苗裔,又對我徐州有大恩,還望接受徐州牧之印,以安徐州之民?!?p> 陶謙看似貌不經(jīng)心,誠懇的話語卻讓劉備大驚失色,“使君何以如此看輕我劉備,我本就是為義而來,行的是仁義之事,使君不必如此輕賤于我,使君之印恕備難以接受?!?p> 陶謙笑了笑,安撫了一下劉備,“是謙之過。”
“但玄德卻是對我徐州有大恩,保我漢家城池不受外賊所侵,此是大功,我當(dāng)上表天子,表玄德為豫州刺史,玄德,你看如何?”
聽著陶謙不容置疑的語句,劉備知道自己已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備謝過使君?!?p> “好了,玄德,老夫累了,你也舟車勞頓,就回去歇息吧?!?p> “備,告退?!?p> 等劉備走后,從屏簾后走出一人,為許耽。
陶謙問他,“元新啊,我看這劉備也不是圖我徐州之人,你是不是多慮了?”
“但愿是耽多慮了,但使君,劉備在我徐州現(xiàn)在威望頗深,這一點不可不防啊?!?p> “無妨,只要將劉備遠離郯城,前往豫州,定然影響不到我徐州事宜,徐州還是我丹陽人的徐州?!?p> 陶謙說了這么多話,有些累了,但還是詢問了許耽他很是放在心上的一件事,“陳家,答應(yīng)了嗎?”
許耽沉默,“陳家,還在推搡?!?p> 聽到這話,陶謙不可抑制的涌出憤怒之色,“怎么,我兒就配不上他陳家的女子?”
這話許耽不好答,只能沉默應(yīng)對。
“咳,咳,咳?!?p> 陶謙拿出帕子,捂住嘴,等咳嗽停下,又悄然放進懷里。
但許耽在陶謙松開帕子的一剎那,雖然很快就被陶謙卷了回去,但他分明看見了血跡。
許耽只得低下頭,不敢多望,也不敢多想。
陶謙精神終是熬不住了,“通知陳家,給他定個期限,我想要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而且必須是他陳家嫡系女子?!?p> 說完這話,就讓許耽退下了。
臨走前,陶謙又呢喃了一句,“元新,替我看住曹豹啊?!?p> 許耽怕聽錯了,想要再仔細聽一遍,耳朵里只傳來呼嚕聲。
許耽恭敬的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另一邊,回到家的劉備感覺到后背一陣冰冷,連忙吩咐人傳喚熱水,泡了個熱水澡。
待劉備沐浴完,穿戴整齊后,忙派人去糜府和陳府請糜良和陳群。
下人回來報,糜良與陳群皆不在家。
二人皆留下了信件,說若有一個姓劉的將軍來尋,就言去了城外鄭玄處。
既然知道二人所在,劉備就不急了。
但有一點頗讓劉備意外,鄭玄既然在徐州,雖然劉備是救援徐州而來,但在徐州待的時間并不久,于是這個徐州半公開的秘密劉備自然不知曉了。
故而劉備只能等到明日備齊厚禮,再上山。
因是鄭玄與盧植是師兄弟,都在關(guān)西大儒馬融處求過學(xué)。而劉備又學(xué)于盧植處,是盧植的學(xué)生。
換算下來,劉備是鄭玄的師侄。
所以他得準(zhǔn)備好禮品才能登門造訪。
但沒想到的是,夜晚,糜竺與陳登齊秧來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