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局【3】
火!
大火!
沖天的大火自東面而起,然后開始蔓延。
田豫看向著火的方向,大致估算,眼角閃過一抹驚色,竟是曹豹府邸的方向。
“走水了!”
“走水了!”
大火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
整座城瞬間喧鬧了起來。
奔走呼告者有之,驚慌失措者有之。
熟睡中的人被驚醒。
在西門的田豫都能隱隱感覺到鬧意。
彭城的西面為市集,東面則為住宅區(qū)。
夜晚的市集,本就是沒有人的。
但是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一個曹豹軍卒的身影。
就算是疑惑,他也不會有任何動作,黑夜本就是帶來了阻擋,誰也不知道彭城的這個詭秘的黑夜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他能做的只能占住西城墻,一切靜等天亮。
更何況起火的方位讓他有點捉摸不透。
既然摸不透,那么以不變應(yīng)萬變就是最好的策略。
待到天亮,田豫派人打聽,尋到了嚴(yán)畯,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田將軍,昨晚幸好你沒有出兵,選擇按兵不動?!?p> 見田豫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也不打啞謎,接著道,“我于將軍見面之事,文復(fù)(彭立)早就知道了,將軍能調(diào)到西城墻當(dāng)值,走了畯的關(guān)系,其實都是文復(f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為我等做了掩護(hù)?!?p> “那彭將軍?”田豫聽嚴(yán)畯一說,前因后果在腦海里一溜,就全都知道了,然后忍不住問起了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話題。
“文復(fù),文復(fù)他,他死了?!闭f起這事,嚴(yán)畯的臉上不可避免的掛起了悲傷的神色。
“文復(fù),這幾日,一直在探查曹將軍家眷的消息,故而這些天來一直于許耽虛與委蛇,終于探聽到原來一直就在曹將軍的府上?!?p> “曹將軍的宅子,本是彭城王的一處舊宅,雖是舊宅,里面的一切設(shè)施完好,且位置不錯,曹將軍就住了進(jìn)去。誰沒想到曹將軍沒住幾晚就出征了,再回來時就病倒了。宅院就沒有好好探查。但誰也沒想到中宅子里有處廢棄的院落,但平日里基本上沒人,也就沒有人注意到哪里。許耽就將曹將軍的家眷藏在了廢棄的隕落里?!?p> “彭將軍畢竟已經(jīng)在彭城好幾年了,論地頭蛇許耽比不過文復(fù),于是終于被文復(fù)探查到蛛絲馬跡,然后抽絲剝繭下就找到了曹將軍的家眷所在?!?p> “文復(fù)本想趁著將軍進(jìn)城之際,制作困難,救出人來??墒窃S耽發(fā)現(xiàn)了文復(fù)營救人的意圖,箭在喧上不得不發(fā),自然就顧不得將軍這一塊了。二人就在曹將軍府上發(fā)生了激烈的爭斗?!?p> “爭斗中,許耽不敵負(fù)傷而逃,文復(fù)正準(zhǔn)備追擊,可沒想到不知從哪里來到冷箭射向曹家女郎,千鈞一發(fā)之際,文復(fù)只能以身擋劍,射中心口而亡。”
“曹家的大火,就是許耽負(fù)傷而逃的杰作,為了阻緩追兵,許耽就喪心病狂的將點起了大火,制作混亂,趁亂而逃?!?p> “本就昏睡的曹豹經(jīng)此一擊,醒了過來,強(qiáng)打著精神處理大火,之后知道了彭立為救他女兒而亡的消息,郁結(jié)于心,加重了他的病情,天蒙蒙亮?xí)r,身體扛不住,睡去了,這一睡,就睡死在了夢里。也去了。”
田豫聽的目瞪口呆,這一晚上,這么的玄幻的嗎?
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收復(fù)了彭城,田豫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一臉的不肯致信。
...
徐州沿海的某個船上。。
被海風(fēng)侵蝕過的面容顯得格外蕭索,一行人迎著呼嘯的風(fēng)而立。
碧海藍(lán)天下,人的聲音是如此的微弱。
“老大,咱們真的要趟這趟渾水?”有個瘦皮猴般的身影率先說道。
“人家給錢,我們辦事,天經(jīng)地義?!?p> 為首的男人淡淡的說道,仿佛一切都理所當(dāng)然。
“可大哥我們不是與糜家有幾分交情嗎?”
男人沉默了片刻,“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像我們這等漂泊無定,刀口子舔血的人。最忌諱二者混為一談?!?p> “只是你說的也沒錯,賣幾分香火情給糜家,對我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p> “通知下去,派人去糜家遞個口信。就說,叫,叫...”
男人一時說不出個目的來,扶了扶額頭,“算了?!?p> 在接近徐州岸邊的時候,突然一艘船從岸邊駛來。
“老大,船,船?!?p> 名叫管承的那人輕踹了一腳,“別喊了,我看見了?!?p> “管將軍,別來無恙啊。”
“是糜家的人?!笔萜ず锇吆鬆N燦退到一邊,見來人走近,又賤兮兮的湊近了。
“叫兄弟么擺好陣勢。”顯然管承也看見了,小聲的嘀咕道。
“諾。兄弟們,抄家伙?!?p> “管將軍何必如此大的陣仗,糜某是來勸和的?!眮淼饺耸敲蛹业囊还苁?,名叫糜仁。
“糜管事,怎們不見正主,派了你這么老貨來?!惫艹胁[起眼諷刺道。
對于管承的話里的暗諷之意,糜仁并沒有生氣,“劉使君事務(wù)繁忙,自來不了;全權(quán)讓我家主君來與將軍交談,我家主君已在岸邊擺滿筵席等候?qū)④姟!?p> 見管承還有所疑慮,“將軍可以派人去岸邊看一看,絕對沒有使君的兵馬?!?p> 管承看了看岸邊,想了想,“吃飯就不必了,你們主君若有膽自來我的大船上與我交談?!?p> 強(qiáng)硬的語氣讓人不容置喙。
糜仁依舊笑了笑,“將軍的話我會告知我家主君的?!?p> 見來船遠(yuǎn)去。
那瘦皮猴疑惑的看著管承,“老大,為什么不上岸?”
“在大海上輕信別人的都喂了魚腹。何況是他們有求于我等,大海,我們有主場優(yōu)勢?!?p> “那老大,我們不打了?”
“有好價錢,自然不打了。”
“老大,剛才不是說,拿錢辦事嗎?”
管承嘆了一口氣,“我們是海賊,何必要那么講信譽(yù)。兩邊通吃豈不是更好。”
“哦,哦。我知道了。”
對于他的堂弟他也無法,糾正了幾次讓他叫自己兄長,那小子偏說老大有氣勢,說了幾次,無果,也就隨他了。
他這個堂弟也是第一次跟他出海,原本想讓他見見血,看這樣子打不起來了。管承心里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