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原來他也記得
終于姜心然找到了那個筆記本,擺在潘珊珊面前。出乎期待,不是潘珊珊記憶中的棕色牛皮本,原來不是姜謀,自己一個多月以來日夜放在心上的“姜心然哥哥”突然變得那么陌生,換掉姜謀的臉,她想不到這個人會是什么樣子,當然也無關(guān)緊要了,因為不是他,那么是誰都無所謂了。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睛里似乎進了什么東西,她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雖然姜心然并不屑看。
潘珊珊翻開了封面,第一頁是空白的紙,沒有格線,也沒有字。
“他走之后,本來是要把這些都燒掉的?!苯娜蛔搅艘粔m不染的床上,再一次掃視房間四周,平靜地說,語氣平靜的有些詭異。
潘珊珊剛好翻開了下一頁,這頁有一行字,這行字中間的“姜謀”二字再一次震動著她的心,希望之光又將她拉回,而剛剛姜心然那句“他走之后,本來是要把這些都燒掉的”變得格外刺耳,她驚愕地回頭看著姜心然,在什么情況下會燒掉親人的東西呢?錯愕中,她眼中那兩滴淚靜靜地沿著臉頰滑了下來。
姜心然被眼前這個女孩奇怪的表現(xiàn)嚇到了。她有點慌,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你怎么了?為什么哭了?”
“他死了嗎?”潘珊珊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出“死”字的一瞬間淚如雨下,她想過很多種相遇的場面,但從來也沒有想過他與死相關(guān)的事。
姜心然這才搞清楚狀況:原來她誤以為我哥死了......
“什么誰死了,我說過誰死了嗎?”
“你剛說‘他走后,這些是要燒掉的’。”
“他去澳大利亞了,他說他應(yīng)該再也不會回來了,臨走的時候讓我?guī)退堰@些都燒掉?!苯K于說清楚了,不過這個女孩竟然因為陌生人的死流淚,該說她善良好呢還是單純好呢?
但是,難道他們不是筆記本里寫的陌生人?不是我哥一廂情愿?姜心然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臉上露出“失落”轉(zhuǎn)而“幸好”的表情。
“太好了,我以為他......對不起,是我瞎說了?!甭犕杲娜坏慕忉?,潘珊珊這才收住眼淚。
“你自己看吧,我下樓了,不用著急,慢慢看,晚上我可以送你回去?!苯娜黄鹕硐聵?,路過潘珊珊身后的時候,她看到了第二頁的那行字:姜謀哥哥,祝你生日快樂!永遠開心!——然然 2.17
“用我送的本子寫別的女人的故事,哼?!苯娜黄擦似沧?,小聲嘟囔著。
姜謀的生日是2月17日,每次看到這樣的數(shù)字組合她都會想起姜謀,比如時間剛好2點17分,比如217塊。上大學(xué)后的每年2月17日她都會買一個小蛋糕默默地祝姜謀生日快樂,在沒有劉伊她們在身邊的時候她不需要隱藏什么了。至于是怎么知道的姜謀生日,也是許多同學(xué)會用的手段吧,翻他的qq空間,翻他朋友的qq空間,大概qq最好的功能就在于即使不是好友也可以看到對方的空間動態(tài),順便也有一個最不好的功能,他看過誰的qq空間,偶爾的偶爾她也能看到姜謀來過她的空間,那每間隔幾個月會出現(xiàn)的渺茫的希望。
潘珊珊滿心期待,也許這里面寫了自己多年的自以為是,加上姜心然剛剛離開時的那句話,她已經(jīng)收不住心里那放肆的想法,曾經(jīng)她就無數(shù)次的幻想過姜謀對自己說一句“我喜歡你。”每次剎不住車的時候就只能毫不留情地在臉上留下自己的掌印,必須要紅才能清醒。為了能一字不差的看清筆記本上的字,她又在臉上留下了一記紅掌。
筆記本的下一頁,夾了一張2寸照片,潘珊珊的,是她站在演講比賽舞臺邊上候場時將手舉在額頭上的樣子,這應(yīng)該就是姜心然說的那張照片。那一頁什么文字都沒有,她在腦海中搜索著,搜索關(guān)于那天的細節(jié),那天姜謀站在操場中央拍許蔓,劉伊還拍了一張姜謀低頭看相機的照片,“仿佛是要將這一生的柔情都傾瀉在那張只有他自己看得到的照片上……”最終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句話,慢慢臉上又泛起微紅,她記得自從上了大學(xué)之后臉就再也沒有紅過了,不知道是因為臉皮變得太厚,還是因為再也沒有遇到過像他一樣的人。那現(xiàn)在到了為自己自過的戀買單的時候了嗎......
翻過照片,背面寫著:“2011年10月14日演講比賽?!睅讉€簡簡單單的字就把那天概括了。這張照片帶不來她內(nèi)心想要的肯定答案,只能再翻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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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林宇臨時肚子疼跑廁所,拜托我給他多拍一些許蔓的照片,因為林宇這個事精表弟,每次不想湊的熱鬧都被動湊了,不過那天我本來就去了,只是站在離舞臺很遠的側(cè)面。
無意中從老師口中聽說的“今年演講比賽的主持人都很優(yōu)秀,特別是潘珊珊?!薄N揖芙^了吳楊他們打籃球的邀請,找了個沒什么人的位置等著演講比賽開始。她穿著小禮服裙,確實很可愛,聲音也很好聽,即使站在許蔓背后也很奪目,于是私心把這一幕拍下來了,本來想多聽一會兒她的主持,但是被林宇的電話催了過去,他錯過了許蔓的演講就迫不及待的想看照片。林宇想把相機拿回去拷照片,我當然不能給他,如果他問我這個女孩是誰的時候,我該怎么說。
后來有人把貼吧里一張我在演講比賽臺下低著頭看相機的照片給我看,還有一段文字,“他用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托著相機,用清澈的雙眸注視著相機,仿佛是要將這一生的柔情都傾瀉在那張只有他自己看得到的照片上……”
不知道是誰寫的,描述我的部分有點夸張了,不過倒是真的,如果可以,我想把一生的柔情都給她。
其實我記得經(jīng)常在學(xué)??匆娝谝淮蔚挠洃浐孟袷窃谑程门抨牬蝻埖臅r候,她們四個女孩在一起,兩個人占座位兩個人排隊,雖然她們的對話好像打擾到了其他人,但是她們卻不像是出于本意的張狂,特別是在知道影響了大家之后她的害羞和抱歉的笑,燦爛也溫柔。
那次我沒有刻意去記住她,但是后來在校園里卻經(jīng)常碰到,這讓我不在意都難。她叫潘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