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丁香便起床到書房找來紙筆。
她先是細(xì)心地將紙張裁成手掌大小的長條,然后仔細(xì)回憶著游戲中的卡牌樣式。
其實昨晚她說的是自己之前玩過的桌游UNO,麻將不會搓、密室太菜、劇本殺沒耐心,這款簡單的桌游是她團建少有能參與的項目,所以記憶比較深刻。
等她將數(shù)字牌和功能牌都畫完之后,突然想到這些牌還要有顏色差別。
她長嘆了一口氣,這哪是隨便就能找到彩筆的地方啊,且不說顏料難得,陸珣亦每次作畫顏色一多,光是準(zhǔn)備和收拾都要費好大功夫,她實在是不想為了畫個牌受累。
丁香托著腮陷入了沉思,突然一個好方法跳入腦海,她立刻拿起筆刷刷刷畫了幾副,然后在紙牌上方分別畫了圈、小三角和正方形,以此代表不同顏色??粗约旱慕茏?,她滿意地點點頭。
“丁香姐姐,少爺起了,正在尋您呢。”一個小丫鬟走了進(jìn)來。
丁香見她眼熟,應(yīng)該是前陣子來的,但因為同一批進(jìn)來的比較多,便沒記住她的名字。
“知道了,我這就去。”丁香拿起自己完成的紙牌回到房內(nèi)。
陸珣亦已坐在床邊等候。丁香上前利索拿出新?lián)Q的腿襪,仔細(xì)地幫他穿好,套上頭天晚上已經(jīng)清理過的假肢,然后將右腳假肢套上鞋,左腳前擺好另一只鞋子。
陸珣亦穿了鞋子,起身去梳洗。
“一大早跑去哪里?”陸珣亦邊問,邊接過手帕。
丁香在一旁笑意盈盈,故意先不回答。
等梳洗完畢,才獻(xiàn)寶似地說,“少爺可還記得昨晚跟您說的那個有趣的游戲,我已經(jīng)做好了?!?p> 陸珣亦看了她一眼,隨后扭頭梳洗整理,直到坐到桌前,他才對丁香說,“拿來看看?!?p> 丁香遞過來一沓紙,陸珣亦拿來翻看,眉頭越漸漸皺了起來,直到將整沓紙片翻完,陸珣亦也沒有開口夸贊地意思。
“少爺?”丁香試探性地輕輕叫。
“鬼畫符?!标懌懸鄬⒓埰旁诹俗雷由稀?p> 想想自己忙活了一上午,丁香有些不服,“少爺怎么能說是鬼畫符呢,明明是有趣的游戲?!?p> 陸珣亦抬眼看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說,“游戲確實不錯,但你這畫,嘖嘖……”
丁香拿起來自己的畫看了看,心說這不是挺好的嘛,這個少爺,真挑剔。
“你將赤、靛、青這種顏料準(zhǔn)備出來,飯后用?!标懌懸喾愿?。
“是?!蹦枘璧爻鋈?zhǔn)備。
陸珣亦到書房時丁香還沒有備好要用的東西,但他也不著急,在書架前翻找了一番,拿出一張工整的宣紙鋪在桌面上。隨后提筆先蘸了黑色的墨汁,工工整整地將丁香所畫牌上圖畫重現(xiàn)在宣紙上。第一行黑色畫畢,他又緊接著用丁香準(zhǔn)備的其他三色,將同樣的圖案整整齊齊地對照起來。丁香看到時,陸珣亦正好只差最后一個圖案。
她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人的手是復(fù)印機嗎?畫上的圖案無論橫縱斜看都是一道直線,而且從上到下四個不同顏色的同樣符號,就像是復(fù)制粘貼換個顏色一樣。如此一對比,陸珣亦說她畫的是鬼畫符,還真沒有冤枉她。
“少爺,您真是讓奴婢佩服地五體投地。”她縱然說過許多違心的恭維話,但天地良心,這句是認(rèn)真的。
陸珣亦畫的是真好,況且他是全憑幾眼的印象復(fù)原的。
看著丁香整個臉都要貼上去,陸珣亦也不顧手上沾有墨汁就捏住了她的臉,順手人她掰直?!澳E還沒干,仔細(xì)點?!?p> 丁香趕緊站直身子,用力地點點頭。
果然手上的墨汁還是蹭到了丁香臉上,陸珣亦看不過,便伸出手用指腹摩擦,想要給去除掉,沒想到還抹得更開了?!傲T了,你自己洗一洗吧。”陸珣亦收回手,修長的手指上也有涂抹開的顏料。
丁香作了個鬼臉,端來水給倆人清洗。
待整理完畢后墨跡也已干,陸珣亦讓丁香小心剪裁。好在陸珣亦選的紙夠厚,從背面看也不透,省去了再去硬化的麻煩。
紙牌做好后,丁香和陸珣亦便試了一回,丁香又詳細(xì)講了下規(guī)則,講到手上還剩下一張牌的時候,丁香卻卡殼了。
“要喊什么?”陸珣亦問。
原本丁香是要脫口而出UNO的,但這么個奇怪的叫法在這里又不太合適。
“喊‘許諾’,對,是‘許諾’?!倍∠沆`光一現(xiàn),大聲說。
“為什么?”陸珣亦又問。
丁香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問,她小腦袋瓜轉(zhuǎn)的飛快,“因為,因為自己就快贏了嘛,就許諾上家沒有坑人的牌還能送自己一程。對,就是這樣。”
看著丁香嘿嘿笑著的表情,陸珣亦知道她在鬼扯,但好在卡牌好玩,他便不去深究,整個游戲就這么定了下來,這副牌的名字便也叫做“許諾”。
陸珣亦身邊親近的丫鬟數(shù)來數(shù)去也就丁香一個,其他丫鬟大多是新來的,都怯生生的,拉他們一起玩像要了她們命一般。所以過了好幾天,才尋著合適的時間邀蔣先生過來三人一起玩。
UNO游戲玩地就是熱鬧,畢竟是坑完下家坑自己的游戲,各種反轉(zhuǎn)很容易引起笑話、激起勝負(fù)欲的同時將氣氛炒熱。但變成“許諾”游戲之后,丁香見識的場面就是暗潮涌動。
陸珣亦自然是三人中最有勝負(fù)欲的,但他又比較內(nèi)斂,無論什么局勢都看不出情緒波動,但能切實地感覺到他的氣壓。蔣先生則是一貫的云淡風(fēng)輕,他很快便掌握了游戲的樂趣在于逗樂觀人,這也是他最喜歡的,所以玩地不亦樂乎。最慘的就是丁香了,明明自己才該是最會玩的人,結(jié)果對面的兩個人不僅算牌還讀心,搞得她連連被虐,從剛開始興高采烈的喊“許諾”,到后面喊的時候都微微顫抖,因為她知道其他兩個人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出擊,讓她臨門一腳時潰不成軍。
和他們玩游戲,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