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yīng)答,倉庫里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就在秦觀和山本一輝扯皮的這段時間,御前文次和德川義已經(jīng)領(lǐng)著眾人出發(fā),前往屠宰場。
那里有他們的眼線,發(fā)現(xiàn)血影人魁的蹤影。
秦觀蹦跳著出門,看了一眼四周,皺眉道:“別喊了,人都走光了?!?p> 山本一輝停下喊叫,怒目而視道:“都怪你,我本可以跟著一起去的?!?p> 秦觀哼道:“去了又怎樣,你以為你偽裝的天衣無縫?別搞笑了,德川智一直提防著你呢。”
“他寧可相信杜克,也不會相信你?!?p> “倒是德川義那家伙,對你深信不疑,可惜,一群人里數(shù)他最傻。他以為自己操縱全局,扔出去一個誘餌,便能把大魚釣上來。天真,殊不知,他自己才是貼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p> 聽聞秦觀的言語,山本一輝冷靜下來,道:“你貌似知道的不少。”
秦觀側(cè)目道:“德川智跟我說了很多,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倒是你,真實身份是什么?”
臥底不下去了。
山本一輝幽幽一嘆,身形發(fā)生變化,氣質(zhì)隨之改變,鼻梁堅挺,桃花眼眸,面帶幾分邪氣,看起來是一位相貌英俊的紈绔子弟。
“夏流,奇士府三年級,超能力是復(fù)制?!?p> 恢復(fù)本尊的夏流垂頭喪氣的自我介紹。
“下流?”秦觀目光古怪。
“夏天的夏!”夏流沒好氣的說道,一眼看穿秦觀話語里的歧義,他的名字給他帶來過很多異樣的眼神,就像秦觀此刻的那種目光。
“下流的流?”秦觀試探著問道。
“滾!風(fēng)流的流!”夏流口齒清晰的回懟,都什么時候了,這狗東西居然還調(diào)侃他的名字。
這不是一個字?
秦觀撇撇嘴,接著問道:“誰安排你進(jìn)來當(dāng)臥底的?柳老師還是神宮……”
“都不是?!毕牧鲾[擺手,打斷秦觀的詢問,明說道,“本來,我的任務(wù)是獵捕杜克,結(jié)果陰差陽錯之下,看到杜克和這群扶桑人勾結(jié),似乎在圖謀什么,為了弄清楚狀況,我才潛入進(jìn)來?!?p> “也就是說,其實到現(xiàn)在,你一點真相也不了解,完全是在混水摸魚。”秦觀推斷道。
不得不說,夏流很讓他意外,居然不是他們那邊派來的臥底,而是一個計劃之外的臥底。
夏流老臉一紅,嘴硬道:“至少,我知道他們的目標(biāo)是獵捕血影人魁,跟神宮家的人是對手。”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很虛。
因為秦觀明顯知道的更多,他對此事的了解,完全建立在德川義的計劃上。
而德川義,被秦觀稱之為貼板上的魚肉。
秦觀大感無語,人家都謀劃到第三層了,你還在第一層轉(zhuǎn)悠,好沒用的臥底。
臥底了個寂寞。
“時間緊迫,我得趕緊聯(lián)系柳老師。”
秦觀顧不得跟夏流解釋,指揮道,“里面有部手機(jī),你拿出來,幫我打個電話。”
他現(xiàn)在雙手雙腳被縛,行動極為不方便,他試著用力,可惜液體人的鐐銬極具韌性,跟琥珀一樣,隨著他的用力而變形,卻始終沒有松動。
故而,秦觀索性拿夏流當(dāng)免費勞動力。
夏流取出手機(jī),問道:“號碼多少?”
秦觀告知號碼,夏流確認(rèn)后,按下?lián)芡ㄦI。
一陣嘟嘟嘟的聲響,電話打通,那邊傳來柳鈺的聲音。
“喂?誰呀?!?p> “學(xué)姐,我是夏流?!?p> 秦觀剛要開口,卻被夏流插話,手機(jī)在夏流手里,自然是夏流最先接話。
“夏流?哪個夏流?”柳鈺很迷惑,一時想不起哪個人。
“學(xué)姐,你別管這個,秦觀在我這邊?!毕牧髟捳f到一半,秦觀湊近,急不可耐地吼出一聲。
“柳老師,快去廢棄車場!”
夏流被秦觀的吼聲震的耳邊嗡嗡作響。
下一秒,電話自動掛斷,緊跟著滴了三聲后,手機(jī)炸裂,轟然炸響。
其間,伴隨著秦觀的一聲“扔了手機(jī)”。
只不過,夏流沒反應(yīng)過來。
一陣電光噼里啪啦,黑煙四起,夏流猝不及防之下,被爆炸的手機(jī)轟了個正著。
而秦觀,吼出一聲后,便急忙退至一邊,因此沒有被爆炸波及到,安然無恙。
濃郁的黑煙散去,露出夏流的身影。
他頂著一個爆炸頭,臉部被炸的漆黑,握著手機(jī)的手和那上半邊身子,通通散發(fā)著焦灼的氣息,衣衫襤褸,破洞無數(shù)。
眨眼之間,夏流換了一副尊容,一下子從相貌英俊的紈绔子弟,搖身一變,成了街頭小乞丐。
“噗!”
寒冬臘月,正常人口中呼出的氣息都是白色,夏流卻吐出一口黑煙,歪頭,神色迷惑不解。
“哈哈...咱就是說,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手機(jī)會炸。”夏流魔怔了,整個人被炸傻了一般。
一雙桃花眼眸,幽怨的盯著秦觀。
冤家!害死人!騙我感情!
不知為什么,秦觀后背冒出一股涼氣,從夏流的目光中解讀出莫名的意味,只覺得毛骨悚然。
其實,夏流心里想的卻是另一番意思。
崽種!狗東西!不當(dāng)人子!
“這件事,先揭過去,你體質(zhì)過人,應(yīng)該沒事,咱們說正題。”秦觀大氣凌然道。
那一個瞬間,夏流的目光當(dāng)真幽怨到了極致,仿佛獨守二十年空閣的婦人。
他受傷的不是肉體,是心靈??!
跟秦觀待在一起,他先被懟到自閉,后是被煩到無語,又被唱到逼瘋,最后的最后,居然又弄了個手機(jī)變炸彈,炸的他腦昏眼花,人都迷糊了。
喪門星!
遇到秦觀,他便諸事不順,郁悶的想死。
如今,你裝你大爺?shù)拇蠓?,該不計較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秦觀亦是惱火,豬隊友,讓你打,沒讓你說話啊,平常插不上話,關(guān)鍵時候補(bǔ)一刀。
一次機(jī)會,說浪費就浪費。
鬧到最后,你這個臥底,一點用也沒有,盡拖后腿了。
“你手機(jī)呢?”秦觀想看看有沒有辦法補(bǔ)救。
“被收走了?!毕牧鳠o奈道,為了偽裝山本一輝,他自然不能帶手機(jī)。
山本一輝的手機(jī)被德川義收走,平時,除了三位公子,其他人根本無法和外界取得聯(lián)系。
走出倉庫,秦觀指向東方,道:“你去廢棄車場,看情況,能救人就救人,不能救拖一會兒?!?p> “我去屠宰場那邊喊人?!?p> “能不能換一下?”夏流提議道,他認(rèn)為秦觀是個狗東西,這狗東西一向坑隊友。
讓他去的地方肯定危險無比,狗東西找自己人的任務(wù),則明顯更安全。
“你到那里,我老師又不認(rèn)識你,怎么相信你說的話?你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嗎?你不知道!”
秦觀嘆息道:“算了,不苛求你了,到現(xiàn)在,你都沒搞清楚狀況,只希望你不要再添亂。”
此話一出,夏流頓時不服道:“滾蛋,去就去,多大點事兒?!?p> “你幫我抓住杜克,我?guī)湍憔热??!?p> “成交。”秦觀果斷答應(yīng)下來。
夏流豪氣沖天的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破破爛爛的衣裝配上慘兮兮的表情,著實凄慘。
“你快點來啊,老子撐不了多久。”
“知道了知道了?!?p> 秦觀應(yīng)付一聲,辨認(rèn)了一下屠宰場的方向,雙腿一屈一挺,啾的一聲,飛跳出去好遠(yuǎn)。
黑夜下,他一蹦一跳,宛若僵尸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