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我這是要淪為反派啊
看來,怎么斟酌也不能將這話說的更好聽,他言簡意賅鋪開了事實。
錦苑的手一抖,一口茶水已經(jīng)堪堪噴出,有了早上的教訓(xùn),又硬生生忍住。
嗆了個半死。
一旁的千草一個勁的替她撫著后背:“哎呀,殿下,可慢著些?!?p> 說起來,殿下這幾天做什么都少了點規(guī)矩,總得來講,好像沒什么長公主的儀態(tài)了。
不過,端莊穩(wěn)重的大夫人也沒有把持住這句話的沖擊,一抖手,杯子墜落,砸碎在地。
她十分震驚的看著郁連崢:“你做那個......”想了想,改了口:“殿下的那個?!?p> 努力了,還是沒說出口。
不齒啊。
錦苑很理解。
她這會兒整個人也是懵的,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做什么都超乎了她的預(yù)料。
即便是知規(guī)守禮的大夫人,最后還是失了儀態(tài):“那可是,面首?”
語調(diào)高了幾分,一邊的貼身婢子見狀立刻把門掩上,此刻堂內(nèi)也就這么幾人了。
顯然,家丑不可外揚。
郁連崢點點頭,又擔(dān)心她身子不適:“但是殿下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又想起了什么,沉默著看了一眼錦苑。
“不說了!”長公主殿下荒奢淫亂,丑聞在外,尚書府一向自詡家世清白,出了這么一件事,估計心底里寧可郁連崢?biāo)涝谏硤觥?p> 大夫人站起身,顧忌著錦苑的面子,勉力維持著從容:“我乏了?!?p> 逐客令,錦苑自然懂,這般鬧劇她看了也沒有很痛快,索性起身:“天色不早,該回去了?!?p> 領(lǐng)著千草出到門外,郁連崢在里面待了片刻很快也跟了出來。
對于他的磊落,錦苑心底里也多了幾分欽佩,卻嘆了口氣:“若是只為了不受我要挾,斷然不必如此。”
她在轎內(nèi)坐定,簾子卻被郁連崢斜挑起來:“我不是為了這個?!?p> 他卻也沒有再說下去,簾幕垂下,他縱身上馬,一路沉默著往公主府去。
郁連崢還是跟著自己回來了,這讓錦苑心里越發(fā)沒底,府內(nèi),正殿,她二人對側(cè)而坐,千草守在門旁,一應(yīng)侍衛(wèi)婢子都被遣退去外堂。
“今日一事之后,你還不打算回尚書府么?”錦苑發(fā)問,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忐忑不安。
郁連崢的眸子很沉,帶著絲絲寒氣:“我不是殿下的面首么,你能容我肆意進(jìn)出,想走就走?”
她想了想,雖說點頭有辱她身為殿下的尊嚴(yán)。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嗯。”
“外頭風(fēng)言風(fēng)語讓你名節(jié)已損,可殿下實際處子之身,我如今看了你,就要給個交代,絕不能讓外頭坐實了那些傳聞?!庇簢L(fēng)氣如此,郁連崢也算是行事坦蕩守禮。
若換做尋常女子,被看了身子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對于錦苑來說真的沒什么了不得。
無論是出于一個現(xiàn)代人的認(rèn)知,還是出于聲名狼藉長公主的身份,這事,他大可不必上心。
“我要娶你?!庇暨B崢開口,如今也不怎么喚她殿下了,這讓錦苑覺得有點不適。
而這句話更是輕描淡寫,卻十分篤定。
她心中一個咯噔,想起今天看到的原書女主云清,既然對方已經(jīng)亮相,那自己橫插一腳豈不是成了大反派?那還活的了多久?
于是解釋,并且?guī)е矒岬恼Z氣:“嫁娶這件事,得兩個人都樂意吧?”
說完,又害怕這樣傷害了郁連崢的自尊,馬上改口:“我覺得郁將軍光明磊落,會遇到更適合的,比如,你會武,她會醫(yī),是不是很搭?”
想著,又補充:“而且,我畢竟退過你一次婚?!?p> 話一次性說的太多,錦苑口干舌燥,眼前人聽了這些果然眉目陰沉。
鋒如利刃的眸子好像要殺人。
沉默稍許,郁連崢才開口,轉(zhuǎn)過話題:“尚書府一事,王上那邊很快也會知道。”
錦苑松口氣,以為他已經(jīng)放棄了那個想法,現(xiàn)在是在擔(dān)心做面首假死的事很快就會被王上知道。
欺君之罪,重可株連九族,怕才對。
沒人不在意這條命的。
不過當(dāng)初郁連崢那么篤定,現(xiàn)在也輪不到她來替對方操心。
郁連崢說了這些,卻又伸出手徑直抓過錦苑的手腕,力道比上次輕了一些,探了稍許又開口:“抬頭,張嘴?!?p> 語氣不容置疑。
好像在下命令。
可恨的是,錦苑竟然秒慫,甚至沒搞清楚狀況身體就先做出了回應(yīng)。
她很是配合,這讓郁連崢的神色有所緩和,看了一眼,卻眉頭緊鎖:“等我見了王上,這事可以再快一些?!?p> “什么事?”她不解,又看了一眼自己尚且被他抓的牢牢的手腕,嘗試著收回:“男女有別的。”
但是郁連崢沒有放手:“我聽千草說,我是你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入幕之賓。”
死丫頭,多嘴!
“嗯?!彼廊粦Z。
“等王上宣召罷?!彼麤]有回應(yīng)錦苑的問題,心底里好像藏著一樁心事。
不過他依然抓著錦苑的手,沒有要松開的意思,這個嘴上說著看了身子就要不得的男人,現(xiàn)在言行舉止沒有半點君子風(fēng)范。
卻也沒有什么要占她便宜的意思,讓錦苑費解。
郁連崢看著她,可是眼神卻飄在別處,好像在沉思,隨后又低了腦袋,細(xì)細(xì)的看著錦苑的手腕。
很認(rèn)真,眼里沒有任何綺念,仿佛在端詳一件事物。
玉瓷般白皙的手腕纖細(xì)柔弱,被捏在他的掌心好似輕輕一折就會斷裂,青藍(lán)色的血管在燭光的映照下模糊了輪廓,仿佛出了幾道重影。
“忍著點。”他忽然開口,隨即食指發(fā)力,狠狠的摁在了錦苑的脈上。
痛的她一聲驚呼,在抬頭時眼底已經(jīng)氤氳上一層水光:“疼!”
然后拼命的想要縮回手,見她如此,郁連崢本來還想細(xì)看那脈象之上的異常,可忽而心中一動,忍不住松開。
語氣似乎也變得柔和了一些:“殿下。”仿佛還有點關(guān)切。
錦苑沒有理會他,只是捂著手腕冒著淚花,心底里把他罵了一萬遍!
奈何,想到這個男人日后的權(quán)勢,又實在不敢惹。
堂堂長公主殿下,竟然被一個面首拿捏,她實在氣的不行。
于是滿臉不快的起身:“我讓千草給你安排了屋子,別在我外屋睡了?!?p> 錦苑心里并不信任這個人,即便現(xiàn)在他不想殺自己,但是面首和假死的事他都豁的出去也足以證明他是個瘋子,她深諳保命之道,這種男主,一定要離得越遠(yuǎn)越好。
玩不過,可以躲啊。
但是郁連崢起身,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我不走,要殿下命的人太多,我留在這里殿下應(yīng)該放心?!?p> “可你不是不肯做我的護(hù)衛(wèi)嗎?”
錦苑不解,但是神情緩和。
有好處,那就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