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我的王上兄長
“我不做護衛(wèi),”他強調這句話:“但我,”又頓住,轉過身,熄滅燭臺的火:“睡吧?!?p> 誠如郁連崢所料,他假死的風聲很快掠過合陽城,迅速的傳到了當朝王上,也就是錦苑的親哥哥耳中。
這個王上李文衍是個十足的昏君,正好,兄妹兩一塊兒在民間被罵的一聲難聽過一聲。
但到底他還是王上,群臣莫不恭維應和,所以王上也始終以為,自己是個明君。
不過,他雖然昏庸無能,又很怯弱,卻很善良,所以即便是在原書當中也有個善終。
李文衍生平只有兩大愛好,一是養(yǎng)花,二是舞劍。
雖然無論前朝后殿他都是一事無成,但是這不影響他對于所謂江湖的向往。
因此,對于郁連崢所說的即便王上知道他也自有應對,錦苑是信的。
耳根子軟的王上,她的親哥哥,對臣子確實講仁義,所以也有那么些死忠之臣維護著他。
宣召來的時候,錦苑正在堂前散步,等匆忙跟千草學了規(guī)矩準備接旨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人家要找的竟然不是她,而是郁連崢。
她倒也沒有太驚訝,只是公公走的時候又看了她一眼:“殿下,王上口諭,叫殿下也一塊兒來?!?p> 然后彎腰拱手:“殿下,請。”
一旁的千草看了她一眼,有點心驚。
說來也怪,她以前就覺得自己跟在殿下身邊很難善終,這下,感受越發(fā)強烈。
但是王命不可違。
一行人心思各異的入了寬轎,半個時辰后便來到了王城之前。
這是錦苑第一次踏足王城,只抬眸往外,見著雕梁畫棟,勾檐飛角,紅墻綠瓦之處端的是大氣恢宏。
“好!”她這回也算是長了見識,原來書中所繪王城確實大氣磅礴,乍眼一見竟然也覺得胸襟開闊不少。
仿佛,茍慫如她,也在此刻變得不那么忐忑憂慮。
一旁的宣旨公公上前,面平如水:“殿下,請吧?!?p> 千草也跟著碎步往前,心底里已經驚翻了天,畢竟這個殿下自小也算是長在王城,今兒個怎么就這么咋呼?
大殿之內,一個把龍袍的衣角扎進腰帶,又高高挽起一對寬袖的男人,正披頭散發(fā)的在逗鳥。
“說話,來呀蛐蛐?!边@就是她的哥哥,當朝天子,李文衍。
蛐蛐是一只綠毛鸚鵡的名字。
也曾在書中出場過一次,它死的時候,李文衍還曾攜滿堂文武為它送葬。
這一幕,錦苑算是記憶猶新,今天算是見到活的了:“王上?!?p> 李文衍轉過身,先是白眼晃過這個妹妹,又立刻看著一邊的郁連崢,嘴巴張了老大,上前來仔細瞧了一番才開口:“唉,真是你!郁將軍!”
殿內三人,唯有他最為淡定,風度依然:“王上。”半跪在地,又拱手抬眸:“臣假死欺君,罪無可恕?!?p> 王上站定,仿佛若有所思,只瞧他半晌才道:“我聽說你假死,是為了去殿下身邊?如今,做了她的面首,算是了卻當年夙愿?”
這番話自然是尚書大人那邊連夜攥了折子呈報上來的,畢竟孩兒掌心肉,他縱使氣的再過,也不忍心看郁連崢才活一日,又去死。
況且,既然面首一事無可辯駁,不如利用一番,如今倒是說成了郁連崢對錦苑的一往情深。
兩人都沒見過一面,哪里來的夙愿?
錦苑皺眉,連連搖頭,看樣子李文衍心里頭是一點都不責怪郁連崢的。
果然,后者聽了王上這一番說道,猶豫不過半秒,就承認了:“臣傾心殿下已久,便是知道做面首才能留與殿下身邊,索性假死瞞報,可現(xiàn)在卻,”
他跪地,重重一叩:“臣與殿下已有床笫之實,再瞞也對不住殿下?!?p> “你胡說!”錦苑萬萬沒想到這個正人君子說起謊話竟然面不改色,可剛想辯駁又想起自己的處子之身是個隱秘,不能外傳。
一時愣在原地,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但是李文衍顯然明了他的心意,兩人說了半天,他這才看向錦苑:“郁將軍想娶你?!?p> 李文衍的嗓音都透著喜悅。
這個殿下非要塞也不是不能塞出去,但是朝上還真的沒有比郁連崢家世更好的了青年男子了。
又況且,既然選作面首,那不是代表錦苑也很中意他?
“不容易啊,早知今日,當初退什么婚啊?”李文衍真的為自己這個妹妹高興。
錦苑的臉已經黑成一片。
她只覺得,郁連崢求娶自己無非是為了報仇,順便查清她面首之事的真相,說到底就是光明正大潛伏在自己身邊。
誰也不想留個仇人在枕邊,錦苑心中便已經打定了主意:“可是婚都退了,王上,是該給將軍安排個更好的姑娘了。”
她不敢去看郁連崢的眼睛。
李文衍撇嘴,若有所思的看向兩人:“可是,方才郁將軍說,”
“郁將軍說了什么不重要啊哥哥!”錦苑怕任何人,倒是唯獨不怕這個親哥哥。
這一聲哥哥也打斷了李文衍的思緒,他到底是寵著這個妹妹,既然她不愿,也不好強迫她嫁啊。
三宮六院的快樂他懂,李文衍便只覺得大概錦苑也懂,所以不想屈身與任何男人,被束縛捆綁。
雖說這事也不大光彩,但他決定護著:“那你兩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尚書府的公子也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況且郁連崢戰(zhàn)功赫赫,而如今朝中又真缺他這樣的人才。
錦苑看著這個王上,倒是覺得他和原書描述一模一樣,到底是沒有一點自己的主張?。?p> “王上,”郁連崢抬頭:“臣非殿下不娶?!?p> 李文衍這會兒又沉默了,隨后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退下,而后轉向錦苑:“你上次用自盡要挾退婚,這次人家不計前嫌,你兩也在一塊兒,不能湊合一下?”
這番話,被剛剛邁出大殿的郁連崢聽在耳中,面色便又一沉。
她竟然用死來要挾不嫁?
“不能湊合的,”錦苑撒嬌般的挽上李文衍的手臂:“哥哥,這婚你可不能賜啊。”
“那你先出去罷。”
她出來之后,便又見著公公召了郁連崢進去。
大殿內,李文衍斂起一身散漫,望向座下之人:“你本是戴罪之身,我若賜婚,難免遭人諷笑,這事總該有個說頭。”
“郁將軍,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