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買賣
錦苑瞧他一眼,卻只略過話頭,反問他:“雀族的東西,得靠桃娘幫忙?”
“是?!毙旃哟?。
她也沒再問,只揮了揮手:“你走罷?!卞\苑坐下,決心已定:“這一行,我肯定要和郁連崢同去。”
徐公子怔了一瞬,終究離去了。
次日早上,郁連崢揉著腦袋從床榻坐起,又想到昨夜經歷,一雙眸子便猛地沉了下去。
他起身,只覺得渾身綿軟,嘗試著催動內力,倒是終于覺得不適有所緩解。
便在此刻,房門被推開,他擰眉,便見到桃娘自外頭來。
她才走了兩步,便已經有一柄寒人指在她的脖頸上:“我不殺女人?!庇暨B崢瞧著她,聲音冷然:“你若交代所謀,我可以饒你一命?!?p> 桃娘留下他,必然有所圖。
“郁將軍別動怒,昨日是桃娘招待不周,但要說所謀,并沒有,只不過想和將軍做個買賣?!彼裆匀?,只笑著伸出手將寒刃推開,而后在桌前坐下。
又瞧著郁連崢:“將軍的心思,恐怕也不單純罷?您一門心思的要留著殿下,表面是對她討好恭敬,實則,沒有別的想法嗎?”
他不語,只是收了劍,似乎對桃娘所說有了幾分興趣。
桃娘又繼續(xù):“您心中怎么打算,我不問,不過您想要殿下,我想要徐公子,咱們這買賣談不談?”
郁連崢未做聲,只若有所思看著她,心中卻已經起了計較。
“不談,我要錦苑是我自己的事?!彼肴⑺卜覆恢腿魏稳俗鲑I賣,這件事,郁連崢從出行起就是篤定的。
桃娘笑了一下,倒是沒有在強求:“既然這樣,我也不強留郁將軍了,只是,我說的話始終做數,您和桃娘,總還有見面的時候?!?p> 說完,她便走了。
走的如此干脆,到讓郁連崢也有幾分訝然,甚至于,對她最后說的那句話也起了幾分興趣。
但終究沒追著去問,只是自顧自起身,往外面去。
他才出房門,便發(fā)現眼前的走廊極為安靜,欄桿邊上站著一個人,此刻見到他來,便轉過身,倒是有些不自在的側過臉去,悶聲道:“醒了?”
郁連崢看著錦苑,瞧她倒是一副活的自在的樣子,又想到昨日一幕,也沒有和她說話的打算,只點點頭。
兩個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錦苑又主動開口:“徐公子已經走了,村婦的事,也確實是和你無關的?!?p> 做錯事就要認,錦苑倒是不介意和他說聲抱歉,但郁連崢只是冷著臉,半天沒給她一句回應。
又待了片刻,他才終于開腔:“走罷?!?p> 錦苑原本以為他會過問下徐公子的事,但沒料他全程靜默,即便兩人在馬背上挨的極近,但她卻總感覺離身后的人好似又有了些隔閡。
至少,他的話比之前要少了很多。
一天過去,兩個人有過的唯一一次對話就是:“下馬。”
“好。”
說完這個字,錦苑又抬頭看了看周遭,如今兩人已經在一處深山之中,再往里應該就是雀族長老所居的寨子。
這一路行了許久,眼看著要到地方了,錦苑卻有點忐忑:“那長老能那么好說話,直接把東西給咱們嗎?”
畢竟,雀族的人可是追殺了他們一路,但奈何錦苑沒有證據說這就是長老的人。
況且,有所求而來,她也打算放低點姿態(tài)。
郁連崢這會終于愿和她說話了:“他不想給,不然不會在路上三番五次使絆子。”說完又掃了一眼錦苑,給她遞過了水袋:“但苗疆亂事已平,見了面,長老就必須給,否側也算是違抗王命?!?p> “亂事已平?”錦苑不解:“你不是還沒去平嗎?”
“犯不著我親自去?!庇暨B崢似乎不愿在跟她多說。
見他情緒始終不好,態(tài)度也冷冰冰的,錦苑便閉了嘴,自顧自的拿起了身邊的水袋,剛要遞到嘴邊的時候,卻又忽然皺了眉。
她看了一眼郁連崢,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彼m然情緒淡淡,但是錦苑的每個表情和細節(jié)倒都被他看在眼里。
猶豫了一番,錦苑還是開口了:“你方才喝水的袋子,是我的......”
深林間,夜意漸起,有尖銳的鳥鳴聲自枝蔓間呼嘯而過,倒是帶起一股無端蕭瑟。
錦苑想起之前看這本書的時候,似乎沒有描寫過一個郁連崢和女主親熱的場景,她那會兒還覺得這劇情不夠甜,但現在想到他喝了自己的水袋,一顆心便立刻懸起。
她幾乎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色。
靜默了一會,郁連崢只是冷著臉將水袋又還給她:“拿著?!?p> 錦苑接過,卻猶豫著不想喝。
畢竟,他剛剛喝過了,這會兒自己再喝,實在是有點顯得與他過分親近了。
“嫌棄我?”郁連崢皺眉。
錦苑小聲道:“我不渴。”
他也沒再說話,正要走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聲長哨響起,隨后停了腳步,凝神細聽了一番,又轉向錦苑:“在這里等我。”
不等錦苑答話,便見著他身形一掠,徑直往河岸處去。
夜色晦暗,但她依稀見到那林子邊仿佛有個人影,看樣子是在等他的。
她原本不想跟去,但看著周邊樹影惶惶,又擔心雀族的人埋伏在內,索性還是抬腳往那邊走去。
她腳步聲淺,加上郁連崢未有防備,所以并未注意到她來了,只是望著暗處的人,沉聲道:“你怎么來了這里?”
“稟將軍,苗疆亂事已定,屬下特來復命?!痹瓉?,是郁連崢的屬下,也難怪能用哨音發(fā)告訊息。
郁連崢點頭:“我知道了?!?p> 屬下又道:“將軍,王上那邊已經在催了,說咱們這次出來太久,若是戰(zhàn)事平了,就該返程?!?p> “殿下的事還要在等幾日,王上那邊我自有交代?!闭f完,郁連崢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問:“徐公子的事打聽的怎么樣了?”
錦苑原本不想聽兩人說話的,但是這一句話,卻又讓她停下了步子,反而將身形藏匿的更小心了些。
她也想知道,郁連崢究竟為什么要查徐公子,又究竟查到了哪一步?
屬下聽他一問,倒是回的有些忐忑:“還在查,那徐公子看著只是殿下的面首,但實際的背景卻摘的很干凈,屬下并未查出半分蹊蹺?!?p> 說完,又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疑惑道:“將軍,屬下覺著殿下確實如您所料,并不簡單,否則一個面首,緣何要將他身份藏匿的如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