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繼續(xù)查
聽到這里,錦苑更是忍不住皺了眉頭。
看來郁連崢如她所料,對自己打從一開始便是不信任的,接近她,也確實只是為了更好的探查她的底細和秘密。
可這一路過來,他卻好像對她沒有半分防備,也照顧的始終周全,這點,讓錦苑細思恐極。
郁連崢聽罷屬下的話,也沒有在追問,只淡淡吩咐:“繼續(xù)查?!?p> 屬下應允,又問:“還有一事,想來將軍已經(jīng)知曉。”
兩人說了這番,錦苑越聽,心卻越沉,只悄悄轉(zhuǎn)身,又回到了河灘旁,拘起冰涼的河水洗了把臉,叫自己的心緒也沉淀下來。
她方才聽得清楚,這雀族圣物,確實就是她的解藥,而郁連崢在出行之前便已經(jīng)知曉,卻瞞了她整整一路。
越想,她便越是后怕。
更叫她心驚的是,王上要他來苗疆,根本不是為了平亂,而就是為了尋找雀族圣物!
也難怪這一路,他都沒把平亂的事放在心上,打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雀族圣物而來,但分明,不是為了給她解毒!
起初,錦苑感念與這一路上他對自己的照顧,其實心防已經(jīng)逐漸放下,雖談不上信任,但終歸也把他當做了或許能做好友的人。
但這番對話聽下來,又想到他在背后始終追查自己不放的那些事,錦苑便已經(jīng)與他心生隔閡。
這時郁連崢已經(jīng)從那邊回來,瞧著錦苑正在出神,便喚了一聲:“想什么?”
她回過頭,神情已經(jīng)不大自在,但也知道自己這會兒不能叫他看破,索性搖了搖頭:“沒什么,等你來呢?!?p> 郁連崢面色如常,好似方才所論都是和錦苑無關(guān)的身外事,她只瞧見這幕,卻低了頭,心底里對這人又有些害怕。
甚至于,比之前初次見面,知道他要殺自己的時候,懼意更甚。
王命與她,錦苑料想這是不必深思的選擇,他一定會選擇復命,到頭來自己反倒被動了些。
想了這些,她便抬起頭看著郁連崢:“這次來,你是有王命在身的,如今耽擱這么些日子,要是不能如約復命,會怎樣呢?”
他掃了錦苑一眼,眸中倒是沒帶著什么情緒:“會復命的?!?p> 這一句話卻叫錦苑的心又沉了下去,便已經(jīng)暗中有了計較,解毒的東西,她非得先行一步拿到手才穩(wěn)妥。
兩個人說了這些,便又踏著夜色繼續(xù)往前,次日,便在清晨時分抵達了苗寨。
也就是長老居處。
既然是奉命而來,雀族長老也沒有不迎接的道理,只是出來見了兩人,神色倒也不是十分自在。
錦苑知道,那雀族一路追殺他二人都是暗中的事,若是不成,到了這里,想必長老便不敢再生事端,也只有履行圣意的份。
“我們這一路走的可不太平,這往前幾段總有人要殺我和殿下?!庇暨B崢在竹椅上坐下,倒是一副閑然自得的模樣。
長老當然知道這不過是試探他的說辭,但到底郁連崢沒有把柄,彼此心照不宣,但誰也不會直接將層紙捅破。
他便只是笑笑:“唉,苗疆一路確實不太平,我每天躲在深山,也是怕的不行?!?p> 長老話中有話,指的便是自己躲得再遠,也防不住這些人覬覦他的東西。
郁連崢只當未聞,又看著他:“如今我們來了,你也知道王上要的是什么,長老,得割愛了。”
這話語氣輕松,但是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畢竟他奉旨前來,長老膽子再大,也不敢和王上作對。
只是隱忍著皺了眉頭,并未接話。
這時,反倒是他身邊的一個身著沙青色長裙的女子上前一步,低頭道:“阿爹,王上派了人來,自然是惦記著咱們的,這東西,自然也是要交的。”
這話是在替長老打著圓場,但錦苑聽著她的聲音,卻忍不住皺了眉。
屋內(nèi)光線晦暗,那女子帶著綴滿銀串的頭飾,她也看不清女子的模樣。
只是這聲音,倒是聽來有幾分耳熟。
錦苑細細一想,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心里一個勁的感慨:“這不是桃娘嗎?”
她這才想起徐公子說過,這事,總得依仗了她,可錦苑確實沒想到,桃娘會是長老的女兒?
一念及此,她一顆心便算是放下,如果桃娘和徐公子已經(jīng)有了約定,那這番來,東西應該會交給她才對。
她也是奉旨而來,但雀族圣物落在誰的手上,可是不一樣的局面。
幾個人說了幾番話,那女子才抬起頭看著兩人,確實就是桃娘。
但郁連崢見了她似乎也沒有多么訝然,只是淡淡道:“王上那邊等不得了,這東西我得早點拿了帶回去?!?p> “是,”桃娘瞧著他,卻低眉一笑:“請將軍隨我來?!闭f完,卻又看了錦苑一眼。
她才跟著要起身,卻被郁連崢制止:“你在這里等我?!?p> 錦苑嘆氣,心道這人果然是騙了自己,明知那是解藥,卻還可以撇開了她。
桃娘和他去了后院,倒沒有著急將東西拿出,只是在心內(nèi)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郁將軍,這東西自然是要給王上的,只是如今,要您來取舍了?!?p> 她說完,不慌不忙的在一邊的石座上坐下,端的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
王命難違,雀族圣物也只能交出去,但終歸看著郁連崢難做,也叫桃娘覺得這件事不是那么憋屈。
“什么取舍?”郁連崢神色自然,眸子卻沉了一沉。
他自打出行,并未和任何人說過自己此行所求,王命在外只是為平亂而來,可這桃娘神色篤定,便好像已經(jīng)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果然,桃娘低低的笑著,瞧了他一眼,便好似已經(jīng)洞穿他的想法:“平亂一事,郁將軍都未曾參與其中,如今卻是直奔我這里來了,當中意思還不明顯嗎?”
她伸出手,撥了撥發(fā)絲:“你是要成全自己,還是成全殿下呢?”
話中深意,已經(jīng)明了。
郁連崢沉默著,淡淡的視線自她面上掃過時,已經(jīng)帶了幾分殺意,桃娘見狀,皺了皺眉,卻也沒有退卻。
“您知道,殿下是想要這東西的,我若是給了她,自殿下那里討分好,也是值當?shù)馁I賣?!碑吘梗矢降钕聦τ谔夷锒?,確實不失為一個良策。
郁連崢冷笑一聲:“你不是一門心思惦記著徐公子么,如今對錦苑會有如此善意?”
桃娘并不避諱,只笑起來:“什么事都瞞不過您的眼睛,不過徐公子這事急不來,但他遲早是我的人?!?p> 說著起身,走到郁連崢的身前,言語低柔:“反倒是您難做了,我便要看看,郁將軍怎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