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心思各異
兩人在后院待了許久,錦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謀算些什么東西,于是忐忑不安的起身,在屋內(nèi)踱著步子。
和她一樣心情不悅的自然還有長老。
彼此各懷心事,倒是沒有對話寒暄的念頭。
便在這時,屋外卻又忽然傳來一陣動靜,錦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見著一個渾身青翠的身影奔了進來,口中還低呼著:“殿下!”
竟然是千草!
原來這兩人被郁連崢的人帶走后,便已經(jīng)在苗疆等了許久,直到昨日郁連崢的屬下確認主子已經(jīng)到了苗寨,這才差人將她們送了過來。
有段日子沒見,千草倒是有些想念錦苑了,畢竟她打小隨在殿下身邊,從來也沒離開過這么長的時日。
她的身后便也跟著云清。
云清待著兩人見過面,才又上前細細的看了錦苑一眼,緊擰的眉眼倒是瞬間鋪開:“殿下,您的蠱蟲倒是壓制的挺好,是尋到了良藥?”
她到底是醫(yī)術(shù)精湛,只一打眼已經(jīng)瞧出錦苑不同。
幾人坐下,錦苑便將那些日子發(fā)生的事簡單講了一番,云清聽罷倒是連連點頭:“還是郁將軍想的周全,出行之時,我原先還在心里頭擔(dān)憂的?!?p> 錦苑聽罷也笑了起來。
幾人說著話,千草為了避嫌,便壓低了聲音靠近錦苑:“殿下,可否出來一敘?”
她三人出到門外,倒是不顧及長老那番計較的眼神,這時千草才又道:“我隨隊來苗疆的時候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雀族圣物便也是您的解藥,這事,郁將軍是知道的?!?p> 千草說完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錦苑:“他會把解藥給您嗎?”
錦苑搖搖頭,心里面沒個準(zhǔn)數(shù),只看了后院的方向一眼,算著那兩人進去也有段時間了,便開口:“我過去看看,你們就留在這里?!?p> 她身姿輕巧,便掠過前院,又往后面去,她這次來并不打算避諱二人,便是光明正大的自門口進去。
恰好,便聽到桃娘那邊在問:“想好了么郁將軍,是交由殿下,還是成全您自己?”
郁連崢擰眉,正要答話,卻忽然瞥見錦苑的身影,整個人怔了一瞬,忽而踏步上前:“你怎么來了?”
“我也是奉旨而來,自然要過來問問情況?!卞\苑面色如常,只轉(zhuǎn)向桃娘:“不必叫他選了?!?p> 說罷,轉(zhuǎn)向郁連崢:“你曾救我數(shù)次,如今這東西給你,算是恩怨兩消,我也不欠你的了?!?p> 她心中已有計較,畢竟李文衍寵愛這個妹妹是人盡皆知的事,等郁連崢回去復(fù)命之后,她才要去求李文衍,這樣一來,卻是雙贏。
而且,也不必在欠他分毫。
郁連崢皺眉:“我并不打算復(fù)命,這圣物本身就是尋了給你的?!?p> 錦苑不信他的話,只覺得是自己如今撞破了這事,他才順?biāo)浦邸?p> “且當(dāng)是我對你的恩賜罷,”錦苑轉(zhuǎn)過身,似乎有些倦了,她也并不想和郁連崢真的起了爭執(zhí):“郁將軍不必為難,你自去復(fù)命,我的事我會親自秉承王上?!?p> 郁連崢沒有作聲,方才那些話,其實他沒有聽得太清楚,只是心底里在思忖著。
她,為什么要喊我郁將軍?這一路上,錦苑似乎都沒有這樣稱呼過他。
如此一來,倒好像兩人只是臣屬,好像,哪里有了變化。
只是到錦苑的身影消失,他也沒有想的明白,在抬起頭看著桃娘的時候,眉間氤氳著淡淡的怒意。
桃娘瞧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
隨后也不在耽擱,徑直去取了東西給郁連崢,隨后才開口:“東西給你,無論是殿下允的,還是你自己的選擇,但終歸你我的買賣,要作數(shù)?!?p> 方才,在錦苑沒來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將所求說的明白。
郁連崢未曾答復(fù),接過東西,便轉(zhuǎn)身往外去。
入夜,幾人安排了行程,準(zhǔn)備次日一早便行返程,而郁連崢的屬下也先一步飛鴿傳書,通復(fù)王命。
苗寨的夜帶著繼續(xù)濕冷的氣息,拂在錦苑的身上,叫她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衣衫。
“這么冷,你不知道自己身子不能入了濕氣嗎?”郁連崢語氣極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便來了錦苑身后。
她回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千草和云清都已經(jīng)被他趕去了外面。
如今偌大的空地上,倒是只有兩人。
錦苑抬起頭,望著皎皎月牙:“古時的月,倒是格外的明亮。”
他沒聽懂這話,卻也跟著抬頭,闃寂無聲的夜色里無端的便起了幾分旖旎。
郁連崢回神的時候,錦苑似乎正在出神。
桃花眸子里好像盛滿了心事,便那樣望向不知處的方向,好看的眉眼輕輕舒展,帶著些許憊意。
他的視線順著她的輪廓往下,停在那嬌嫩柔軟的唇瓣上,猶豫了一瞬,忽然猛地收回視線。
這動作倒是惹起了錦苑的注意,只十分不解的看著他:“你跟著我做什么?”
她以為,郁連崢便是心中對自己還有提防,倒是一刻自由都不肯給她。
他沒答話,側(cè)過了臉。
過了稍許,才開口:“我答應(yīng)你的事,都會做到的,我對你,也從來沒有真正起過殺心?!?p> 錦苑知道他心里恐怕也有愧意,畢竟郁連崢向來君子坦蕩,也從來磊落。
但這句話,她是不信的:“你那日在我房中,便是起了殺心?!?p> “沒有,”他語氣淡淡,也沒有看她:“從我說要娶你的那一刻起,再也沒有這樣的念頭?!?p> 錦苑沒有多想,只是站起身甩了甩袖子:“我倦了,明日早起又要趕路,你也歇息罷。”
瞧著她的背影,郁連崢沉默著,只靜靜站了許久。
返程一路倒是比來時順利許多,畢竟如今不必遮掩,浩浩蕩蕩一群人也算是凱旋而歸,甚至于,苗疆百姓也曾夾道送別。
這一幕看在錦苑的眼里,也起了幾分唏噓。
“郁連崢在外面是很得民心的人啊?!彼?,他這么做,也許也只是為了日后攥手王權(quán)做準(zhǔn)備罷。
千草看著倒也跟著附和:“尚書一家子都不簡單。”
這話沒避諱云清,但她到底是從尚書府出來的,聽罷也沒作聲,只過了一會才道:“郁將軍打小便是如此,他心中一直都有抱負的,百姓家國從來都是他心底第一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