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元的陰謀2
來的人就是文王李逍,時年而立,但看著與鄭大成差不多年紀(jì),是以兩人也玩得來。
“參見文王殿下?!?p> 李逍皺起眉頭,呸了兩聲?!瓣懤洗蠖紱]有這么酸臭迂腐,怎么看上的人板板正正,跟個老古董一樣。鄭小子,你這交友不太行啊?!?p> 一個尚書之子,不想靠老子,于是跑到殿前司當(dāng)起了侍衛(wèi)。
一個是王爺,做人做事灑脫逍遙,無拘無束。
他們兩個能玩在一起,是因為平時都不拘小節(jié),對那些循規(guī)蹈矩的人尤其不喜。
不過,上官寧例外。
文王一進來,左看右瞧,要把上官寧看透。
這也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怎么就成了老大心里最合適的人選。要他說,小瑩瑩是誰都配得上的。
先頭那個譽王是個例外,這要是老皇帝再多生幾個,陪小瑩瑩玩玩倒也不是不行。
他今日穿著寶藍色圓領(lǐng)袍,腰帶是昂貴的寶石,大冬天的手里拿著把折扇。這話叫他說,就是為了裝樣子,叫歡樓的人都能瞧上他。
上官寧坐在一邊,要被挺得老直。
鄭大成喝了兩盅酒,不醉人人自醉,兩頰粉紅和李逍沒大沒小起來。
行酒令到一半,兩人都覺得沒意思,于是瞄準(zhǔn)了上官寧。
“你這小子,別這么沒趣兒,快一起喝酒?!蔽耐跄弥票o上官寧倒了一杯?!昂劝?,這酒都到你面前了,不喝難道留著養(yǎng)魚?”
“上官,王爺都這么喊你了,還不趕緊喝?!编嵈蟪筛胶?,本來還有人,也不知怎么個個都沒來,明日當(dāng)值,一定要好好問問。
“不善酒?!?p> 上官一陣頭疼,他愿跟著鄭大成來,其實是想討教如何懂得女子心思。
一路上,本想問出口,又覺得時機不到。
隱忍下來,還未坐熱椅子,文王又來了。門外傳來喧鬧的聲音,他心中靜不下來,于是抬起頭,“末將還有事,便先回去了?!?p> 文王和鄭大成互視一眼:這小子想跑。
不行,于是兩人上手,左右兩邊直接夾住上官寧。
“別走啊,這夜里的樂趣正開始,你都沒瞧過?!?p> “是啊,上官兄?!?p> 鄭大成瞇起眼,帶著上官寧一起坐下,“云都白日繁華只是一角,你從西北那地回來這幾年,夜里可有來過歡樓。”
上官搖頭。
李逍嘖了一聲,“那你可真是虧了,本王且告訴你,這云都的夜里,歡樓內(nèi)才是最最正經(jīng)的繁榮!”
“不信,你瞧!”
文王示意,鄭大成立馬推開窗戶。
他們在二層,居高臨下,便能看見場中。
絲竹之音靡靡,紅羅彩帶無數(shù),金碧輝煌,燭光耀耀譬如金烏。
隨處可見夜明珠,昂貴的紅珊瑚,就連地上鋪著的都是光滑的桐油紅木。這里竟比宮中還富貴,還要奢靡。
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西域舞姬身著珍珠衣,腳系銀鈴,化著極致妖艷的妝容扭動著腰肢。玉瓊凝脂,冰肌雪骨,在五光十色的霓裳中顯露而出。
她們是供人玩樂的金絲雀,在樂伎的舞曲下極盡所能的展示自己,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柔和的光線下成為一聲聲吹捧和喝彩。
或許,這就是紙醉金迷。
“怎么樣?”李逍就喜歡這般沒見過世面的,得意的挑著眉毛,這里是云都不曾展現(xiàn)的一角。是金銀珠寶所堆砌的宮樓,“還要走?”
哪個正常男人會不喜歡這些?
但他想錯了,上官寧搖搖頭,“卑職忽覺不適,先行告退。”
說罷,他沒有絲毫留戀就想走。
李逍頭大,這小子怎么脾氣跟陸家老二差不多,不喜女色錢權(quán),見到歡樓還面不改色。
鄭大成忽然興致怏怏,“殿下,我也有事……”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文王一杯酒堵住。
一個小子不聽話就算了,這要是再走一個,今夜漫漫,多沒意思。
上官寧快速的穿過脂粉群,用手捂住鼻子,這些味道太濃太重,讓他覺得惡心。就快要出門時,他與一位身著月白的郎君擦肩而過,是熟悉的梅花香味。
他定住,緩緩轉(zhuǎn)頭,可人群熙攘,再也瞧不見那個身影。
“姑……不對,郎君,我剛剛好像瞧見上官將軍了?!鼻飼o緊拉住陸徽瑩的手,一刻也不敢松開,這里這么多男人,眼神都好像惡狼,能吃人。
陸徽瑩似有所感,側(cè)過身子,她走的急,沒怎么注意是不是上官。
隨后又搖搖頭,上官怎么會來歡樓,定是瞧錯了?
“秋書,你別靠我這么近。”這來歡樓的都是尋女子歡樂,他們?nèi)缃袷莾蓚€郎君,黏在一起叫其他人怎么看。
“不行,秋書不會離開郎君半步?!鼻飼鴵u頭,堅決不肯放開。
來歡樓是下策,要是再被二郎知道,自己肯定少不了罰。所以只有寸步不離,跟著姑娘,保護好了,那這件事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可她來是為了打探程點檢都的事情,秋書死死抱住自己,還怎么去查。
來了歡樓,是尋美人的。她倒好,自帶了。
邊上的人眼神已經(jīng)不對,陸徽瑩一時也拿不了主意,只能用折扇擋臉。這一幕正巧被樓上的文王看見,“這不是陸家小妹?”
鄭大成有了點醉意,聽到是陸徽瑩,立馬來了興趣。
“這陸家娘子竟喜歡上官如此深,追到了這里來?”
喜歡上官?
陸家小妹不是喜歡那沒用的李元,怎么又喜歡別個了。
他探出頭,“大成,你別胡說?!?p> “殿下,我可沒胡說。”他將這幾日殿前司的事情都說給文王聽,叫他笑了笑,這哪里是追夫,人家明明是為了李清歌的事情才……
等等。
他臉色嚴(yán)肅,立馬看向樓下。
是他叫陸家小妹去盯著程點檢都,此時她來這,就說明程旻來過歡樓。
為何來歡樓?
那不是顯而易見,李元那小子又冒壞水了。
“大成,今晚不能同你秉燭夜談了?!彼ⅠR取走自己的大氅,“還有,你老子要本王給你帶句話。若是再不滾回家,那今年年關(guān)也別回來了?!?p> “本王不想做鴿子,你最好這幾日回去看看?!?p> 留下這句話,文王就走了。
鄭大成打了個酒嗝,得,就他一個沒有家的。
外頭熱熱鬧鬧,屋里卻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好像確實很久沒回去,想著爹娘的臉,自己還是要孝順一點。
擇日不如撞日,那現(xiàn)在就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