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孫沉魚與豬隊友
宮內(nèi)現(xiàn)在哭的最真心實意,一個是瑾昭儀,真的怕了。
另一個是剛當了全婕妤沒多久的孫千琴,后悔了,她要是按照原本的路給太子當妾,沒有做全婕妤富貴是不假,總能長久些??!
萬貴妃還好,有個楚王傍身,太子繼位之后安撫兄弟們,說不定楚王還能謀得一塊封地。只是她素來所謀都是帝位,皇帝就是她最大的之稱,所以此刻也恨極了瑾昭儀,只圍在皇上床邊,并不為瑾昭儀求情。
衛(wèi)寄歡先問了太醫(yī)皇帝情形如何,可憐幾個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就是不敢說具體什么時候能醒,只說皇上身子驟然虧空,他們也拿捏不準。
這模樣意思就是皇上身子的確要不好了,衛(wèi)寄歡叮囑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用藥吊著皇帝這一口氣,同時與孫沉魚道:“讓孫家那位神醫(yī)趕緊入京進宮來,同時也要準備后面的事了。太子妃,此時此刻,更要萬分小心,太子東宮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孫沉魚心中也沒有半分太子即將登基的欣喜,她知道越是此時越不能出錯,點頭道:“我明白,京城內(nèi)外守衛(wèi)還要多勞煩攝政王……”
她們正在角落商議,屏風內(nèi)卻傳來皇后怒斥:“瑾昭儀惹的禍,你也別想推掉,萬貴妃,好一個貴妃娘娘,太醫(yī)剛才說了皇上的身子久經(jīng)藥物蠶食,你敢說這里沒你的手筆?”
萬貴妃反駁道:“皇后娘娘,舉頭三尺有神明,臣妾自然是敢說的。如今皇上剛病倒,您就要污蔑臣妾給皇上下藥,也不怕寒了后宮姐妹們的心。您若是說臣妾給皇上下藥,只管拿出證據(jù)來!”
衛(wèi)寄歡與孫沉魚走到屏風之后,孫皇后與萬貴妃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衛(wèi)寄歡道:“父皇如今尚未醒來,貴妃娘娘還是別在這里大呼小叫,免得擾了父皇清凈。犯下錯事的是你嫡親侄女,你多想想瑾昭儀如何與萬家脫開關(guān)系吧?!?p> 萬貴妃驟然一驚,在衛(wèi)寄歡目光下幾乎無所遁形,若非他們覺得自己做事十分隱蔽,萬貴妃都要懷疑,衛(wèi)寄歡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萬仙儀的真實身份只是漁家女。
可德音公主此話也提醒了萬貴妃,到時候大不了棄車保帥,萬家是不可能任由瑾昭儀連累的,萬貴妃想到此處哪還有功夫陪著皇后吵架,火急火燎回宮安排人去萬家傳話。
至于哭得快斷氣的瑾昭儀,萬貴妃路過她身邊壓根兒沒停留。
孫皇后聽衛(wèi)寄歡話里話外雖然在警示萬貴妃,可是與她一道大呼小叫的正是自己,心中不快,孫沉魚如何能不知道孫皇后在想什么,她心里忍不住哀嘆一聲。
隊友像豬,真是無可奈何。孫沉魚忙將孫皇后與衛(wèi)寄歡都請到外間,道:“母后也在此勞累許久,不如先歇息一會兒?!遍]上嘴吧!
又對衛(wèi)寄歡道:“宮里這幾日事務(wù)繁雜,還需要妹妹在此多幫襯些,我收拾出了嫻懿皇貴妃之前的宮殿,妹妹這幾日就暫且在宮中住下?!?p> 孫皇后也道:“德音不要推辭,暫且住下吧?!彼退阌行┎粷M,也知道此刻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衛(wèi)寄歡。
衛(wèi)寄歡道:“母后與太子妃都這么說了,我定然是要留在宮中的。只是此刻還有件事,京內(nèi)外雖然有景略把守,可是咱們還是要以防萬一,京中與宮中守備更是重中之重,不知皇后娘娘屬意誰來統(tǒng)領(lǐng)?”
景略已掌兵權(quán),若是再掌皇宮與京中統(tǒng)領(lǐng)權(quán)利,只怕孫皇后夜里要擔憂得睡不著覺,所以衛(wèi)寄歡為顯善意,將選擇權(quán)交到了皇后手中。
孫皇后自然是愿意孫家人來統(tǒng)領(lǐng)的,她裝作思慮,其實心里早已有了決斷,問道:“不如讓你舅舅來。”
她說的舅舅自然不是嫻懿皇貴妃兄長,而是自己兄長,承恩侯孫長民。
孫沉魚知道自己親爹幾斤幾兩,道:“要是攝政王能安排個人去幫襯我父親,自然更好。”
衛(wèi)寄歡應(yīng)下此事,“還有瑾昭儀,人證物證俱在,先找個地方看關(guān)起來吧,總在這兒哭哭啼啼也不是辦法?!?p> 孫皇后道:“此事我來安排,你先去休息吧?!?p> 衛(wèi)寄歡恭恭敬敬道:“女兒先告退了?!?p> 衛(wèi)寄歡身影剛走出殿門口,孫皇后便冷冷道:“沉魚,這不知來路的魏氏越發(fā)大膽了,剛才進門都沒向我行禮。”
孫沉魚道:“事出緊急,姑母不要在乎這些虛禮。如今攝政王掌控兵權(quán),無論她是魏氏還是德音公主,此刻都是攝政王妃,千萬不能在宮中出事?!狈駝t太子也別想安安穩(wěn)穩(wěn)繼位了,真以為攝政王不敢造反?
“等到太子繼位,我們孫家一位太后一位皇后,莫非還要看她的臉色?!睂O皇后知道皇上大多醒不過來,她心里只想著太子繼位,好好收拾萬貴妃一黨。
孫沉魚一句話點醒了孫皇后:“姑母忘了楚王,忘了西南王府?”
孫皇后道:“的確如此,快,傳信告訴你父親,讓他帶兵看緊了楚王府和西南王府,太子繼位之前,不許他們出府!”
孫沉魚勸道:“母后,這如何是好,坊間豈不要說太子不孝,父皇還沒薨逝他就急哄哄要對兄弟們下手?”
孫皇后面色一沉:“太子繼位,國之正統(tǒng),有誰敢不滿意?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楚王并齊王、燕王、趙王都看緊了,宮內(nèi)只有個兩三歲的九皇子,都在你我掌握之內(nèi)?!?p> 她頓了頓,又緩了口氣:“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囑咐人不要怠慢了攝政王妃,她還要留在宮中看太子登基呢?!?p> 孫沉魚十分無奈,原本有皇帝和萬貴妃壓制,孫皇后做事還算小心謹慎,如今眼看太子要登基,孫皇后便暴露出了自己愚蠢一面。她這個姑母,重視規(guī)矩禮儀,心懷大志也有些計謀,可惜總學不會看局勢而忍耐,要不然也不會讓萬貴妃逍遙多年。
此刻孫沉魚也勸不住孫皇后,她道:“母后,那我便先回東宮,免得人心浮躁惹出亂子,有什么風言風語對太子不利?!?p> 孫皇后“嗯”了一聲,“你也得打壓一些何媚,不能讓她做第二個萬貴妃?!?p> 孫沉魚神色黯了黯,只是她沒料到,不僅是皇后被近在眼前的成功迷住了頭腦,自己那怯懦夫君也如此!
東宮近日撥了一批宮女去各個宮中伺候,尤其是嫻懿皇貴妃的舊居準備伺候衛(wèi)寄歡。太子寢宮外只有幾個遠遠把守的侍衛(wèi)與宮女,孫沉魚打眼一看都是自己人,便放下心準備推開門找太子商談,可是她卻聽見何側(cè)妃的聲音從里傳來。
“太子殿下,你說登基便立妾為后,怕只是哄妾開心?!?p> 太子將未來皇后許給了何側(cè)妃,孫沉魚神色八風不動,畢竟立誰為后太子說了不算,可是太子接下來的話卻讓孫沉魚肝膽俱裂。
一句句都似在割孫沉魚的心肝:“待到日后,我定然不會立孫氏為后,一門兩后就算是朝臣也不會答應(yīng),放心,孤心中摯愛一直是你。否則怎么會同意你的計策,讓孫氏無法生育。就算是母后,也不會要一個無法有后的兒媳,到時候孤在母后面前為你多說點好話……”
何側(cè)妃被這話逗得開心,笑道:“那妾便先多謝太子殿下?!?p> 孫沉魚心頭忍不住一陣翻涌,她惡心地想吐!原來太子不僅不碰自己,還聽信何媚的話給自己下藥!她自負聰明,計謀卓絕,沒想到卻被自家人害到如此地步,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孫沉魚身旁貼心宮女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孫沉魚卻壓低聲音吩咐:“今日,你們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看見?!?p> 她帶著人輕手輕腳遠走,宮女嗓音已經(jīng)帶了哭腔:“娘娘,何側(cè)妃欺人太甚!”
孫沉魚道:“此事不要再提,好了,你陪我去攝政王妃那兒看看,她許久未在宮中留宿,別缺了什么應(yīng)用之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