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枝驚雀
今日萬里無云,林間偶爾一陣雁鳥驚起。
汴玉邊走邊看著地圖,身上只背一把劍和一個包,他剩下的行李包括妗芊的全由將晟背著,
“這樣一路,需要經(jīng)過玥輪山,再過兩條河一條瀑布,過一座村莊到達(dá)豐漣鎮(zhèn),又過宏金山再過起煜江,最后到達(dá)起煜鎮(zhèn)”
汴玉一邊指著地圖上的地點一邊和兩人說。
“嗯...”
妗芊手上拿著藥典打開看了許久也沒翻頁。
“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就是玥輪......”
汴玉看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現(xiàn)在回去也無濟(jì)于事,反而會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你能做的就是等”
“但...我爹他怎么會做...那樣的事”妗芊合上書。
“雖然我對影漸先生也素未謀面,但他也是驅(qū)魔將領(lǐng)之一,我也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小芊,你要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出真相的”
汴玉輕輕摟著她的肩,后面的將晟瞪大了眼睛,撓了撓頭老臉一紅裝作看向別的地方。
時間已到六月,他們渡過了湍急的長河,水勢極兇猛欲吞人一般,又過了條小河到了金山瀑布,
“過了這瀑布下游前面不遠(yuǎn)處會有一個村莊,我們可以借宿一晚再前行”汴玉向河岸邊一座小屋里的老伯借了兩艘木舟,他和妗芊坐一艘,將晟和行李坐一艘。
洶涌的水爛沖撞著船身,即使將晟那樣沉重的身體也無法完全穩(wěn)住船。
終于過來,他們把船停在岸邊拴住木樁,揮手示意了對岸的老伯,老伯看著他們平安渡過便點了點頭進(jìn)了屋子。
一行人沒有多久便到了那村莊,太陽開始落山,
不過那村子里的人不讓借宿,家家戶戶門都禁閉,說是亂世怕外地的疫疾傳進(jìn)村子,只施舍了他們一些食糧便讓他們離開。
“怎么辦啊,距離豐漣鎮(zhèn)還有一段路,”
“難道要露宿這這荒郊野嶺”將晟板著臉。
“太陽才剛落山,我們繼續(xù)走吧,用不了多久應(yīng)該就能到的”妗芊對兩人說。
天已經(jīng)黑了,三個人走了差不多十里路,眼前不遠(yuǎn)處終于出現(xiàn)燈火,三個人立馬有了勁加快了腳步。
鎮(zhèn)上滿街都是人來來往往,高處燈火通明。
“這的人好像都不是很高興”將晟疑惑。
街上的行人面無表情,且都不說話,好像都按照著固定好的路線行走。
“這里不太對勁,自從剛才進(jìn)了村子永庵劍便一直在晃動,況且也已六月,此地怎會還有絲冷氣”
汴玉上前拍了拍一個大叔的肩膀,
“大伯...”
那個人回過頭,臉上從沒有表情突然變成微笑。
“你好啊,你們是剛來的嗎”大叔一字一字地說。
“我們是路過的想要借宿一晚,請問哪里有客?!?p> 大叔慢慢看向他身后的劍,臉色突然變得憤怒,
“你們來干什么的,這里不歡迎你們!”
突然街上全部的行人看向他們?nèi)齻€,全都生氣地一步步向他們走過來。
“完了,這不是豐漣鎮(zhèn)”妗芊醒悟過來。
汴玉從背后取出永庵劍,
“何來群鬼,莫要作祟”
“若有冒犯,當(dāng)即返退”
汴玉用力把劍插進(jìn)地里,
三人眼前的一切化為水汽散開,周圍漸漸黑了下來,三個人看著四周滿是墳?zāi)梗瓉矶际羌傧?,這里是亂葬崗。
將晟背后冒著冷汗,說不出話來。
妗芊冷靜說道:
“我們這一路路途艱險,花費許多精力便遭這鬼氣迷了眼,還好他們沒有惡意”
“是啊”汴玉把劍插回劍袋。
“那些幻象應(yīng)該只是這些孤魂野鬼最后強(qiáng)烈的愿景所構(gòu)造出來的,他們渴望一個平安的盛世便造了這么個小鎮(zhèn)”妗芊補充道。
“我們還是速速離開吧,已經(jīng)很晚了”汴玉道。
三人又走了幾里路,終于找到了豐漣鎮(zhèn)。
這里要比東鸛鎮(zhèn)大上不少,高橋亭園,水月樓臺,盈盈鬧市,衣閣牌坊,無處不透露著繁華市井味。
街頭巷尾無不充斥著藝女唱詞的樂聲。
“能生活在這里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呀”將晟笑著。
“前面有家客?!便暧裰钢懊娴囊粭潣恰?p> 三個人走進(jìn)了這家“楓花客?!保习迥锍鰜碚写?,這個時間客棧大廳已只有她一人。一共有十七層,大致是本地最大的客棧了。
“小哥長得真俊吶”老板娘扇著扇子慢慢從柜臺走過來笑著對汴玉說。
她雖穿著寬松的紅裙但還是很容易就看出她豐滿的身材曲線,身高和汴玉差不多,皮膚白暫細(xì)膩,媚眼朱唇,說起話來很有韻味,三十歲左右,無處不充滿著成熟女性的風(fēng)味。
“你好,我們要租三間客房”妗芊對老板娘說。
“好~就一晚嗎”老板娘走向柜臺,三人也上前。
“嗯”汴玉應(yīng)聲。
“看在這位小哥生的如此俊秀付八成銀兩也便夠了”老板娘笑著說。
“那多謝老板娘了”汴玉付了錢禮貌道謝后老板娘便領(lǐng)著他們上樓。
這一層就他們?nèi)齻€租客,三個人的房間是連續(xù)排著的,汴玉在最左邊,接著是妗芊,然后是將晟。
大家都整頓洗漱好后回了各自房間。
將晟一撲到床上便睡的不省人事,雖有呼嚕聲,好在房間隔音好。
汴玉把燈熄了四肢展開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離找到阿爹又近了一步”
“不知道現(xiàn)在武途山那邊怎么樣了”
汴玉側(cè)過身躺了好一會兒,外面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房間。
“師傅現(xiàn)在過得還好嗎......”
整棟樓甚是安靜,窗外樹葉被風(fēng)吹動碰撞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月兒月兒晚上好,現(xiàn)在也能看清你的臉”
“想起和你的回憶,徹夜不眠”
“我已無法再回到你身邊”
“你已離我太遠(yuǎn)太遠(yuǎn)......”
走廊上傳來女孩的歌聲。
汴玉慢慢從床上起來推開門走到走廊上,妗芊穿著寢衣站在走廊窗戶邊唱著。
每一層走廊盡頭都會有個大大的窗戶,晚上時常有風(fēng)吹進(jìn)來,為有些燥熱的六月,增添了些愜意。
妗芊望著窗外,鎮(zhèn)上家家戶戶都已熄燈睡覺,只有少數(shù)一些閣樓的燈火還亮著。
汴玉慢慢走過去。
“這是我六歲時娘親給我唱的,小時候怕妖怪,娘親哄我睡覺時便唱這個”妗芊微笑著。
“時間長了我也就會唱了”
“你一定很想她吧”汴玉也靠著窗戶。
“我也很想我爹娘,盡管已不記得他們長什么樣,但記憶里總有股暖暖的感覺”
“父親唯一給我留下的就是那本菜譜,我真的很想見一見他,究竟是不是和師傅說的一樣和我長得很像,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兩人一同望著窗外的月色沉默。
“玉,你...有過喜歡的女孩嗎”妗芊突然看向他。
“沒有過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汴玉腮邊漸紅。
“你覺得客棧老板娘怎么樣,你們男人應(yīng)該都喜歡那種類型的女人吧”
“才不是,師傅也許喜歡那樣的,我可不是”
妗芊看著他突然嚴(yán)肅的表情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逗你玩呢”
“......”
“小芊你有喜歡的男孩子嗎”汴玉看向她。
妗芊假裝很認(rèn)真地思考,然后回答:
“嗯...以前沒有”她微笑著。
“以前沒有...那就是說現(xiàn)...”汴玉話說到一半,妗芊的頭突然一點點靠近他。
“嗯”
“現(xiàn)在有了”
妗芊的唇慢慢靠近汴玉的唇,她瞬間親了一下又快速退回去,偷笑了一下。
“可惡,竟然被你偷襲了,不行,我也要偷襲回去”
汴玉低頭也迅速親了一下她。
“好啊你”妗芊笑著說。
汴玉把她摟進(jìn)懷里,輕輕地吻了上去,妗芊沒有抵抗,手扶著他的腰。
無限的風(fēng)華在浪漫月色中消磨殆盡,陣陣晚風(fēng)輕撫著妗芊的發(fā)梢,她頭戴的銀蝶在月色印照下顯得十分奪眼。
時間過的很慢很慢,兩人愜意地在擁吻中沉醉。
“這個送給你”汴玉把手腕上的紅繩摘下來給她。
“這是手繩嗎”妗芊接過并戴在手上。
“嗯,這是我前兩年跟師傅學(xué)會自己編的,師傅說這個代表著信仰和祝福,要把它送給重要的人”
“我原本以為師傅指的重要的人是他自己,現(xiàn)在我知道了不只是他”汴玉輕撫著她的頭發(fā)。
妗芊融在他懷里,感受著他胸前的溫存。
她用纖細(xì)的手指撫摸著汴玉的臉頰,
“我會一直戴著的,承著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