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jīng)過了三天內(nèi)除蟑螂的期限,又讓范楚楚更討厭我,我決定先暫時緩緩,等她氣消了再去,畢竟我不犯賤,沒有知道會被罵還要主動湊上去的習(xí)慣。
我本來是裝睡的,可是裝著裝著就真的睡著了,直到下午六點,曾安羽的作弄將我弄醒,我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還是黑了。
我本是感覺鼻子有些瘙癢,于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并用手去抓鼻子。
此時的我已經(jīng)稍微清醒了,當(dāng)抓住曾安羽的手時,我才睜開眼睛,原來是她把一張衛(wèi)生紙撕成了條狀,在我鼻子邊一直來回晃動,這才把我弄醒。
“古道,我餓了!”我睜開眼時,曾安羽連忙把衛(wèi)生紙攥在手心,試圖隱藏自己的犯罪工具,然后她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說餓了,想來應(yīng)該是要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讓我別怪她。
我怎么舍得怪罪這個小可愛呢,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算作報復(fù)吧。
“你想吃什么,老子給你做!”想著曾安羽的“善意謊言”,我就一陣暖心,于是把晚餐的選擇權(quán)交給了她。
曾安羽沒有回答我,只是眼神不自覺的飄向她的房間,又嗅了嗅從她房間窗戶飄進來的味道,我哪里還不明白她這是想吃烤肉了,今天心里舒爽,我也就滿足她的要求。
帶著她下樓后,我和燒烤攤的老板打了個招呼,讓他按照老規(guī)矩上,他笑著點頭遞了一根煙給我,讓我先坐下,馬上給我安排。
我擺手拒絕他的香煙,帶著丫頭隨便找了個位置就等待著燒烤的上桌。
期間,曾安羽猶猶豫豫的想要說些什么,但就是不開口,我笑了笑親昵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丫頭,你有什么事嗎?”
“沒有......沒有!”曾安羽一聽,連連擺手,但想了想后又提起勇氣:“古......古道......”
“怎么了?”因為下午的偷聽,我大致能猜到她應(yīng)該是因為心理醫(yī)生的事情,但我身為一個大人,去偷聽小孩子聊天被知道也不好,于是我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疑惑的問她。
“哦哦,沒事了!”曾安羽又忐忑起來,應(yīng)該是我墮落的時候,李華給我說要帶我去看心理醫(yī)生,我當(dāng)時對他發(fā)了一陣脾氣,或許是那次把曾安羽嚇到了,她不敢給我說這件事吧。
燒烤上桌的時候,曾安羽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古道,你為什么不能畫畫了呀!”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串沒有辣椒的醬爆烤肉,咬住簽子中間的肉,往外一拉簽字,所有的烤肉都進入了她的口中,她頓時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我吃的是帶辣的,而且還是加辣。
“那你還想畫畫嗎?”曾安羽拐彎抹角,誘導(dǎo)著我,一個小孩子的思想邏輯為什么這么清晰我也不明白。
“想!”我準(zhǔn)備直接說“不想”,把天聊死的,但因為我在等著曾安羽道出目的,然后一口回絕,讓她去給白雪報信,于是就改變了說法。
曾安羽在沉默中思考,許久后,她說道:“我......我在電視劇里看到......看到一個人突然眼瞎,他的爸爸本來以為是身體生病,就帶他去看醫(yī)生,但是最后才知道是心里生病,然后去就看了心理醫(yī)生,之后就好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曾安羽著番話,應(yīng)該是白雪教的,不然她可懂不了什么叫心里疾病,什么叫心理醫(yī)生。
而且這話一定是在她腦里編織了很久,直到把所有復(fù)雜難懂的語言就簡化成自己能明白理解的才對我說的。
“丫頭啊,老子今天告訴你,心理醫(yī)生治療的時候都是把人的腦袋切開,然后看他腦子里想象的畫面,直到找到病因,才給人治療,你聽完了,還想我去看心理醫(yī)生嗎?”
我嚇唬著曾安羽,也想讓她在這件事情上叛變,然后替我去勸說白雪。
曾安羽在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白雪和我之間的工具人,我心里暗道,還有些想笑。
“不不不,那不看了!”曾安羽似乎想到了那個畫面,她突然一個激靈,就連烤肉似乎都失去了幾分滋味。
吃完回家后,果不其然,曾安羽就給白雪報信,并說白雪想要害死我,但白雪應(yīng)該是給她解釋了,她才勉強不責(zé)怪白雪,但不管怎么說她就是不答應(yīng)白雪繼續(xù)做我思想工作。
我聽到這里,不自覺的笑了笑,丫頭還是以我為主啊,只要有一點對我不好的,她都不會去做。
第二天中午,白雪結(jié)束了早晨的拍攝,她來到我的出租屋內(nèi),直言道:“古道,我給你預(yù)約了心理醫(yī)生,就在明天下午,你跟我去看看唄?!?p> “老子心理沒病,看個錘子醫(yī)生!”雖然白雪是為我好,但我依然選擇拒絕,而且也沒有什么好語氣。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自殺?”白雪剛上門就被我懟了一句,她或許是有些惱意,話語一改之前的舔態(tài),變得強硬了幾分。
我走到沙發(fā)旁的飲水機前,給自己茶杯添了水,然后對她說:“要喝水自己倒啊?!?p> 隨后才回答她的問題:“老子再說一遍,我那不是自殺,我只是喝酒喝多了出了點小問題而已?!?p> “好,就算你不是自殺,但你考慮過沒有,你在不能畫畫之后,你現(xiàn)在還剩下什么?你以后的生活怎么辦?就靠出租自己嗎?如果那份工作真的讓你快樂,你為什么不接著干?”
“你現(xiàn)在主要就是去看心理醫(yī)生,找到不能提筆的問題根底,然后讓自己振作起來?!?p> 白雪一連幾個問題,都點出了我的關(guān)鍵。
是啊,我除了會畫畫其實真的一無所有,其他的工作雖然也能拿到一份不錯的工資,但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我總不能一輩子租房吧,而且隨著丫頭的長大,我的開銷也會越來越大,我的生活其實是沒有著落的。
這個問題我從未想過,如今再次想起,我認為消失就是一個完美的選擇。
離開G市后,我就慢慢淡忘現(xiàn)在和以前的點點滴滴,或許能重新提起畫筆,完成我和曾雄的夢想,也能通過畫畫讓自己的生活穩(wěn)定下來。
“嗯,你tm這么一說,我覺得我還是死了算了,反正就一無所有,也不快樂,活著有什么意思呢?”我回到沙發(fā)上,喝了一口沒有滋味的茶水自嘲著,同時也想岔開話題,別讓她在看心理醫(yī)生的事情上糾結(jié)。
白雪一聽,頓時慌了神,她忙的起身,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并死死的盯著我,似乎她的視線稍微離開我,我就不在了似的。
“古道,我錯了,是我說話沒過大腦,我......我只是想要幫你振作?!?p> “我知道,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放心我會活得比你還好,但是今天我不想聊這個問題,你也別再多說。”
“嗯嗯?。 ?p> 白雪不放心的陪我又說了一些話,不時還演戲逗我開心,下午3點左右,她接到一個電話,就在囑咐曾安羽看好我之后,匆匆離開。
不過就在她走后不就,張心和李華,就先后打電話勸我想開一點,并說必須要讓我去看心理醫(yī)生,我知道這是白雪自知無法勸說我,就請來了說客。
李華勸我,被我?guī)拙浣o罵了回去,他見我狀態(tài)不錯,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但張心那里就有些麻煩了,我沒辦法對她怒言,只能一個勁的應(yīng)“是”,但提及心理醫(yī)生這事,我就會想到心里的那些秘密,于是就煩躁的讓她別再說了,我是不會答應(yīng)的。
說完后,我就掛斷電話,她一直給我打電話,我不勝其煩就給她回了短信:“老姐,你放心,我不會自尋短見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每兩個小時給你報平安?!?p> 如此一說,張心才勉強不再勸我,但我想,這只是暫時的,她們對我太好,或許會再想別的辦法讓我答應(yīng)白雪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