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尚走了。
留下范楚楚一人在小飯館里獨(dú)自傷心。
“刀子,你太傻了,畫廊你怎么能不要呢?”
我和夏尚在等代駕的時候,他看著靠在A8車頭的我,一陣數(shù)落。
我搖了搖頭,沒有去多說。
我從來就沒打算過要在畫廊待多久,只是我本以為我離開的時候,我和范楚楚還是朋友,現(xiàn)在卻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一直沒有用的一招,終究還是用了。
結(jié)果,我早有預(yù)料,但還是忍不住的后悔。
我是不是沖動了,應(yīng)該多考慮考慮?
在我后悔的時候,夏尚卻在為我著急,他一個勁的讓我去和范楚楚說清楚,但我活動了一下脖子后,就淡淡擺手:“我的事,你操心個什么?”
“刀子,那是錢啊,那是你的前途啊,你就這么放棄?”似乎畫廊是夏尚的一樣,他表現(xiàn)得比我還要不甘心。
“你tm好好考慮我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你別管?!?p> “不行,你不去解釋,我去給你解釋!”
夏尚很固執(zhí)的跑回小飯館,我看見他坐回自己的原位,一直張嘴說個不停,也就沒去管他。
瞎操心。
我暗道一聲,就坐回車內(nèi)。
范楚楚似乎很厭煩夏尚,才一兩分鐘的時間,她就走出小飯館。
她朝著我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隨后就向前走去。
夏尚跟在后面,鍥而不舍的為我解釋。
應(yīng)該是給我解釋吧?
“請你的朋友別騷擾我,不然我報(bào)警了!”
沒多時,我就收到范楚楚的短信。
我知道范楚楚做得出,沒有細(xì)想,我馬上就給夏尚打電話:“小左右,人家要報(bào)警了,你趕緊回來?!?p> “哦哦,好!”
夏尚答應(yīng)后,幾分鐘就回來,他給我一個抱歉的表情,隨后就坐進(jìn)自己的車內(nèi),等著代駕到來。
我給張心打了個電話,說了今天的事情,讓她照顧一下范楚楚的情緒,她嘟囔了一句“事多”,隨后我們就結(jié)束通話。
我先讓代駕去林蔭路張心的餐廳接上曾安羽,之后才返回公寓。
我坐在陽臺,看著夜空。
范楚楚落淚的表情,與傷心無神的眼神,在我腦海中縈繞,我忽然有了作畫的沖動。
但當(dāng)我提起筆時,手又開始顫抖。
哎,一道無聲嘆息過后,我只得看著空白的紙張,在腦海里勾勒出范楚楚今天的狀態(tài),這樣也算畫了吧。
今天傍晚發(fā)生的事,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
晚上十點(diǎn),我就在畫廊四人群里看到我給夏尚自述的那番話。
這是老汪發(fā)出來艾特我的,我并沒有回消息,范楚楚卻問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汪回答說,這是趙貴發(fā)給他的,說有人在G市大學(xué)貼吧里造謠,他已經(jīng)用自己的關(guān)系刪除了帖子。
一時間,我懷疑是在飯館吃飯的大學(xué)生聽見我的話后,作為笑料發(fā)出來的,但是老汪的截圖上卻又指名道姓的說是春柳藝術(shù)畫廊的董事長古道,也就是我。
他們只是聽了個大概,不可能聯(lián)系到我吧,主要是我還到不了那么出名的地步。
瞬間,我就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有人在幕后故意搞我。
和在M國那一次相同,和給范家提供照片那一次也一樣。
雖然那時候,范楚楚也問過家里,是誰給他們提供的照片,范家人卻說有人匿名發(fā)到他們郵箱,他們也查不到,這讓我十分頭疼,我真不知道我是得罪了誰,一次次的要把我往死里整。
我依然沒有回群消息。
此時我想著范楚楚為什么還關(guān)系我的事,難道是她想通了嗎?
應(yīng)該不會,她也不知道我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也就不可能懷疑我話語的真實(shí)性。
老汪見我沒有回復(fù),于是就私聊問我。
“古哥,群里的消息你應(yīng)該看到了吧,你怎么看?”
我本來是不想回復(fù)的,但忽然,我認(rèn)為老汪腦子比較靈光,他或許可以給我分析分析,于是我不再猶豫直接說道:“老汪,我懷疑有人在搞我?!?p> “不用懷疑,一定是的,知名道姓說春柳董事長古道,那一定是關(guān)注著我們畫廊動向,或者關(guān)注你動向的人?!?p> “古哥,你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人?而且這人也在和你們一起在小飯館吃飯?”
老汪問道,我則把今天的事情都給他說了。
此時,老汪直接道:“古哥,你這位朋友你小心點(diǎn),大概率就是他弄的!”
“不可能!”
我反駁道,夏尚沒有理由這么做,而且這件事的目的是把我拉下董事長的位置,甚至趕出畫廊,畢竟我的人品敗壞對畫廊的形象不可謂不大。
夏尚知道我本來就要走,他這么做也就多此一舉了。
老汪到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jié),只是說這人雖然陰,但是手段低級,讓我不用擔(dān)心。
之后,老汪就開始勸我回到畫廊。
“古哥,我知道你不是貼吧上說的這種人,你為什么要當(dāng)著范董的面這么說呢?”老汪雖然不知道整個過程,但帖子上明言寫道范楚楚也在,于是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我是故意的。
或許只有范楚楚才不清楚我的目的。
“關(guān)你屁事,你好好管好畫廊!”
我粗暴的回答,如今范楚楚對于我來說,和海妍差不多,提起心里就不舒服。
可老汪仿佛不明白的似的,他給我打來視頻,我掛斷他接著打,差點(diǎn)逼我把他拉黑。
最終,我還是接了,他一向很聰明,不會輕易惹我不高興,今天是怎么了?
我接了后,手機(jī)畫面中出現(xiàn)老汪臉色通紅,迷迷糊糊的樣子,我有些不高興,你tm這是耍酒瘋?
“喝多了?”
我皺眉問道。
他打了個酒隔,嘆了口氣說:“古哥,你可能不知道,昨天工作結(jié)束之后我們都是待業(yè),今天也沒上班?!?p> “你和范董鬧矛盾,她才成立了董事會,免得你們都退出我們失業(yè)?!?p> “但是現(xiàn)在和失業(yè)沒什么區(qū)別,畫廊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回血的,新店剛剛開業(yè)第一天,范董就下令整頓,現(xiàn)在大家都惶恐啊,你不再就靠董事會的幾個人,還有那些管理層,畫廊別說回血,能不能留住名家都成問題?!?p> “古哥,希望你能為我們考慮一下,回來吧,別和范董鬧了,她家大業(yè)大沒有畫廊對她來說沒有損失,但是我們和你都不一樣啊?!?p> 老汪發(fā)自肺腑的說著。
我這才明白,這一次范楚楚的動靜已經(jīng)讓老汪他們失望了,這和小孩子過家家有什么兩樣。
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
范楚楚完全沒有在乎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此時,我才真正感受到范楚楚對我的心情。
我有些后悔用言語刺激她,我真tm是個混蛋啊。
我暫時沒想明白,就先沉默無言,沒有回答。
老汪繼續(xù)道:“古哥,我們大男人能屈能伸,不要去在意那些留言蜚語好嗎?”
“你在‘春柳’發(fā)展的決策上一直都是對的,我非常信服,但這一次你在私人的問題上卻是錯了,范董年紀(jì)小,不懂事,我們作為男人應(yīng)該要包容,而不是對著杠?!?p> “而且,你也不知道她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做了什么?”
“昨天傍晚開除了五十多人,范董在畫廊門口被那些人指著鼻子罵,官司估計(jì)會多到一年都打不完?!?p> “范董哭得很傷心,但是為了讓你開心這些她都忍了?!?p> 我聽完,完全可以感受得到昨天晚上,被開除的人跑到畫廊來鬧事,范楚楚被辱罵的場景,我真的有些后悔了。
老汪聳了聳鼻子,微瞇著眼睛,接著說:“你也不知道,范董隨時都在問我和老伍這邊有沒有你的消息,她恐怕隨時都盯著手機(jī)吧,每隔十分鐘中就問一次?!?p> “你還不知道,就在兩個小時前,范董聯(lián)系畫廊法務(wù)起草股份轉(zhuǎn)讓合同,她要把所有股份都給你?!?p> “古哥,我說的這些只是我所了解的,我認(rèn)為范董對你已經(jīng)夠好了,她基本付出她能付出的一切,你也該原諒她了吧,如果我是你,就算不原諒,也要去為帖子上的言行道歉?!?p> “人家小姑娘,不容易啊?!?p> 老汪在酒醉中說了許多,第一就是范楚楚為了給我道歉付出了太多,承受了太多壓力。
第二就是,我是繼續(xù)待在畫廊,完全影響到大家伙的飯碗。
第三就是說不怪范楚楚任性,其實(shí)任性的是我,一起錯誤都是我引起的。
老汪說得很對,他廢了一番口舌就是想告訴我兩個字,張心也說過的兩個字,那就是“事多?!?p> 生活在本來沒有那么多煩惱,但我偏偏自找麻煩。
此時,我漸漸有些想通了,我也肯定我今天刺激范楚楚的舉動是錯誤的,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傷心吧?
我要不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