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范楚楚和莊小意都很著急,兩人求助的看向我。
我tm是神仙嗎?
他們也不再G市,大概率還在zhe江,隔了這么遠的距離,我能怎么辦?就連一痛120的電話也沒辦法打,因為我不知道他們的準確地址啊。
電視機柜旁,沙發(fā)后,玄關上,曾雄的畫作在這一瞬間全部都變成了他的臉,他向我央求道:“刀子,別讓我爸出事,我求求你了!”
“老曾,你是鬼,你tm能飛,感覺過去看看,再來告訴我消息,速度......”
我呢喃回應曾雄,但此時,范楚楚和曾安羽一聲聲帶著懼意的呼喚把我拉回現(xiàn)實:“古道,你......你......你和誰說話?”
“爸.......”
眼前,曾雄消失,范楚楚緊張的四下張望,手也緊緊的抓住我的衣角,曾安羽也趴在我的懷里,用手捂住眼睛,只留了一條縫,呼喚她爹。
“我沒事!”此時,電話里曾雄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一顆心才落地。
于是,我先安慰這一大一小兩個怕鬼的美女:“鬼怕鐵,房間里這么多電器,不會鬧鬼的,剛剛我也沒看見曾雄,就是習慣性的叫他一聲而已。”
兩女將信將疑,但都顯得有些緊張。
莊小意到也沒介意我的神經(jīng)質(zhì),她聽見曾雄父親的聲音,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小伙子,你告訴我,我聽見你叫我家曾安羽的名字,你讓她接電話!”曾雄父親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能清晰的察覺到,他的聲音充滿的空洞,好似人也失去方向。
他們?yōu)閮鹤涌嗔艘惠呑樱惶旄6紱]享到,到頭來卻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心里一下子空了很正常。
“曾安羽,你爺爺和你說話!”
我拿著電話在曾安羽眼前晃了晃,她伸手接過,茫然的看著我,不知道怎么開口。
“叫爺爺奶奶!”
我教她喊人,她才有些猶豫的喊道:“爺......爺爺,奶奶!”
“誒,孫兒乖,你給爺爺和奶奶說,你爸是怎么死的?!笨磥碓鄹改高€是不放心我,問曾雄的死因也不問我,而是問他們的六歲的孫女。
曾安羽繼續(xù)趴在我懷里,她揉了揉眼睛,情緒低落,略顯傷心,想了想后道:“我爸去畫畫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河里,就被水淹死了?!?p> “妮兒啊,你當時看見的嗎?”
“沒看見,我不小心睡著了,是古道站在河里喊我爸的名字我才醒起來的?!?p> 曾雄的父母又問了曾雄和曾安羽在M國生活的細節(jié),和我的關系怎么樣,似乎不相信好端端的兒子會意外落水,但曾安羽始終只是小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回答也模棱兩可。
我此時心里備受煎熬,不知道該不該向二老坦白曾雄的死因。
“妮兒,你讓你古道叔叔接電話。”
曾安羽“嗯”了一聲,然后仰頭看著我,把手機遞在我的下巴處。
我一手接過,小聲道:“叔叔,阿姨!”
“小伙子,你給我說說我家曾雄到底是怎么死的可以嗎?”
我再次猶豫了,閉眼冥思半晌,才幽幽道:“好的?!?p> “我五年前和曾雄一起去M國想要拜師學畫畫,但是都沒能進門,于是我們兩就以替有錢人畫肖像為生,我有一次因為意外犯罪,進了監(jiān)獄,坐了三年牢出來后,發(fā)現(xiàn)曾雄還在M國等我?!?p> “我出獄的那天找到曾雄,他給我接風洗塵,我們喝了不少酒,手都有點癢,我就提議去我們出租屋附近的小河邊采風?!?p> “開始還挺正常的,但是吹風激起了我們的酒勁,他腳下站不穩(wěn),就跌倒在河里?!?p> 我的這番話雖然不是真相,但也接近事實,所以在說話間,我流露出濃厚的懺悔和哭腔,曾雄的父親也相信了,他憤怒罵道:“你為啥不救他?”
“叔叔,我不會游泳!”
我低著頭,想著那湍急的激流,與曾雄在河里的呼救聲,心里滿是哀傷與后悔,如果我有游泳這項技能,曾雄估計也不會死了。
我沒想過,在那種急流下,游泳在好的健將,都會被水流淹沒沖走。
“你個鱉孫,為啥你叫去嘞,你不死,反而是我兒死。”
曾雄的父親用上方言,我不太聽得懂,但也知道,估計實在罵我,說:我的原因造成了曾雄死亡,按道理應該是我叫他去,是我死才對。
“叔叔,我知道說對不起沒用,改天我把曾雄和您孫女給你送來,到時候你打我罵我都行。”
“你這種做過牢的,就不是啥好人,我叫我兒回來,他講他要等人,應該就是等你這雜皮,打你罵你都是輕嘞,是你害死我兒,你要給他償命!”曾雄的父親依依不饒,一個勁的罵我。
而我,除了道歉還是道歉,翻來覆去就一句“對不起”。
但我卻和能享受被他們罵的感覺,這樣才能讓我的愧疚感減輕,我終于有了一絲絲如釋重負的感覺。
曾雄的母親阻止了他爸的一頓亂罵,哭著勸道:“也不關人家娃的事,是我們娃該有這一劫,你別罵嘞?!?p> “他們說什么?”范楚楚是SH人,完全聽不懂兩老在說什么?
我也不怎么懂,但能明白大概意思,有幾句還提到我母親,但我只能受著,不敢多嘴。
莊小意嘆氣道:“曾叔叔在罵古道,說是古道害死的曾雄!”
我默不作聲,沒去解釋,在我看來,事實就是這樣的。
但是曾安羽卻不樂意了,聽她媽說,她爺爺奶奶罵我害死她爹,她馬上站起身來,扶著我的肩膀穩(wěn)定身子,對手機大喊道:“才不是古道害死我爸的,我爸自己拉著古道喝酒,拉著他去河邊畫畫。”
曾安羽為我正名,讓我頗為暖心,當時曾安羽也在場,前半場她沒睡著,所以知道這些,但后半場,她就不清楚了,曾雄確實是因為我而死。
“妮兒,真嘞?。俊?p> “你們說的我聽不懂!”
“乖孫,你講的是真的嗎?”
“我才不會說假話!”曾安羽忘記了她騙我的時候,現(xiàn)在這句就是假話,但也算真的。
曾雄的父親停止了言語攻擊,他和曾雄母親沉默了很久,大約一分多鐘,我也沒說話,因為本來就是我虧欠曾雄,虧欠他們二老,隨他們意,只要他們能出氣我就滿足了。
“小伙,我家曾雄燒了嗎?”曾父估計是不好意思再和我說話了吧,接下來就是曾母和我對接。
我告訴他們,曾雄的骨灰現(xiàn)在在我這里,一直沒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就是擔心他們二老受不了,曾母感謝了一番后,沒去質(zhì)疑我為什么說是我拉著曾雄去河邊這事,而是迫不及待的和我約定好明天一早就送曾雄和曾安羽去河nan,zheng州老家。
“阿姨,你們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馬上就和妮兒她爺坐飛機回家?!?p> “這樣阿姨,你把你和叔叔的身份信息發(fā)給我,我給你訂票,到時間你們就直接去機場,如果有不懂的環(huán)節(jié),你隨時打電話給我?!?p> 曾母說要給我機票錢,我沒拒絕,也沒答應,反正到時候我也不會收,現(xiàn)在就別耽擱時間。
我掛了電話,馬上就收到一條彩信,是曾雄父母的身份證照片,我一看時間,早就過期了,她們兩老沒辦法搭乘航班回來,就連正規(guī)渠道的高鐵和大巴車都沒辦法。
我束手無策,還是范楚楚打電話給她哥,讓她哥去找集團分公司的人連夜開車送兩老回zheng州。
“謝謝了,小妞!”
“你要是真謝我,就送我回家收拾東西吧,明天一早就要走,我拿點隨身物品?!?p> “你自己不會回去嗎?”
“你送不送?”
范楚楚在說話的過程中,不停的張望,看向黑漆漆的陽臺外時,眼皮不受控制的猛跳兩下,我知道,她應該還沒從剛才我和曾雄說話的那番驚嚇中走出來,我也沒心情逗她,就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