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油炸小魚酥
昨天腌好的魚掛在老爹屋里的房梁柱上，顧九笙拿了一只長腳凳就爬上去取，由于下面沒人接也沒東西放，她只好一趟趟來回跑。
顧老爹看她來回跑，心里很是心疼：“閨女，這么晚了要不咱不熏了，明天一早我叫你娘來弄？”
“我可以的，阿爹！今晚熏幾個(gè)時(shí)辰，明日一早還可以讓我娘請朱嬸子幫著一起去賣?！?p> 聽她這么說，顧老爹瞬間又紅了眼眶：“都是我這把老骨頭不爭氣，讓你們吃苦受累不說，還連累了你們。唉，早知道會(huì)摔斷腿，當(dāng)初說什么我也該聽你娘的話，等天亮了再去的......”
顧九笙猛然從他話里捕捉到什么，想起那天她接骨之后只是按時(shí)給他換藥，卻忘了開內(nèi)服的藥，忍不住一頓自責(zé)。
“哎呀，我怎么把這事兒忘了？”一拍腦袋，她恍然道，“對了，明日我親自去給您抓藥回來喝，雙管齊下，內(nèi)外煎服這樣傷口好的快些！”
聽閨女說要給他抓藥，顧老爹心里更難受了：“要不咱算了吧？我這腿現(xiàn)在接上了，只要不用力也不疼，咱就不花那個(gè)冤枉錢了?！?p> 顧九笙取魚的手一頓，神情嚴(yán)肅地看向她爹：“這怎么行？阿爹，您千萬不能這么想！”
“你的腿是咱家頭等大事，一家子人都等著您腿好了下地干活兒呢，多拖一天咱家苦日子就多過一天。您要是真心疼我們，就趕緊把傷養(yǎng)好，可別想著偷懶哈！”
顧老爹無奈笑笑，心知閨女是在拿好話寬他的心，心下又是一酸，半撐著身子不說話了。
見他爹心頭抑郁，顧九笙也沒再說什么，只想著明日去鎮(zhèn)上找個(gè)木匠鋪給他定做個(gè)東西，希望讓他心情好一點(diǎn)兒。
她只挑了十幾條個(gè)頭較大的魚，兩指以下的她娘腌在盆里還不知道怎么吃，兩指以上的倒是串起來都腌著，但她并不打算用來熏。
一來是魚小熏起來麻煩，二來也不怎么值錢，所以她打算等明天全部打成醬做魚丸。
這樣一來可以多放些時(shí)間，二來街市上活魚雖多，卻沒有買魚丸的。
說不定她還能靠著做魚的衍生食品，好好賺上一筆呢。
不過眼下她只想把熏魚先弄好。
火剛生起，呂氏就打水出來燙雞了。
她被煙熏得直流淚，忙過去幫她拔毛。
“笙丫頭，吃飯沒？”毛還沒拔完，院門外就響起朱嬸子的聲音。
呂氏聽出是朱嬸子的聲音，忙起身出去開門：“還沒呢，她嬸子這么晚了還有事嗎？”
朱嬸子一進(jìn)院子眼睛就往光亮處看，一見顧九笙手里的雞忙道：“是這樣的，我家玉丫頭回來了。你說這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天黑了才到家，今天我和她爹都忙著也沒到鎮(zhèn)上去，現(xiàn)在家里什么菜也沒有......我方才聽十一喊你們撿了只野雞回來是不是？”
呂氏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但又想起那朱玉兒嫁到城里去了，不知道看不看得上她家這不要錢的野雞，只試探著問：“這野雞看著不大，倒也新鮮，要不你拿回去給玉丫頭煮碗湯喝？”
朱嬸子見她這么好說話，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shí)我這這么想，只是你們......這樣吧，我出二兩銀子，感謝你們割愛了?！?p> 呂氏一聽二兩銀子，嚇得忙罷手：“不要錢不要錢，我家丫頭在山上撿的，沒花一分錢，玉丫頭要是不嫌棄，你就拿回去燉給她吃，我們不差這一只野雞。”
別說半死的野雞，就是只鮮活肥美的也遠(yuǎn)遠(yuǎn)不值二兩銀子，朱家這是真把她家當(dāng)鄰居來處，他們又怎么能收人家銀子？
她不收錢，朱大嬸卻犯難了，可玉兒現(xiàn)在又很需要這只野雞，她只得狠了臉色說道：“你要是不收錢，我就不要你這雞了?！?p> 呂氏知她心意難改，便嘆著氣妥協(xié)了：“那好吧，不過我只收二十文錢，你要是給多了，我就煮來自家吃?！?p> 二十文也遠(yuǎn)遠(yuǎn)低于市價(jià)，不過她不想再跟她費(fèi)口舌說價(jià)，只好一口應(yīng)下了。
“那行吧，以后你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要說一聲，我一定給你們辦到。”說罷便掏出個(gè)錢袋子點(diǎn)錢。
呂氏笑道：“得了你大姐這么一句話，可比二兩銀子值錢多了?！?p> 朱嬸子給過錢就道了別，徑直出了她家院子，呂氏看背影才覺得她似乎有些急。
顧九笙什么都沒說，一心撲在她的熏魚上。
待呂氏重新走回灶房，小十一才把大半身子趴在門框上，一臉愁容地看著他娘：“阿娘，咱們晚上吃啥？”
呂氏知他定是見到嘴的野雞飛了，心里有些失落，瞥他一眼嗔道：“小鬼頭，就你嘴饞！”
小十一嘟起嘴，委屈巴巴的嘆氣：“果然阿爹說過財(cái)不外露，都怪我說話聲音太大了。”
呂氏噗呲一笑，搖了搖頭沒再搭理他，起身去打水發(fā)面，打算做個(gè)手搟面來吃。
“咳咳咳”顧九笙將背回來的濕柏樹枝放到火堆上，煙霧四起，她一個(gè)不防被煙嗆了好大一口，盯著紅彤彤的血淚眼就往灶房躲。
呂氏邊和面邊瞧她：“你要是受不了就別去弄了，等會(huì)兒我去看火，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屋歇著吧。”
“阿娘，又吃面疙瘩嗎？”她見呂氏和面，不由皺了皺眉頭，啞著嗓子問道。
呂氏一看她皺眉就猜到女兒的心思：“你不想吃面，那吃啥？”
顧九笙朝她露齒一笑，挑眉道：“要不咱們熬點(diǎn)兒米粥，再炸點(diǎn)小魚酥下飯？”
“小魚酥？”
顧九笙點(diǎn)頭，笑著跟她解釋：“對，就是調(diào)好面糊，再把小魚仔往面糊里一裹就放油鍋炸?！?p> 她話音剛落，聽得似懂非懂的小十一就高興的拍手道：“好耶！我要吃小魚酥，阿姐做的小魚酥肯定好好吃！”
呂氏橫了兒子一眼，卻沒說任何反對的話，自己雖沒這樣炸過魚，聽閨女說也不失為一種新鮮的吃法，也就爽快同意了。
“那你先去洗鍋淘米吧?！?p> “好嘞！”
顧九笙歡快地?fù)剿旅?，又跑去添了柴才又起身去配佐料?p> 魚仔是一早就腌好的，幸虧她娘節(jié)省慣了，腌魚的鹽也只放了一點(diǎn)點(diǎn)，但是小魚酥的靈魂卻另有其物。
要吃，自然要吃正宗的。
正宗的小魚酥就不能少了麻辣和五香料。
把花椒干辣椒和其他香料放進(jìn)石臼里搗碎，然后又加了一點(diǎn)鹽巴和水，讓她娘繼續(xù)和面，待到鍋里的米開花后就舀到后灶鍋上小火慢熬，前面則洗鍋燒油。
呂氏手上的面糊也差不多了，待油溫一熱，就將一小半魚仔倒入面糊先攪拌一下，然后就開始用筷子夾魚下鍋炸。
一刻鐘后，香噴噴的油炸小魚酥就出鍋了。
一直守在灶房的小十一扯著她娘的衣袖，仰著小臉巴巴地說：“阿娘，我爹說流口水了，我給他端一盤出去先嘗嘗味道！”
呂氏嗔他一句，用筷子給他夾了一盤，又遞過一只給九笙嘗。
“嗯！我娘的手藝就是妙！”魚酥一入口，顧九笙就被她娘的廚藝征服了。
這味道，跟她前世吃過的魚酥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