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三個字 還遭罪
六個人圍圈坐,四對一,孫佩芳棄票了。
“你們幾個娃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朱五六眼睛都?xì)饧t了。
大冷天的不找個地貓著要出去流浪,是想喝西北風(fēng)了?
周歡道:“老舅你就聽我的吧,我說皇城腳下又沒說一定得在城里,咱只往南面去,找個村子不也是和這一樣的嗎?”
“這能一樣?重新置田置地和這能一樣?”
“到哪不是重新置田置地啊,你沒轉(zhuǎn)過勁兒我給你分析分析。
你看哈,首先那南面的空氣就比咱這好,你和舅媽以后歲數(shù)大了到了暖和地方對身體好。
再說了,往后小滿大了還得科考呢,眼下我們連個落戶的地方都沒有。
皇城腳下要是能有機(jī)會落戶了不比咱這大北面的小村子里強(qiáng)啊。
喜寶和元寶以后看到的眼界也不一樣啊,反正都得走了,咱們在幽州也沒有個能依靠的人,為啥不為了自己往更好的地方打拼打拼呢?!?p> 朱五六咧著嘴,知道自己說不過周歡,可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shí)吧,他的心里曲線也很一波三折。
到這時候他不是和別人生氣,而是和自己生氣,和不公平的命運(yùn)生氣。
想想村里剩下的這十幾號的門戶吧。
隔壁的老金家人家靠在城里賣山貨賺銀子了以后肯定不帶離開這地方的,至多是搬到幽州其他的地方去。
里長家的閨女嫁到了城里,別管人家麻不麻煩總之不會弄到要流浪的地步。
其他的人家多少都在孫家的九族里,和里長能貼上邊的都能混進(jìn)其他的城鎮(zhèn)。
為數(shù)不多的不能落地生根的人家就有他們家。
而他家和這些個人家又不一樣。
人家靠的是手藝過活,去哪都能吃上飯。
他們家里他就是能認(rèn)字給人跑跑腿送貨都沒問題,真要是靠這個吃飯那是不可能了。
所以。
攢下來的錢就很少。
這還沒算欠了外債呢。
“你說走,咱們咋走?腿兒著?”
周歡搖搖頭,那不能,鳳臺縣都被全面封鎖了進(jìn)不去,必須得繞路了。
不過正合她意。
手指頭大大咧咧一指:坐船。
啥?!
喜寶和元寶一聽眼睛欣喜若狂,樂的直拍手。
沒坐過船,沒看過大海,太期待了。
朱五六恨不得手指頭戳進(jìn)周歡的腦袋瓜里攪一攪,“你是不是犯病了?腦瓜子抽了?
就咱這些人坐船得多少錢你知道不?
坐船黑天瞎火的得多危險你知道不?”
周歡應(yīng)和著,好脾氣的非但沒有立刻懟朱五六,還給他拍著后背順氣。
那意思,錢不是問題,她心里有數(shù)呢。
二來坐船跨海是很危險,但也沒有那么危險,沒有一個船家是為了輕生去拉客的,凡事咱們要往好了想。
孫佩芳說道:“那……咱是去哪坐船???”
她一邊說一邊眼神往羊皮卷上瞟。
這玩意旁人家沒有,是因為他們家以前干的是鏢行才能和官府深情下來的。
當(dāng)年得來的很是不容易,這些年根本不舍得扔。
可她就是個繡娘這些圖圖畫畫的她整不明白,只能開口問。
周歡指了指幽州邊上小城獅子口,那意思得從這邊上繞到獅子口去,這里畫著紅的小船的位置就是碼頭。
從這里過??梢缘郊街?,到了冀州再轉(zhuǎn)陸路就可以到達(dá)燕京的管轄范圍了。
周歡說的頭頭是道,但她心里清楚和這些山里人講外面的世界那就是對牛彈琴。
他們懂啥呀。
就會種地、一年沒幾文錢的收成那也不管就是種。
指不定他們認(rèn)為自己所處的地方離大城市很遙遠(yuǎn),別說燕京了,就是獅子口他們都未必去過。
這周歡都能理解。
她坐過飛機(jī)、坐過小火車,坐過游輪,但這些古代人民去哪都靠車馬,天地之間對他們來說很難跨越。
這些情緒她已經(jīng)從朱五六的眼睛里看出來了。
他想打岔的時候還被孫佩芳先拍了一巴掌,搶先被人問去:“孩兒他爹,我覺得歡兒說的這話可行,左右也是走,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咱們試試能咋的?!?p> 此話一出,幾個人都是跟著附和。
周滿對他姐是愚忠,直接把事擺在了朱五六面前讓他無路可退:“是啊舅,咱也不知朝廷那些大官兒啥時候來救咱,萬一來不及了整個幽州都有可能淪陷。
與其在這邊靠著,不如往遠(yuǎn)了走。
我姐都說了錢不是問題。”
他時最清楚周歡的錢從哪來了,心里對這事是一百個放心。
但他不能說,因為姐的意圖很明了,怕朱五六這時候又去當(dāng)個爛好人,帶著全村一起走。
“這得多少錢啊,都是你們賣藥賺的?”
倆孩子齊齊點(diǎn)頭,周歡立刻說了,這錢只夠咱家逃命用的,多一分都沒有。
更不要指望這錢能讓咱以后衣食無憂。
朱五六抬抬手,瞟了人一眼,“你別說沒用的了,趕緊你再看看到底怎么走?!?p> 說完背過身,肩膀一抽一抽的,誰也不想看,看誰都煩。
而另一邊樓德華留給他們家的靜靜思考時間確實(shí)不多。
他也得走。
且還想帶著幾個人一起走。
到來朱家小院的時候,因著周歡還在算賬,是孫佩芳接待的他,他尚有些顧忌不好意思全盤托出。
孫佩芳也是看著樓德華領(lǐng)來的兩個孩子差異的很。
這兩個孩子大的十四歲,是木匠家買來的娃娃,叫天寶。
小和比元寶還差一歲,臉上黑乎乎,叫三兩。
看見三兩孫佩芳眼睛一紅,心跳也驟然的停頓了一下。
只因三兩的娘以前是和她一起進(jìn)城繡花的繡娘,這一次狼下山,倆人為了保護(hù)孩子把人塞進(jìn)了灶臺下面的柴火堆里。
孩子是活下來了,可從此沒了父母。
“樓先生有事就說吧,你是我三個娃的師傅,我家老頭子說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孫佩芳猛眨著眼睛,生怕落了淚叫孩子看見。
樓德華聽了這話心踏實(shí)了一半。
好一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這兩孩子現(xiàn)在無依無靠了,他也曾是他們的啟蒙師傅,那他以后就是他們兩個老父親。
“我想來想去沒地方可去,這村里除了里長就是和你們家走的近乎,我就想問問你們一家去哪,能不能捎帶著我和倆孩子,我有錢,哪怕我出錢也成。”
燦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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