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元弘毅跟柏梓琬一塊兒回來,那日在外面聽到柏梓琬說的話,潘氏本嚇得半死,元弘毅肯定已經知道柏梓琬并非真的柏鶯鶯,若他將這事告到皇上面前,那柏家,還有潘家……想著將會發(fā)生的結果,潘氏打了一個寒戰(zhàn),身子一軟,跌倒在蒲團上。
“夫人,您怎么了?”竹韻過去將潘氏扶起來,“夫人,您臉色看起來很是不好,奴婢扶去那邊坐坐吧?!敝耥嵵噶酥敢慌缘臉幼拥?。
潘氏點點頭。
坐下,潘氏目光渙散地看著地面,機械地撥動握在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詞,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大周國規(guī)矩,女子出閣前不得擅自出府,即使皇室宴會,未出閣的姑娘也不得拋頭露面,元弘毅不曾見過盈盈,她這才用了移花接木的法子,成親前一日給柏梓男下毒,逼迫柏梓琬答應嫁給元弘毅。
“老爺?!”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屋門口的柏鴻泰,竹韻驚恐地張大眼,隨后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給老爺請安?!?p> 柏鴻泰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潘氏跟前,揪著她衣領一把將她提起來,掐住她脖子。潘氏著實被嚇了一跳,手上一抖,佛珠落在地上,斷了線,墨黑色的珠子滴溜溜的,滾得到處都是。
“柏鴻泰,你想做什么?”回過神來,潘氏又恢復到平日里盛氣凌人的樣子。
柏鴻泰冷寒地盯著她,手上力道收緊,狠狠扣住潘氏的脖頸。她已經讓他跟芷晴天人永隔,為什么連梓男都不放過?不管她多恨芷晴,梓男都是無辜的,她為什么這么狠毒,竟然對梓男用七日絕!
“柏……老爺……妾身……”潘氏被提了起來,雙腳騰空,因為窒息之苦而來回踢騰,雙手緊緊掰著柏鴻泰的手,可力道遠遠不及。她眼睛漸漸充血,滿面漲紅,掙扎的力氣也弱了下來。
柏鴻泰冷眼看著潘氏掙扎,緊呡的唇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既然梓男活不過來,她也休想活命!
“老爺,快松手,夫人快喘不過氣了?!敝耥嵰徊缴先ノ兆“伉櫶┑氖直?,大喊道。
目光一轉,柏鴻泰冷眼看了竹韻一眼,抬腳將她踢出去,依舊捏著潘氏的脖頸。
“柏鴻泰,你在做什么?”看到眼前的一幕,潘仁琬驚駭地張大眼睛,隨后幾步走進佛堂,命令道,“柏鴻泰,趕緊給我將手松開,我女兒若有什么,我定將你五馬分尸!”
柏鴻泰冷冷地看向潘仁,松了手。潘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扶著脖子,不住咳嗽起來。
“夫人,您沒事吧?”竹韻爬到潘氏跟前,扶著她靠著自己,一下下替她順著氣。
“你女兒有什么,你要把我五馬分尸?那我兒子有什么,我是不是也能將兇手凌遲處死?”正因為念及這么些年的夫妻之情,他才對她一再隱忍,但不代表她可以加害梓男跟梓琬!
“你什么意思?”潘仁快速看了下潘氏,盯著柏鴻泰,隱約覺得出了什么事情。
柏鴻泰盯著潘氏看了一會兒,不理會一旁的潘仁,過去揪著潘氏的衣裳,伸出手,“解藥在哪里?把解藥拿出來!”
解藥?他知道了?他去看過柏梓男了?潘氏驚恐地望著咬牙切齒盯著自己的柏鴻泰,隨后哈哈大笑出出聲,“你既然已經去看過他,難道不知道他中的毒是什么?我告訴,我根本沒有什么解藥!今天已經第八天了,柏梓男,他這次死定了!”
“你!”柏鴻泰雙目赤紅,盯著潘氏,隨后湊到她跟前,聲音陰冷道,“柏男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我發(fā)誓,一定會將你加諸在芷晴跟梓男梓琬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潘仁一只手將潘氏拉了起來,扭頭看了下已經拐過月洞門的柏鴻泰,“這是怎么回事?”
潘仁很清楚,柏鴻泰當初之所以答應娶蘭兒為妻,完全是因為他跟元浩求來的那道圣旨,才不得不答應。這些年,他對潘家一直心存怨恨,但仍舊對蘭兒很好,對他這個岳丈也是孝順恭敬。
可是方才的柏鴻泰,完全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不僅對蘭兒疾言厲色,怒目圓睜,對他也是視若無睹。
潘氏呆坐在椅子上,手扶著脖頸,目光驚恐地看著一處,顯然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
見此,潘仁盯住竹韻,“你告訴我方才是怎么一回事?你家老爺為何要如此對待蘭兒?說實話!”
竹韻雙腿抖了抖,看了潘氏一眼,畏畏地望著潘仁怒睜的眼,吞吞吐吐的將潘氏給柏梓男下毒,逼迫柏梓琬代替柏鶯鶯嫁給元弘毅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潘仁著實被嚇了一跳,盈盈之所以能嫁給五皇子,全是他厚著自己一張老臉,才跟皇太后求來的。現(xiàn)在,竹韻卻告訴他,那日嫁給五皇子的不是盈盈,是柏梓琬。
“啪”潘仁揚手給了竹韻一記耳光,將她打倒在地,怒聲道,“你自小跟在蘭兒身旁,蘭兒性子如何你難道不知?蘭兒出嫁前,我跟老夫人是如何交代你的?你又是如何做的?嗯!”
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竹韻旋身爬起來,重重朝潘仁磕了個頭,“老爺跟老夫人交代奴婢的話,奴婢不敢有片刻的忘記。奴婢也是勸過小姐的,可小姐她……”
潘仁沉重地嘆息了一下,吩咐竹韻,“你起來吧?!碧m兒性子霸道。偏激,他與妻子都勸她不動,她又豈會聽從一個丫頭的?轉頭看向潘氏,“蘭兒,平日你如何胡鬧都行,這次……你怎能讓柏梓琬替盈盈嫁給五皇子?盈盈跟五皇子是皇太后親自指婚,你這可是犯了欺君大罪??!若被五皇子知道,我們潘家上下都難逃一死?!?p> 潘氏如夢初醒般回過神,心里明明怕得要死,面上依舊不知悔改,“父親行事一向果決,這會兒怎么反倒擔心害怕起來了?父親是先皇欽點的丞相,就算皇上知道,也斷然不敢那您怎么樣。再說了,五皇子風流成性,盈盈才學兼?zhèn)?,我這個做娘的如何忍心推她下火海?”
四個女兒中,他最愛這個三女兒,自小將她當成兒子來教,她也是爭氣,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他引以為傲,可現(xiàn)在……潘仁顫抖地指著潘氏,“我以為你聰慧過人,現(xiàn)在看來卻是愚蠢之極。你當真以為皇上真的不敢拿我怎么辦?當真五皇子風流成性?實話告訴你,盈盈跟五皇子的婚紗,是我厚著自己這張老臉才求皇太后答應的?!?p> “父親您……”父親明知如今五皇子已非昔日的五皇子,連皇上都嫌棄無所作為,父親為何要求皇太后賜婚?
“我告訴你,若五皇子或皇太后知道現(xiàn)在的五皇子妃不是盈盈,怪罪下來,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棄你不顧!”潘仁甩手轉身往佛堂外面去。若皇太后怪罪下來,他只能舍棄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