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三兒!你怎么又睡地上,這么大個人了,那他爹!你去叫醒他,我去做飯”,鄒氏一進門就看見個兒子又躺在院里地上。
這回連叫都懶得去叫了,想想昨天還挺怕兒子出啥事了,把自己嚇得,今日他又躺地上睡,這孩子是不是在員外府里待得憋屈,給悶傻了???
李大柱還沒進門就聽見媳婦兒說話,一看李秋白還真又躺地上了,揉了揉下巴上的胡子,走過又照樣探了探氣息,正常!
又搭了搭脈搏,嗯!有點緩慢,再摸摸額頭,沒發(fā)燒!
先推了推,三兒!三兒!再搖了搖,三兒!三兒!沒反應(yīng)。
李大柱把衣袖挽了挽,掄起胳膊,啪啪兩下又給了兩個嘴巴子,“三兒,吃飯啦!”
嗯?李秋白本來混混沌沌的,突然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仿佛聽見他爹叫他吃飯,雖然自個兒不是很餓,但還是睜開了雙眼,一看面前還真是爹,開口就問:“爹,你回來啦?我剛好像夢見你叫我吃飯來著。”
李大柱只當(dāng)他是又睡死了,心想我年輕的時候沒這毛病???現(xiàn)在醒來就掛記著吃飯,問道:“白日里去沒去員外那?今日街上的人都在說道齊云菜館的事兒了,娘聽到消息都要去看熱鬧,得虧被我攔住了,兒子你真能耐啊,那九大碗都能吃進去?怎么樣?員外給你好處沒有?先別告訴你娘,晚點我再跟她……”
正在這時,鄒氏從里屋走了出來,手里提著包袱,喊道李大柱,這是你放屋里的?還是兒子放屋里的?
不等李大柱回話,李秋白應(yīng)聲而答,鄒氏快步走上前,緊張的望著李秋白,問道:“我的兒,這一包袱的銀子你哪來的?。繛槟锏目蓮臎]教你去拿別人的東西??!你要是拿的誰的就趕緊給別人送回去!”
看娘的臉色難看,李秋白也有些急了,直說你想哪去了,這都是我自個兒的,是員外給我的工錢!
“胡說!你每月例銀多少我又不是不知道,員外怎會給你這么多銀子,我看你是說謊成性了,編這等蠢話來騙你娘!”
鄒氏這下真急了,眼淚都出來了,揚起手就要打兒子,李秋白偏頭讓過,躲到李大柱身后連說這真是員外給我的工錢,謝幫他出了氣,爹都知道的,不信你問爹!
這話一出口,鄒氏停了下來,望向李大柱,“怎么回事?你知道?”
這下輪到李大柱支支吾吾的了,最后還是李秋白一通竹筒倒豆子--給抖落了個干凈!完了還加上一句:這是爹教昨天我先不告訴你的!說這叫驚喜!
鄒氏才明白過來,望著個李大柱兩眼冒火,心想難怪你個狗日的今日把我拖住,死活不去那街口湊熱鬧,老娘還當(dāng)你改了性呢!
當(dāng)下那手就往李大柱那耳朵上攀,后者早就防備著他婆娘這手,見機趕緊往后躲,繞到李秋白后面直喊:“你兒子這么能吃,家里哪能養(yǎng)的起?正好員外家館子被別人欺壓,我就想個主意,這一舉三得怎得要不得?”
鄒氏看他還在狡辯,追趕得越發(fā)急切。
“你還一舉三得!那兒子要是吃撐吃壞了怎么辦?我看你就一天天地,大事不做,盡想些歪主意!”
李秋白見他二人圍著自個兒轉(zhuǎn)圈,初時只覺得好笑,久了又怕他倆摔跤,只好說道爹有提醒過自己,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大不了賠點銀子了事,鄒氏聽了才停下來,久了又有些不太敢相信問:“兒子!你真能吃得那般多?!聽說你今日可吃了九大碗,你回來有沒有鬧肚子?”說完還摸了摸李秋白肚子幾下。
“沒有咧,娘你就放心吧,我最近是練功夫練的,就是想吃東西,直餓得慌,不說了,看看這包袱里的,員外給的工錢多吧,哦,對了!他還說你們倆都可以去府里做事,省得日日打短工。”
鄒氏觀察了兒子半晌,見真是無事模樣,略微放下心來,那邊孩子他爹一聽兒子說這話趕忙接道:“哦,那敢情好,我這短工早就不想做了,天天起早貪黑的,你娘還老叫我去,這員外府里肯定舒服得多,哎呦!你又來!”
李大柱剛剛放松警惕,說了幾句舒服話,一不留神被鄒氏扭住了耳朵。
“要不是你自打買了小院以后,見天在家躺著,家里能缺錢嘛?還不去見工做點事,你要站這小院里喝風(fēng)???還怪老娘催著你!”
當(dāng)下李大柱連連告饒,李秋白只得道聲:“娘,我餓了?!编u氏才停了手,想了想又扯著李大柱進了里屋。
等到吃飯的當(dāng)口,李秋白只道我明日就不擱家里吃飯了,這半年吃食有著落了,你們過一兩日就去員外那找管家就行了,我就日日去那菜館吃飯,晚上回這小院住,你們要是擔(dān)心的話隔個兩日就回來看看我嘛?!?p> 鄒氏見他這飯量確實嚇人,又望了望李大柱,嘆了口氣,一家人吃完飯鄒氏又問了些今日情形,李秋白一一照實說了,李大柱在旁倒是在一旁沉默不語,過了良久后,又摸了摸兒子的頭,說了些你長大了,也是要出去闖蕩闖蕩之類莫名其妙的話,鄒氏此番倒是沒有反對,李秋白聽了以后倒是神往不已,又纏著李大柱說了些江湖上的往事,這頓飯倒吃了個把時辰,等到月上枝頭一家人才各自安歇不提。
等到爹娘那邊房里都熄了燈,李秋白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本想聽娘的話也早點安睡,可最近這精神頭有些太足了點,這段時間基本上除了前兩日練功時昏過去兩次,其他時間都沒怎么正兒八經(jīng)地睡過覺。
想起今日下午在院里的情形,剛剛被爹拍醒了就一直忙著吃飯扯閑談,還沒來得及檢查自個兒身體,想到此處當(dāng)即撐起身子盤坐在床上,暗自運功后大吃一驚。
許是下午行功所致,這身體里的經(jīng)脈比之前整整粗了一圈,周圍布滿了細細的裂紋,真氣行過又有些微痛感,但行走的速度卻快了許多,往日里還需三個時辰才能行完的一周天,現(xiàn)在半個時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