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事!
難道自己要突破了,從初級武師直接到大武師?
夏淵不敢想,因為從來沒人可以在短短的幾日內便可以從武師成為大武師,更別說自己這二十一歲的年紀了。夏淵搜尋著分布在自己體內的靈氣,除了胸口積壓的重力感外,體內其他地方感覺不到其他的氣息,自己依舊如同是沒有功力的普通人。
夏淵無奈的笑了笑。
王晨晨走了過來,把水壺遞給了夏淵,道:“夏淵,喝點水吧?!?p> 夏淵坐了起來,接過水壺,輕輕地喝了一口,然后把水壺還給了王晨晨,道:“晨晨,你也坐著休息一下吧。”
王晨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坐在了夏淵的旁邊,看著長湖遠處的風景,陷入了沉思。
夏淵看到王晨晨緊鎖著的眉頭,猜想王晨晨一定是有秘密的人,五彩谷、長湖一定有關于王晨晨的秘密,一個不說,另一個也不好問。
這便如同王晨晨詢問夏淵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夏淵不說,王晨晨也不好問了。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草地上,看著無邊長湖遠處的風景。
過了好一會,王晨晨淡淡地道:“夏淵,你覺得母親是個怎樣的概念”
夏淵沒想到王晨晨會如此的問,她轉過頭看著王晨晨,發(fā)現(xiàn)今天的王晨晨臉上少了些堅毅,多了一些難掩的惆悵。
夏淵握了握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力氣,道:“我對于母親的概念也有些模糊了,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
王晨晨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歉意地道:“夏淵,對不起,引起你的傷心事了?!?p> 夏淵勉強的笑了笑,道:“沒事,晨晨,我已經習慣了,我都快記得不她的模樣了,唯一有的念想便是父親房中的那一紙畫像以及每年清明的墳冢紀念?!?p> 王晨晨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夏淵,其實你有一張畫像可以看也是一種幸福,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母親,甚至連母親的名字都不知道?!?p> 夏淵略帶詫異地望著王晨晨,其實從王晨晨將夏淵救回家中,以及有二十多天了,期間從來沒有聽到過王晨晨提到自己的母親,而提到父親的只有一個場景,那便是當日夏淵給王晨晨提到五彩靈蛾的事情,王晨晨的父親在五彩谷見過五彩靈蛾。
而夏淵知道王晨晨的父親也是一名醫(yī)者,從小游歷天下,行醫(yī)救人,但是對于王晨晨、趙芳敏的關心卻遠遠不夠。
王晨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接著道:“我從小便和父親生活在一起,父親也從來不給我說母親的事情。據(jù)村子里面的人說,當年在一個寒冷的冬天,父親抱著襁褓中的我來到了這個村子,在溪流邊蓋起這座藥爐房,便一直住在這里了。父親是醫(yī)者,村子里面的人有什么病都是父親來醫(yī)治,所以村里人對父親和我都十分友善,也沒有過多的詢問父親的來歷,由于父親不善持家,更不懂得怎么生活,每天只是喜歡坐在溪流旁,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所以小時候,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餓肚子,另外一分時間則是在村民的接濟下過活的?!?p> 夏淵:“晨晨,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沒想到你小時候過的是這樣的生活?!?p> 王晨晨:“沒關系,我都習慣了?!?p> 王晨晨接著道:“在我八歲的時候,一天夜里,父親抱回了一個小女孩,大概五歲的樣子,那女孩有著大大的眼睛、黝黑的頭發(fā),只是皮膚有些發(fā)黑?!?p> 夏淵大概猜到了,那個女孩應該就是趙芳敏了。
王晨晨:“那女孩便是趙芳敏了,父親說他是在外游歷給人治病時,發(fā)現(xiàn)的趙芳敏,當時趙芳敏的父母都已經病故了,父親救回了趙芳敏的性命,但是由于趙芳敏無依無靠,所以把她帶回了村子,帶到了藥爐?!?p> 王晨晨喝了一口水,接著道,語氣也沒有最開始的沉悶,多了一些心的氣息:“從那之后,我的童年才開始了開心的生活,雖然依舊很苦,雖然依舊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但是有了趙芳敏之后,我們兩人便有了相互依偎的依托,父親經常不在藥爐,無數(shù)個電閃雷鳴的夜里,我們害怕得躲在被窩,無數(shù)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我們去山上掏烏窩,去溪流里抓魚。而趙芳敏似乎天生便是一個好廚師,天生便是一個會持家的,有了趙芳敏在,我終于可以每頓喝上熱湯了?!?p> 王晨晨笑了笑,仿佛在回憶那段美好的時光,夏淵甚至不忍打擾。
夏淵漸漸的發(fā)現(xiàn),原來王晨晨和趙芳敏也是有故事的人啊,而王晨晨的父親則是更加有故事的人。
王晨晨繼續(xù)道:“我十歲之后,我們的日子便穩(wěn)定了下來,父親每天都陪著我們的身邊,灌湯式的教我各種醫(yī)術、帶我上山采藥、識別各類草木靈藥,還讓我學會了爬山,不斷淬煉體魄,鍛煉心智,還帶我翻越高山,去周邊的小村莊給病人看病。那幾年是記憶里面關于父親最濃厚的記憶。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xù)了五年,我也從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成為了一名小有名氣的醫(yī)者。
一直到我十五歲,趙芳敏十二歲那年,一天,父親去山上打了一只大野豬回來,說是要
給趙芳敏過了一個生日。原本我們都不知道趙芳敏的生日是什么時候,父親把趙芳敏到達藥爐的時間定為了趙芳敏的生日,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是十月初五。
那天夜里,父親親自下廚做了很多的菜,在我的記憶里面,我已經記不得什么時候吃過父親做的菜了。雖然那一桌菜其實味道都不怎樣,不是鹽放多了就是沒有放鹽,不是沒燒熟就是弄糊了。但是,我和趙芳敏都很開心,因為是父親做的。
而父親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高的興致了,我記得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還對我和趙芳敏開玩笑說,趙芳敏這么漂亮以后要給他當兒媳婦的咯!我還記得當時趙芳敏的臉像蘋果一樣紅,父親允許我和趙芳敏都喝了一些酒,趙芳敏一杯就醉了,而我則是有些暈了。
安頓趙芳敏下后,醉眼惺忪的父親拉著我出了藥爐,坐在了小溪邊,望著無邊黑寂的星星,父親似乎給我說了很多往事,但是我都沒有聽清楚。
只是當我問到母親的時候,父親有些哽咽罷了,最后提到了長湖、五彩谷、色彩斑斕的飛蛾這樣的詞語。
我記得父親把醉酒的我送回屋子,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之后,在屋子里面呆了好久,然后摸了摸我的頭,輕輕的說了一句:“你長大,父親把會的都交給你了,父親要去找你的母親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到第二天早上,趙芳敏叫我起來吃早飯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父親的房間空空如也,父親已經走了,他留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道:塵兒勿念,為父尋你母親去了,照顧好自己和趙芳敏。
父親沒有說他去哪里,也沒有說他什么時候回來!但是我的心里卻并不悲傷,一是因為父親本來就經常會離開我和趙芳敏,基本上的時間都是我們自己照顧自己。二是因為母親或許是父親心中一道難以逾越的坎,我也可以感受到父親心中對母親的思念,雖然父親并沒有說太多關于母親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母親在父親心中的重要性。與其讓父親困在這里,還不如讓他去尋找母親,這才是他應該有的結局?!?p> 王晨晨的故事很長,夏淵也聽得十分認真。她沒有想到王晨晨和趙芳敏小時候過得這么苦,王晨晨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父親已經多年未見了,趙芳敏的父親母親都已經去世了,以相依為命來形容王晨晨和趙芳敏是再恰當不過了。
換個角度來看,夏淵覺得自己還算幸福的,父親、宗族長輩都疼愛自己,從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而母親還有一張畫像可以念想。
王晨晨接著道:“父親一走就是十年,十年間鳥無音訊,甚至到我和趙芳敏成親的時候,他也沒有回來,所以漸漸的我們都習慣了沒有他的存在?!?p> 夏淵感受到了王晨晨心中的怨念和悲涼,一個母親二字既是王晨晨父親的束縛,何嘗又不是王晨晨的束縛呢。
夏淵發(fā)現(xiàn)王晨晨的眼角甚至有了一點淚光,她本想安慰一下王晨晨,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王晨晨輕輕的躺在了草地上,閉上了眼睛。
夏淵也躺在了草地上,閉上了眼睛。
四周沒有話語,只有清風拂過吹動樹葉的流逝,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夏淵將空氣中的每一個氣息進入了自己的細胞,沒有了身體的疼痛,感覺自己的身體飄蕩了起來,隨風進入了藍天、白云、青山、瓊宇,夏淵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放松。
感覺過了很久,其只過了半晌。
王晨晨坐了起來,輕輕地說了一聲:“夏淵”。
王晨晨的聲音,將夏淵從天際的翱翔中拉了回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盯著自己的王晨晨,依舊是那熟悉而又有安全感的面容,夏淵笑了笑,道:“晨晨,我在的?!?p> 王晨晨看到夏淵醒來,道:“夏淵,我們接著趕路吧,下午加點腳程,應該晚上就可以到達五彩谷的入口了?!?p> 夏淵:“好的,晨晨?!保f完,夏淵坐了起來,只是腦子還縈繞著自己剛才那翱翔天際的輕靈感覺。
王晨晨伸出了一只手,夏淵扶著王晨晨的手站了起來,這時候,身體的疼痛依舊還在,夏淵站了起來,還是有些顫顫巍巍的感覺。
王晨晨對夏淵道:“夏淵,還是我背著你走吧?!?p> 夏淵:“晨晨,還是我自己走吧?!?p> 王晨晨:“夏淵,你身體還沒有恢復,下午要一直趕路,還是我背著你走吧,這樣快些?!?p> 想要還有半日的路途要趕,加上王晨晨的堅持,夏淵只好再次趴在了王晨晨的背上,王晨晨背好夏淵,站了起來,繼續(xù)沿著長湖朝五彩谷方向走去。
王晨晨:“夏淵,你再休息一下吧,晚上可能又要我們輪流守夜了?!?p> 聽到王晨晨這么說,夏淵微微的楞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間,她似乎又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點點滴滴,雖然經歷了刻骨銘心的劇痛,但是和王晨晨之間沒有了任何的隔閡。
夏淵輕輕地將自己的臉靠在了王晨晨寬闊的背上。
想著要在天黑前趕到五彩谷入口,并且找到安全的庇護所,王晨晨漸漸地加快了前進的步伐。至今王晨晨還是沒有弄明白,只是經過了一個晚上,自己的體力竟然神奇的恢復了,而且還比之前更強勁了。
夏淵如同一個小貓一樣懶散的趴在王晨晨的背上,王晨晨的感覺很奇特,他知道自己的愛戀之人只有趙芳敏一,可是夏淵給自己的感覺卻又是這么的獨特,甚至有些心有靈犀的暢快,很多對趙芳敏不好說的話,都可以對夏淵平淡的講出來,甚至連王晨晨自己都很奇怪。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王晨晨苦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經過這兩天的單獨相處,王晨晨總感覺兩者之間的關系十分近了一些,而這種近是那種所謂的親切感、熟悉感。
王晨晨自顧自的笑了笑,想著估計是兩人都因為對母親的眷戀,所以才會有了這種熟悉感吧。
夏淵似乎感覺王晨晨在盯著自己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晨晨笑著說:“夏淵,我覺得你這兩天和以前不太一樣了?!?p> 夏淵微微的抬頭看著王晨晨,道:“晨晨,哪里不一樣了?!?p> 王晨晨:“具體說不上來,只是感覺變得溫柔了?!?p> 夏淵看著王晨晨,甚至有些那種含情脈脈的感覺,道:“晨晨,那是現(xiàn)在的而我好,還是以前的好呢?!?p> 王晨晨發(fā)現(xiàn)夏淵的眼神讓自己有些小鹿亂撞的感覺,連忙轉身過去添加柴火,道:“都好,都好,哈哈”。
夏淵看到了王晨晨的窘態(tài),道:“哈哈,晨晨也有害羞的時候啊?!?p> 王晨晨不好意思的道:“沒有,沒有?!?p> 夏淵:“晨晨,白天我已經睡了很久了,晚上你休息吧,我來守著。”
王晨晨:“夏淵,還是像昨天一樣,你先睡,我守著,然后下半夜我們再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