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輕飄飄地浮起,馬上就要走了,可鄭秋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是欲哭無淚。
玩脫了??!
等云浮道尊把我?guī)С鲈迫A書院,這不就妥妥地送給樂五音了嗎?
我說些好話,大家想來是應(yīng)該能夠活命,可我呢?
從今以后,就要被她騎著,當(dāng)牛做馬了哇!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給草。
想到這里,他已經(jīng)被絕望充滿,尤其是看著無計可施的趙修明以及一眾學(xué)子,更是暗自發(fā)狂。
一個個的都中看不中用,道家在你們學(xué)院搶人,你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老子居然還想著讓你們給我擋風(fēng)遮雨。
算了,我是你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也得不到的男人!
心中不服氣的大吼了一番,他轉(zhuǎn)身便向云浮道尊走去。
云華書院靠不住,那就只能去青云山了,有天師在,量那樂五音也不敢胡來,只是現(xiàn)在還得想個辦法躲開她才是。
陷入思考,但就在這時,一股清風(fēng)拂面而來,剛剛凝聚成船形的樹葉突然散開些許,緊隨著就有一個聲音傳來。
“云浮道尊請留步,且容在下一言!”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儒生,他拱手作揖,身上的浩然正氣微微涌動。
來了!
終于來了!
你知道我這一刻鐘的時間是怎么過的嗎?
鄭秋緊繃著的神經(jīng)得以放松,但是還不等他做什么,旁邊的云浮道尊便勃然大怒。
“你是何人?敢攔我去路,要與我動手不成?”
“不敢,在下張謹(jǐn),字慎之,乃是書院總督導(dǎo),青云山首席大道尊駕臨蔽院,實乃我云華書院之榮幸,只不過連香茗都沒有奉上一杯,便讓道尊離去,怕是要讓人恥笑我云華書院不懂待客之道?!?p> 張謹(jǐn)笑容滿面,說話亦是客客氣氣,但周身浮動的清氣,卻是詮釋著他堅決的態(tài)度。
“我現(xiàn)在就要走,你能奈我何?”
云浮道尊冷哼一聲,腳尖一點,自己起飛的同時,把鄭秋一行人都拖了起來。
要不說是呆萌道姑呢,遇到這種場面事,誰的面子都不給,先走再說。
張曉凡脖子伸了好幾下,勸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而鄭秋則是默然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張謹(jǐn)。
畢竟,鬧得越兇,對他就越有利。
如他所料,云浮道尊還沒將他們帶出十丈,張謹(jǐn)便擋在了大門面前。
“行不逾方!”
只聽他一聲輕念,一堵氣墻就擋在了云浮道尊面前,將其彈了回去。
盡管張謹(jǐn)?shù)氖侄芜€算溫和,但是云浮道尊如何會理會這個,只是單純地認(rèn)定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動手,轉(zhuǎn)身一指點出,萬千劍光直刺而下,形同一場箭雨。
張謹(jǐn)面色沉重,輕念了一聲“銅墻鐵壁”,凝聚出了一塊黑漆漆的巨石擋在身前。
兩兩相撞,霎時間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成一片。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巨石,就像是朽木一般裂開,有那么三四道劍光,直接刺在了張謹(jǐn)?shù)纳砩稀?p> 幸好張謹(jǐn)及時動用了“我身如鐵”的能力,這才沒有被捅個透明窟窿,但終究還是被擊飛了出去。
“云浮道尊乃是稀客,在下不過是想請道尊略作停留,好盡一番地主之誼,只因心中急切,行為有些冒失,這才起了沖突,但說到底也僅僅是一樁小事,道尊下手如此狠毒,是不是有些過了?”
說話間踉踉蹌蹌地走上前來,一手捂著胸膛,一手抹去了嘴角邊留下鮮血,臉色很是陰沉。
云浮道尊也不客氣,當(dāng)即怒斥,“我等皆要離開,而你卻偏要強留,沒有取你性命,已經(jīng)是我手下留情了,你卻反過來怪我?”
“事情鬧到如此地步,已經(jīng)不是論誰是誰非能夠解決得了,還請道尊移步山上,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冰釋前嫌,然后再歡送離開,道尊以為如何?”
“不用麻煩,路我自己會走,你若再敢阻攔,可別怪我不客氣!”
“道尊若是就這樣離開,世人必然以為我云華書院與青云山結(jié)下了仇怨,在下身為學(xué)院總督導(dǎo),壞了雙方的友好關(guān)系,其罪當(dāng)誅,此事能夠善了最好,但如果道尊要執(zhí)意離開,還請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只當(dāng)是我與道尊的個人恩怨?!?p> “糾纏不休,那我就成全你!”
云浮道尊臉色一冷,說話便打算出手,身形都已經(jīng)閃出,可卻被張曉凡拽住了胳膊。
“師父,不可,本來沒什么事,結(jié)果您將張先生重傷,再動手的話,可真就要牽涉到書院和宗門了,咱們還是上山坐下來談吧!”
“徒兒,連你也覺得是我做錯了?”云浮道尊愣在原地,凌厲的氣勢突然消失不見,只剩下滿臉的疑惑。
似乎是不忍心,張曉凡明明點下頭去,卻又連連搖頭,“師父沒錯,只是師父是青云山首席大道尊,地位僅次于天師,該當(dāng)顧及青云山的名聲?!?p> “首席大道尊……青云山的名聲……”云浮道尊呆呆地念著,清澈的目光掃過周邊的人,最終弱弱地把頭低下,“是為師錯了!”
“不,錯的是徒兒,徒兒該攔著師父的!”
張曉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兩人一個比一個自責(zé),鄭秋在旁邊看著,心中亦是頗為感動,差點忍不住說上一句。
你們別推了,都是我的錯!
不對,人家?guī)熗絺z培養(yǎng)感情,關(guān)我屁事?
鄭秋回過神來,將目光從張曉凡身上挪開,強壓下心中的嫉妒。
師父是個好師父,又萌又厲害,可就是呆得有些過分,硬走就好了,偏偏跟人家動手,還重傷了人家,把自己弄得有理也成了沒理。
這下張曉凡的算盤是打空了!
感嘆之時,云浮道尊已經(jīng)答應(yīng)上山和談,而張謹(jǐn)也向著自己走來。
“鄭先生,你是不是也要跟著我們一起上山?”
“抱歉,上山是云浮前輩的決定,與在下無關(guān),這便告辭了!”鄭秋拱手轉(zhuǎn)身,動作沒有絲毫遲疑。
張謹(jǐn)一步跨出,擋住他的去路,笑呵呵地說道:“怠慢了先生,是我云華書院的過錯,還請先生稍候,我這就還先生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