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理門戶
安府的人都知道，二夫人是一株菟絲花，需要攀附著安家那死去的老爺子才能過活，可誰又知道，菟絲花下面是一株堅韌的藤蔓，有著極強的生命力，隱忍力呢？
自認(rèn)高一籌的大夫人，何曾想到這個被她稱之為是賤人的二夫人，她撒下的網(wǎng)已經(jīng)遍布安府呢？就是安果果也不曾想到，要不是她娘主動說出來，安果果還會一直以為那株菟絲花只怕是要一蹶不起了。
兩人達(dá)成統(tǒng)一目標(biāo)，準(zhǔn)備開始清理門戶，這安家，就算是她們不要，也不會平白給了人。
今日恰逢各掌柜來安家匯報一月的收入，順便總結(jié)一下店鋪里發(fā)生的事情需要解決的麻煩，生意要如何擴(kuò)張等等。
安果果坐在主位上，安玲瓏坐在主位的右首，左首沒人坐，但是左首的一步距離內(nèi)是王管家另安放了一張桌子坐在那，桌面上有算盤珠子，有筆墨紙硯，安果果瞧了這些，心中對大夫人更是覺得好笑，這明目張膽都做到如此了，也罷！距離撕破臉面還會遠(yuǎn)嗎？
平靜的目光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將他們的表情一一看在眼底。
忽，安果果咯咯笑出聲，“諸位且大方談?wù)劊瑢τ谖依^承安家，下達(dá)下去的命令有何感想？”
安果果此話一出，下面人的臉色轉(zhuǎn)換更加迅速，只是須臾，大家都露出了比較含蓄，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又不知該誰先說，左顧右盼。
“小的對主子下達(dá)的命令沒有任何感想，主子做事自有其打算?！笔紫劝l(fā)言的是那日第一次見到的何掌柜，他囧著那張肥胖的菊花臉，再次在眾人面前表忠心，和和氣氣的。
其他人也沒想到，會是這老好人何掌柜，有了人開頭，陸陸續(xù)續(xù)有其他掌柜出來說話，不外乎奉承幾句，須溜拍馬一下，或者扯些無關(guān)緊要的表明中立立場，剩下的幾個掌柜，眼神兒一直瞄向安玲瓏，想來是大夫人那派的。
趁著這次，安果果也知道了哪些是可用，哪些是待觀察，哪些是能用但是不能委以重任的，心兒跟明鏡一樣。
安果果的沉穩(wěn)氣勢，讓在場的諸位是所料不及的，一女子，出來主持偌大的安家，本就讓人非議，而還是一名未出嫁之女，但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都無不是讓人深思，也使得一些中立派心中有了自己的計較。
“諸位，我安果果作為安家的繼承人，算得上這次是正式與大家見面，上一次不算，今日聽了諸位的話，我安果果何德何能呢？諸位如果信我，我安果果必讓諸位吃香喝辣，我也不許下什么捅天的承諾，諸位覺得呢？”安果果這話說的，就像是水桶里的水，不會太滿，也不會溢出，讓人覺得這是最充實，最實在的。
“姐姐之言，亦是我們安府之言，諸位覺得呢？”從坐在這里起，安玲瓏還是首次說話，那細(xì)柔的江南軟儂，原本讓人聽了會覺得沒有任何氣勢，但這話兒就像是最溫柔的風(fēng)，能讓人能到心坎上去。
安果果不由得多看了安玲瓏一眼，果然不得了??！不看內(nèi)里，就看外表，最美的障眼法。
“全聽主子的。”安玲瓏發(fā)話之后，余下的掌柜也表明了立場。
“好，既然如此，我希望不要再有人陽奉陰違，馮二掌柜的下場你們也知道，我安府不用他了，這種人就是蛀蟲，希望諸位掌柜也別像這馮二掌柜般，我想我安果果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人，諸位謹(jǐn)記。”安果果做不到什么敲山打虎，她喜歡直白來說，你聽與不聽，我都會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如果你犯了被我抓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是?！?p> “好了，把你們手中的賬本留給王管家，等看完之后我會派人送去給你們，都散了吧！”安果果最后發(fā)言來了個結(jié)束語。
諸位掌柜一個接一個，排著隊兒去王管家那送賬本。
“姐姐，這賬本放于王掌柜那是否妥當(dāng)？”安玲瓏低垂著眉宇，看不清表情，聲音略顯忐忑的問道。
“妥當(dāng)，妥當(dāng)，有母親在后面坐鎮(zhèn)，這是最妥當(dāng)?shù)?，我安心的很。”安果果歡喜的說道，沒有半分不樂意，那憨憨傻傻的樣子，看不出是那能沉穩(wěn)唬住人的安家當(dāng)家的。
“姐姐，此話當(dāng)真？”安玲瓏那張另花兒都失色的臉滿是驚訝。
“當(dāng)真，妹妹焉能不信于我呢？”安果果為了更加取信安玲瓏，那股子傻勁兒是容不得人懷疑的，反正那一旁的王管家就信了。
“妹妹，既然你們在看這賬本，那么姐姐我就出門去轉(zhuǎn)轉(zhuǎn)了，爹在世時沒有多出去走走，現(xiàn)在得了空就多走走，等有時間了，我們姐妹兩個一起，你說好否？”安果果眨了眨眼，像是在說著她們兩個的小秘密般。
“好?！卑擦岘囆膭樱劬σ查W亮了起來，外面，除了去自家鋪子，她從來都沒有好好游玩過，更別說與姐姐。
安果果雖是她的姐姐，但娘一直不喜歡她們，所以她也很少與安果果說話，見面也只有點頭。
但是今日，如此相邀，也是安玲瓏從小到大的愿望，這是否就是說，姐姐要與她和好？
安玲瓏心中想了許多，但就是不敢證實，只是稍顯怯怯的望去。
這樣的純情模樣，到底是要表演給誰看？安果果心中一陣發(fā)笑，戲要演足才叫戲，安果果又是說了幾句，姐妹倆到最后難舍難分的離開。
此事不多時就傳到了大夫人耳中，大夫人沒有發(fā)怒反而是連連稱贊，‘我兒懂事，我兒高明……’并且賞了那報信的人不少銀錢。
要說安果果，她出了安府之后，可是碰到了一件糟心事，這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不分青紅皂的人事，真叫她大開了眼界。
一幫子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流民，堵住了她的去路，二話不說就向她扔瓜果蔬菜，路邊的石子，甚至有些還扔沾了臭味的布扔她身上，口中更是喋喋罵語。
安果果出來沒有帶著靈兒，所以不管怎么躲都躲不開那四面八方而來的東西，索性就站在那里任他們?nèi)?，她倒是要看看，是誰給了她這么大的面子，也太看得起她了，如此的陣狀，她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呢？
安果果一言不發(fā)，冷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