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完了往事,有些傷感。
一旁的狗皇帝,若有所思,意猶未盡。
他伸出手來,想摸摸我的頭。
我一臉厭惡,惡狠狠地瞪著他。
狗皇帝有些膽怯,又訕笑著將手縮了回去。
他嘆了口氣:“明玉,你真不容易……”
我癟了一下嘴:“那你就放了我?!?p> 狗皇帝一滯,趕緊轉(zhuǎn)換話題:“原來玄玄子大師,便是明玉的師父。玄玄子其人,朕也早有耳聞,有意結(jié)交。朕會大賞武當,以報答當年武當對莊妃的相救之恩。”
我展顏一笑:“你還算做了一二靠譜的事情?!?p> 聽我夸獎他,狗皇帝也高興起來:“明玉,南宮生的事情,朕說到做到,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我點點頭:“甚好!那你吃完了早膳就趕緊去做你的正事吧,不要在這里耽擱了?!?p> 狗皇帝很不滿:“剛夸完我靠譜,就要趕我走了?!?p> 我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難不成你還要留下來用午膳?”
皇帝的臉白了白。他不情愿地站起來,露出一副指天發(fā)誓的表情:“明玉,朕得了空,便來看你。”
我胡亂地點點頭:“哦。”
待皇帝走出正殿,守在門口的小一小二小甲子一擁而入,七嘴八舌道:“娘娘,您沒事吧?”
“娘娘,奴婢見皇上臉色難看,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
我打了個哈欠:“這么早就起床,還說了那么多話,真是累死我了。你們把剩菜妥善收起來,留著我中午吃啊……”
說完,我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就要向我軟噠噠的鴨絨大氅撲過去。
但是,天不遂人愿。又有人,不識時務(wù)地,進來阻止了我。
但這個人,是我喜聞樂見的。
張美人!
我雖然撐得難受,但還是很高興地將張美人迎了進來。
張美人身著銀白色底淡紫碎花粵繡短襖長裙,梳著一絲不茍的雙螺髻,只簡單地裝飾了幾朵碧玉珠花,顯得淡雅而嬌俏。
我將張美人迎到偏廳的軟榻坐定,順便將自己的肚子放平整了些,飽脹感頓時一松。
張美人往桌上望了一眼,有點羨慕:“看來是御廚房的早膳?!?p> 我回味了一下,美滋滋地道:“正是呢!狗……啊……皇帝陛下的御廚房果然是聞名不如品嘗?。『贸?!好吃……”
張美人輕輕一福,輕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復(fù)了妃位,又正蒙盛寵!”
我翻了個白眼:“就是來請我吃了頓飯……這點小恩小惠,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張美人認真地否定了我:“娘娘,您能從答應(yīng),扶搖直上,升為妃位,這可是不合宮中規(guī)矩的?;实郾菹履転榱四屏诉@么許多例,可見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p> 我哼了哼:“誰稀罕……”
張美人捂了捂嘴:“娘娘,您的這些福分,可是多少人,朝思暮想,都求不來的呢?!?p> 小一將早膳收拾好了,給我們上了一壺祁門紅茶。
張美人被祁門紅茶的清香所吸引。她揭開茶杯的蓋子仔細看了看,奇道:“娘娘喜歡南直隸[24]的祁門紅?”
我突然有點慌,不自然地道:“啊……是啊?!?p> 張美人望著茶杯,若有所思:“祁門紅本身茶香濃烈,現(xiàn)在又在茶中加了茉莉花,更是清香撲鼻。不知是娘娘好心思,還是小一姑娘靈巧?”
一旁的小一連忙擺手:“我一個粗野丫頭,哪里知道這些精巧心思?這是我家娘娘特意囑咐的?!?p> 張美人更奇了:“聽說莊妃娘娘是長洲人,怎么會喜歡南直隸香茶?倒是朝廷之中,皇上的許多要緊的重臣,是來自南直隸呢?!?p> 我的臉紅了紅,遮掩道:“這個……主要是我以前有個江湖上的朋友,喜歡這么喝茶。所以我就有樣學樣了……”
張美人沒有注意到我的窘迫。她輕笑道:“沒想到江湖豪杰,也有興致高雅的人!”
我連忙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這才沒那么慌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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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南直隸:現(xiàn)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