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會犯困呢?
還會在兩軍交戰(zhàn)的時候睡著。
我確實,是個心大的人,但也不至于心大到這個程度吧。
并且,我似乎睡了很久。
模模糊糊之間,我還聽到我哥的抱怨:“這人也太能睡了吧……”
直到,我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我終于醒了。
我哥,立在我床前,一言難盡的模樣。
我虛弱地哼哼:“哥……好餓……”
我哥似乎有些緊張:“你……想吃啥?”
我哼哼:“火鍋……”
我哥愣了愣:“你昏睡了那么久,吃火鍋不太好吧。要不蓮米粥,或者小餛飩之類的可好?”
我有點奇怪:“哥……你怎么變得這么文雅?”
“文雅?”我哥的語氣,好生遲疑。
我點點頭:“平時你都是說,愛吃吃,不吃拉倒……”
我哥輕笑了一聲,柔聲道:“那就蓮米粥吧,我吩咐人給你熱一下端上來。你昏睡的時候,蓮米粥便熬好了。”
我有些困惑:“哥,你的聲音,也變得好好聽哦……”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我哥,補充道:“你的樣子,也有些不同了呢?”
我哥微笑著坐到我床邊,將臉湊到我跟前:“哪里不同呢?”
我嚇得像只兔子一樣蹦起來,大叫道:“完了,完了,我腦子撞壞了……”
我哥勾著嘴角:“是嗎?”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盯著我哥看了半天:“你是誰?”
我哥憋著笑:“你的腦子真的撞壞了。這么快你就將我忘了。你剛才不是還喚我哥嘛?”
我臉一紅:“舜,舜卿……師兄,怎么,怎么是你呢?”
舜欽輕笑起來:“一直都是我啊……”
我撓撓頭:“我記得,我從天上掉下來,然后看到我哥,踩著七色祥云來救我……”
舜卿的表情有點古怪:“七色祥云?”
我這才想起來,打量一下周圍。
只見,這是一個頗文雅的房間。房間的墻壁上,掛著工筆花鳥,丹青山水。雕花鏤空的烏木桌上,擺著深紫色的鈞窯抱月瓶。而我,坐在一個軟綿綿的黃花梨木床上,蓋著云錦的被子。
這個房間,我再三確認了,沒見過。
重點是,我,穿著一件干干凈凈的,軟綿綿的白色綢緞寬大睡衣。
而這件睡衣,我也從來,沒見過。
我心中一沉。
這……
這這這……
我的心中,頓時萬馬奔騰……
我下意識地將云錦被子,向上拉了拉。
舜卿見我發(fā)呆,嘴角上揚:“踩著七彩祥云來救你的,是我。這是我的房間。你睡的,是我的床。你的衣服,也是我給你換的……”
我的臉,噌的一下紅了。
我可憐巴巴地抬起頭,望著舜欽:“你說,我這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給你一巴掌?”
舜卿哈哈大笑:“還學(xué)別人闖蕩江湖,腦子這么笨……”
我莫名其妙:“那應(yīng)該如何?”
舜卿盯著我:“這種情況下,你只能求我,娶了你……”
我一愣:“不行!我不嫁人!”
舜卿一本正經(jīng):“你不嫁給我,你便嫁不出去了……”
我表示不相信:“怎么可能?”
舜卿眨眨眼睛:“你一個姑娘,在我房間里,睡了三天三夜。你覺得,你還能嫁得出去?”
我一慣是個抓不住重點的,我大驚失色:“什么?已經(jīng)三天了?我哥和周先生,一定會罵死我的!”
說完,我將被子一扯,就蹦下床,撒腿向門口跑去。
但是,剛跑兩步,我就轟然倒地。劇烈的疼痛,從我的左腿傳來。我痛得齜牙咧嘴,低頭一看,左腿被紗塊綁得嚴嚴實實,還滲著血跡。
我這才想起來,我左腿受傷了。
舜卿嘆了口氣,走過來,將我一把抱起來,放到床上。
我還沉浸在驚恐中:“完犢子了……周先生一定會罰我抄一百篇禮記……”
舜卿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擔(dān)心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名節(jié),而是一百篇禮記……”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舜卿又道:“你且放心,我已遣人去通知你十二殺的兄弟,你在我這里養(yǎng)傷。等你清醒了,便送你回去?!?p> 他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將你救了回來。你的衣服……不是我換的,是我吩咐婢女幫你換上的……”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我哥和周先生,至少沒那么擔(dān)心……”
舜卿見我抓不住重點,只能又嘆了口氣:“你的腿,傷得頗重,動了經(jīng)脈,需要好好養(yǎng)著。你們遇到的,是龐英手下的火索騎兵,是錦衣衛(wèi)上二十二衛(wèi)中的王牌。鋼索上有毒,所以你才昏睡了許久。能在火炮鋼索陣中活下來,你也算是第一人了?!?p> 我突然拉住舜卿:“那我十二殺的兄弟怎樣?”
舜卿見我拉住他,有些不自然:“你們十二殺傷亡不大,全身而退。而龐英被殺,火索騎兵八十二人幾乎折損殆盡。你們十二殺這下可是名動江湖,威名遠揚了?!?p> 我吁了口氣:“好險,好險……”
舜卿皺了皺眉頭:“但是你們將動靜搞得這么大,朝廷就更加忌憚你們十二殺了?!?p> 我抬起頭:“師兄,蓮米粥呢?我好餓……”
舜卿一愣,轉(zhuǎn)瞬笑了起來:“你的心思簡單,真好!”
說完,他便將蓮米粥端了上來。
那天的蓮米粥,甚是香甜,我吃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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