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萬年前,仙宗不敵鄧一年的九轉(zhuǎn)玄元正功與破煞金鋼焰,不得不使用靈煞才收服了鄧一年,之后才自創(chuàng)了萬陰歸虛大法,用以克制他的獨門功法。
仙宗傳陸薩萬陰歸虛大法曾說道:“磐石性子暴烈嗜殺,桀驁不馴,唯有靈煞與歸虛大法能降得住他。而今靈煞已失,你須勤修苦練,或許終有一日用得上它?!?p> 這一萬多年來,他鎮(zhèn)守司魂殿,以陰陽幡吸取凡間死亡魂靈身上的陰寒之氣,勤練不怠,若僅就萬陰歸虛大法而言,成就已超過師尊仙宗。
其實陸薩最忌憚的并非磐石的保命之功九轉(zhuǎn)玄元正功,而是破敵之火破煞金鋼焰。
他并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克制破煞金鋼焰,這邪門的天賦經(jīng)脈奇火,可以毀滅一切,焚天滅地,所向披靡,據(jù)師尊仙宗所說,連他也未必能與之抗衡。
若是磐石因為受了傷而放不得火,采取守勢,那么自己所占的勝算就更大了。
一念至此,陸薩僅存的忌憚之意消去大半,呼嘯一聲,一拍大黑豹肚腹,大黑豹猛地一躬身子,高躍數(shù)丈,倏忽消失不見。
他揮開披風(fēng),挺身飄起,那數(shù)黑氣騰騰的十丈大幡如巨蟒撲下。
轟然聲中,二者在空中相遇,一轉(zhuǎn)眼間,陸薩身形消失不見,只剩下那陰氣森森黑霧繚繞的巨大陰陽幡在空中翻滾飄動,陣陣濃黑的氣息從幡身上迅速飄起,堆攢到紅色符文上,速度之快,如同電光火石。
片刻之間,黑幡化白,紅符成黑,白幡在空中翻滾,蕩起澎湃洶涌的透明氣波,扭曲的空氣裂紋如冰山崩裂,蕩開無形的沖擊波,洶涌澎湃地撞在鄧一年身周白芒上。
“轟“地一聲,白芒之中頓時氣溫急降,鄧一年和楊戩氣血翻涌。
楊戩只覺口中腥甜,哇地一聲吐出血來,血落到地上,凍成了紅色冰渣。
鄧一年雖是毫無損傷,心悸之下竟隱隱感到周身麻癢,靈天又開始生出劇痛,那是被壓制的蠱蟲復(fù)蘇,正四處鉆動爬行。
空氣中隱隱裂動,是那白幡再次蕩起一波攻擊。
“不好!“鄧一年揮雙手向外推出,掌風(fēng)呼嘯,在白芒之中向外噴去,與再次奔涌而來的氣波一撞,消去了幾乎全部的力道。
體內(nèi)砰的一聲,兩臂經(jīng)脈驀然斷裂。
“磐石,你燒死我兒子,我要你以命償命!我要仙庭還我公道!”
陸薩高聲長嘯,白幡身軀在空中盤動,越盤越緊,同時發(fā)出刺目的白光符文扭曲一團(tuán),如一條露著雪白毒牙的上古巨蟒蓄勢將發(fā)。
鄧一年臉色十分難看,心頭又驚又怒:“想不到他竟將御寶通靈術(shù)傳給了陸薩?!?p> 這御寶通靈術(shù),是一種極高明驅(qū)物神術(shù),主人御神化形與法寶合體,兩者力量疊加到一處,所產(chǎn)生的殺傷力翻番十?dāng)?shù)倍都不止。
這門神術(shù)同時也是極苛刻的,要求法寶主人自身所修煉的功法與法寶屬性完全相同,并且相輔相成。若不滿足這兩個條件,無論法寶如何強(qiáng)大,主人如何高明,都做不到御寶通靈,化形驅(qū)物。
這種驅(qū)物神術(shù)還有一處缺陷,就是法寶主人的肉體防御之力降到極低,幾乎為零。若不是有恃無恐,或者是拼死一搏,施展此術(shù)實屬多余。
這一術(shù)法,本是鄧一年悟出的。
他的焚天,是至陽的法寶,葫蘆里淬煉了他的破煞金剛焰,剛猛至極,而他修煉的九轉(zhuǎn)玄元正功,始發(fā)于破煞金剛焰,與焚天可說是同源而生。
當(dāng)年他無聊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竟可以化形與焚天合體,發(fā)出數(shù)倍于從前的威力時,還以此事在昊天至尊面前好一通炫耀。
誰知道昊天自己不能御寶通靈,竟將心得傳給了陸薩。
此時陸薩使出御寶通靈術(shù)來,分明是看出來他有傷在身,不敢施放破煞金鋼焰,處于下風(fēng)守勢,因而有恃無恐。
“師父,趁你現(xiàn)在還飛得動,我們跑吧!”楊戩低聲道,“性命可比臉面要緊啊!”
鄧一年皺眉,靈天處煩惡難當(dāng),經(jīng)脈之中的破煞金鋼焰漸漸奔騰洶涌起來。
在昊天幾個弟子之中,陸薩的心眼最小,睚眥必較,極愛記仇,所練的萬陰歸虛大法也是極陰的功法,因此導(dǎo)致他更加偏狹陰沉。
司魂殿麾下有一百多位上仙,以他們的實力,即便打上仙庭都不見得是難事。
陸薩自負(fù)是仙宗之徒,又是一方霸主,在太易離位西行后對仙庭一直不假辭色,可以說,恰恰是因為司魂殿一方獨大才導(dǎo)致仙界如一盤散沙。
慶陽之死,是其咎由自取,一旦陸薩蓄意報復(fù),后果如何,無法想象。
鄧一年仰望白幡,臉色越來越冷,放開了牽著楊戩的手。
那白幡不斷閃爍刺目耀眼的光,如陽光照射在高原雪峰之上所反射出來的光,寒氣凜然,令人心旌神搖,天空似乎飄浮著一片片透明的冰塊,緩緩向白幡聚集過去。
鄧一年冷笑一聲,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靈力四涌,壓住萬千騷動不止的蠱蟲,抖手祭出焚天。
小小葫蘆如晨起初陽,光芒萬丈,霎時漫天紅霞,映照浮冰,折射出橙光,灑滿整個山谷,如同在夢幻中的冰宮,點起紅燭,煞是好看。
鄧一年清嘯一聲,衣衫飛舞,須眉張揚,如同一只巨大白鶴展翅飛起。
焚天歡快的一聲呼哨,疾飛而下,向著主人沖了過去。
紅白身影撞合之間,有一剎那的靜寂,葫蘆變得通體橙紅,突然爆發(fā)出溫暖的萬丈霞光,探照天地,頓時整個山地寒意陡消,枯木回春,枝條化冰,一派春回大地、陽光普照的氣象。
楊戩仰望著空中的小小紅日,心中崇拜得五體投地:“師父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天神下凡,我若長大,必要如他一般光耀世間,笑傲天地!”
只見焚天葫蘆升騰而起,與白幡廝斗一處。
橙白兩色流光交錯輝映,白幡紅葫倏爾飛舞跳躍,倏爾你追我趕,倏爾翻涌氣浪。
從下往上看去,兩件耀世至寶好似舞者,在空中以迅若閃電的身姿翩翩起舞,帶出來的殘影布滿了整片天空,整個山谷也因此如同被水晶照射一般不停變化色彩。
如此廝斗片刻,白幡驀然尖嘯一聲,黑色符文驀然一振,從幡上脫出,各種奇怪難辨的符號凌空集結(jié),拼湊成一個黝黑的大手,上下高約五六丈,白幡化光,覆蓋黝黑手掌之外。
頓時一個巨大的黑白手掌赫然升起,黑霧蒸騰,冷意森然,呼嘯冷風(fēng),鋪天蓋地,向著那小小的紅葫罩了下去。
紅葫光芒微黯,仿佛經(jīng)受不住這黑白無常之手的凜然威壓,緩緩下落,身軀輕輕抖動,無力反擊。
楊戩大為焦急,喃喃自語道:“師父,打他,打他!”
“轟“的一聲,黑白手掌一鼓作氣,猛地下抓,將紅葫握在了掌心。頓時,紅光消滅無蹤。
君子愛財
爭取今晚九點左右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