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趙先生的懲罰
木微涼裹著衣服,進了屋,到了玄關處,摸索著換拖鞋。
客廳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一剎那,刺眼的燈光照射過來,刺痛了木微涼的眼,下意識伸手擋了擋,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冷峻男人。
此刻的趙亦深,身上裹了一層白色睡袍,寬大的睡袍,露出胸前白皙的肌膚,光滑的鎖骨十分美麗,頭發(fā)還滴著水,想來并沒有洗過很久。
或許因為腿有疾的原因,趙亦深有些清瘦,可身材依舊很好。
燈光下,他低垂著頭,面上的神情有些暗淡,只余唇角的那抹冷謔,看起來那么明顯。
木微涼愣了片刻,沒有理會他,繼續(xù)低頭換鞋。
因為不方便,肩膀難免有些走光,于是,趙亦深瞧見了那有些破碎的衣衫,目光深了深。
“去了哪里?”當木微涼從趙亦深的身邊經過的時候,趙亦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木微涼今夜心情并不好,因而,并不想跟趙亦深糾纏,她回頭,望了一眼趙亦深,輕笑一聲:“去了哪里?需要像趙先生交代嗎?”
趙亦深的身體一僵,木微涼掙脫了他的手,看也未看,轉身,踩著樓梯,上了樓。
客廳里,趙亦深安靜地坐在那里,目光深邃如夜晚的星空。
“木小姐衣衫不整的回來,還披了一件男士的西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樓下傳來男人冷冽的聲音,剛剛踏完最后一個階梯的木微涼僵了一下,轉過頭,看著樓下清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怎么?趙先生又要說我水性楊花了嗎?”
木微涼的眼睛有些濕潤,她仰起頭,將淚水憋了回去,忘記自己的軟弱。
趙亦深轉過身,看著樓上站著的女人,并沒有否認她的話!
透過一層薄霧,木微涼看到了下面那個冷漠的男人,她仰起頭,深呼吸一口氣,低頭時,嘴角勾起一絲笑,她踩著臺階,走了下來,欺身到了趙亦深的身前,一雙眼睛媚態(tài)橫生:“如果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趙先生打算怎么對待自己辦了宴席,領了證的老婆?嗯?”
挑釁,徹徹底底的挑釁!
木微涼知道眼前的男人深沉的可怕,自己現(xiàn)下的舉動,無異于玩火自焚。
可她想,又有什么關系呢?如今連莊生都不能理解她了,就讓她自暴自棄好了!
男人的目光深沉而犀利,從女人精致的面容上滑過,最后落在了那有些紅腫的嘴唇上。
男人目光閃了閃,一雙墨玉般的眼睛深沉不見底。
誰都沒有先動一下。
良久,木微涼輕笑一聲,站了起來,低喃一句:“沒勁!”
轉身,便要離去,卻是一剎那,手被拉住。
木微涼回頭,就對上了一雙冷然的眼眸。
嘴角一勾,譏諷一笑:“怎么?趙先生難道不該對我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避之唯恐不及嗎?”
木微涼的目光落在男人握著她的雙手之上。
“你——”
她輕笑,等著男人的反駁。
然而,他沒有,反而說了一句她不夠格!
她不夠格做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不知道為什么,木微涼覺得心一下子松了幾分,有些暖意,在心里流過。
她盯著面前的男人,幽幽來了一句:“剛才,趙先生確信?”盈盈的眼眸中,帶著星星點點的笑,好似天空中細碎的星辰。
趙亦深轉頭,恰好撞進這樣美麗的光景里,愣了那么一秒,又恢復了自然:“木小姐哪里來的自信以為自己足夠水性楊花、禍國殃民?”
木微涼:“……”
木微涼的眼睛打量了趙亦深幾眼,雖然不想承認,可是眼前的男人長得真不賴,而且即便是坐著,都讓人難以忽視那身上高貴的氣質,那是一種沁進骨子里的優(yōu)雅,一般人永遠模仿不了!
突然有些好奇,趙亦深的母親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
趙默乾她見過,趙亦深并不像他,那么應該像他的母親,可是,木微涼似乎從來沒有在別墅里見過她的照片!
“木小姐難道不知道,和他人說話時,認真聽講,是最基本的禮貌嗎?”冷冷的,帶著些許的戲謔。
瞧著面前的人,木微涼忍不住嘀咕一句“真難伺候”!
木微涼要知道因為這一句話,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結局的話,她就不會多了這么一嘴了!
“什么?”很輕很淺的聲音。
“沒什么?!蹦疚鍪缚诜裾J。
“真的沒什么?”
“沒有?!?p> “木小姐是以為我是聾子呢?還是在跟我說掩耳盜鈴的故事?嗯?”
“……”
“今天,我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壁w亦深的雙眼微瞇,嘴角的笑意漸濃,可一雙眼睛卻依舊冷淡。
木微涼的心一緊。
“謝謝木小姐的笑臉,我覺得木小姐很有園藝的天賦。不過——”趙亦深嘴角的笑有些陰險。
木微涼覺得自己要被虐死了!
“不過,我對木小姐的另一件作品不是很滿意。”
“你想干嘛?”木微涼有些緊張。
木微涼有些叫苦不迭,她覺得自己當真是自討苦吃,剛才為什么要挑釁面前的男人,怎么不干脆回房間算了?
她怎么就忘了花園里的那茬了?想起被她修剪的像是狗啃的松柏,木微涼打了一個冷顫,用力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不干什么,既然我覺得木小姐有園藝的天賦,不如就好好培養(yǎng)一下吧!”趙亦深說的云淡風輕,木微涼卻不大明白眼前人的意思,然而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的時間,她終于領會了眼前人的“惡毒”!
別人殺人,還要借用工具,一把刀子或是一支手槍,然而趙亦深殺人,雙手從來不會染血,他會逼著那個人去自殺!
這是木微涼在以后的一個星期里,領會的真諦!
早晨六點鐘,準時被從床上撈起,然后拎到花園,眼前面對的,就是一棵小松樹,往一側一望,不遠處還堆了一堆,有個男人會坐在涼亭下,手中端著一杯紅茶,優(yōu)雅的品著,另一個手中,還有今天的報紙。
一身白色休閑裝的男人,會抬起頭,對著早起的她優(yōu)雅一笑,然后示意她看向面前的小型松樹,幽幽來了一句:“修剪好面前的松樹,如果剪不出一個形狀,不準吃早飯!”
五月,清晨的花園中,吹來陣陣涼爽的風,木微涼只覺那風無比凄涼,她眨眨眼看了看眼前的松樹,又看了看涼亭中優(yōu)雅的男人,似乎還有些剛從夢中醒來的迷蒙。
低頭,看著面前的松樹,李慶笑的一臉溫潤的從旁邊走來,遞給木微涼一把剪刀。
木微涼嘴角抽搐兩下,知道這是赤裸裸的報復,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好認命的修剪起來。
可是,她哪里肯那么聽話?
木微涼小時候學過美術,雖然最后半途而廢了,可還是有些繪畫功底在。因此在毀了兩三棵松柏后,她終于能在那些小小的松樹上剪出自己理想中的造型。
第一天,她剪出了一個兇巴巴的人臉,沒有意外,那個是照著趙先生的模樣來的。
趙先生淡淡望了一眼木微涼的勞動成果之后,喊了一聲李慶,幽幽來了一句:“以后家里養(yǎng)一只大白熊犬,把某個人省下來的糧食讓給它吃,還有——”趙亦深面色頗為古怪地看了一眼木微涼剪出來的東西,“將那幾棵被她修剪失敗的松樹種在前面的院子里!”
于是,第一天,木小姐沒吃到早飯,還被羞辱了!
第二天,木小姐依舊不乖,這一次,她不僅剪出了一個人,還在人旁邊修剪出一條兇巴巴的狗。
于是,第二天,木小姐不僅沒有吃到早餐,還眼巴巴地看著早餐全部進了那條碩大的大白熊犬的肚子里。
尤其是,在那條笨狗吃過飯之后,還沖著木小姐高傲的搖了搖尾巴示威。
木小姐氣的吐血。
之后的第三天,第四天,乃至第五天,木小姐依舊沒有學乖,結局同樣的悲慘,只是在后來的日子里,在花園中看著她的,不僅僅是那個冷漠的男人,還有一條和它的主人一眼臭屁的狗!
每當木微涼失敗時,那條狗都會驕傲地從木微涼面前繞一圈,然后回到趙亦深的跟前乖乖趴下,氣的木微涼想半夜起來去謀殺一條狗!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當前院奇形怪狀的樹多起來的時候,木微涼終于認真了起來,不再和那一人一狗較勁,她本就是一個聰明人,在第六天的時候,已經有些像樣子,第七天的時候,也算是不錯了!
后來,木小姐曾問正在喝茶的趙先生:“為什么要養(yǎng)一條大白熊犬,而不是其他的品種?”
趙先生淡淡望了一眼木小姐,沉思了一會兒,幽幽來了一句:“因為我當時覺得大白熊犬和你一樣笨,可是——”
木小姐有不好的預感。
“可是我后來發(fā)現(xiàn),沐沐比你聰明多了!”
“……”
沐沐,就是那條大白熊犬的名字,其實,木微涼覺得,他更想叫它“木木”!
就在木微涼和趙亦深較勁的這一個星期里,她并不知道,還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清清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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