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誰是誰生命中那一抹瀲滟的光(1)
莊生看著木微涼起身,走到廚房忙碌的身影,廚房里任何東西的放置,都不需要他的提醒,只要她一伸手,就能碰到那些東西。
心,暖暖的。
有那么一刻,莊生覺得,她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他不再是孤單一人!
然而,這樣的想法不過剎那,沒有哪一刻,莊生像現(xiàn)在一樣清楚,自己或許永遠也得不到她!
滿身的疲憊,突然涌了上來,因為公司的事情,他已經(jīng)幾天沒有合眼,可剛才,即使很困,他閉上眼睛,也總是各種煩惱。
然而——
現(xiàn)在,他想睡了,睡在她的身邊,尋找那一抹卑微的安心。
莊生閉上了眼睛,漸漸睡著了,在吵鬧的雷聲中,在女人的忙碌里。
“嘩啦”一聲,男人的手拂過桌面,不小心將書桌上的東西都碰到了地上,可是,他像是沒有感覺一般,緊抓著桌角,并沒有去理會掉落在地上的東西。
雨夜,雷聲,電閃!
有些可怕的東西,像是魔鬼一樣,涌現(xiàn)在男人的周圍,折磨著男人的神經(jīng)。
男人桌角的手青筋暴起,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薄唇已經(jīng)咬出了血色,可是他依舊倔強地不愿意發(fā)出任何一聲聲音。
這個時候,越發(fā)貪戀那人的溫暖,她就像是一種容易上癮的藥,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他的世界,然后再也戒不掉。
朦朦朧朧中,有什么滑了下來,掉落在腿邊。
手機!
男人有些迷蒙的目光,落在那里很久,慢慢矮下-身體,想要去撿,因為精神上的痛苦,讓他忽視了一些東西,于是,一個不小心,他從輪椅上歪了下去,躺在了地上。
雙腿上傳來的痛苦,加倍的放大,男人悶哼一聲,許久都沒有動,似乎是在等待著這樣的痛苦過去。
等到痛苦減輕了一下,男人顫抖著手,摸到了手機,朦朧中似乎撥出了一串號碼。
手機屏上,顯示著兩個大字:傻瓜!
莊生睡得正熟,突然聽到一陣鈴聲,猛地驚醒,看了一下還在廚房內(nèi)忙碌的身影,知道自己并沒有睡多久。
“木大美人,電話!”莊生喊了一聲。
木微涼正忙著,根本抽不開身,于是只能讓莊生幫她接電話。
莊生拿起手機,并沒有在意地看了一眼顯示屏上的姓名:孤單的夜,有你陪。
他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皺了皺眉,接聽了電話。
“喂,你好,請問……”莊生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他目光一閃,并沒有在意,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誰打的?”木微涼探頭問。
“不知道,沒有聲音?!鼻f生盯著電話看了一眼仰躺在沙發(fā)上。
男人閉上了眼睛,有什么在心中瘋狂的撕咬,好疼好疼!
他伸手下意識地撫上胸口,只覺得那里好像是撕裂開了一樣。
外面依舊電閃雷鳴,趙亦深渾身痙攣了起來,難受的說不出話,只是那嘴角自嘲的笑,是那么清晰。
女人果然都是一樣!他怎么就會心動呢?趙亦深啊趙亦深,你怎么就傻了呢?有些東西十幾年前,你就該明白了,不是嗎?不是嗎?
暗夜中,那一雙幽黑的眼睛,深沉若譚,泛著寒光。
意識漸漸游離,男人漸漸閉上了眼睛。
既然被吵醒,莊生就沒有再睡下去,他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看著某個小女人忙碌的身影。
半個小時后,木微涼端出了三菜一湯,非常簡單的家常小菜,并沒有大飯店里的精致,可卻讓人心暖。
莊生看著擺放在桌子上的飯菜,嘖嘖兩聲:“木大美人的廚藝越來越精湛了,我這只看著就想流口水!”
木微涼扔了一記白眼過去,并不理會某人的奉承,看到某人想要伸手直接去捏,她毫不留情地拍掉了某人的手:“去洗洗?!?p> “無情!”莊生看了紅了一塊的手背,撇撇嘴:“狠心的女人,好歹我現(xiàn)在還沉浸在悲傷中,你也不安慰我,還欺負我!”
莊生并不是生來就成熟,其實更多的時候,他更像是一個大男孩,只是這樣的時候也僅限于在木微涼和何夏面前。
木微涼把莊生看成親人,從來就不是沒有絲毫道理。
有些人,因為太過親近了,因為太過熟悉,不會再激起任何的情動,于是,只能是親情,永遠不會是愛情。
對于木微涼來說,莊生就是這種人!
莊生很快洗了手,木微涼將筷子遞給莊生。
他不客氣地享受著女王的服務(wù),愉快地用起了飯,木微涼之前吃過了,并不餓,所以只是象征性地陪著莊生吃了一些。
莊生并不像趙亦深,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這里也沒有那邊這么多規(guī)矩,因而,莊生會時不時冒出一兩句玩笑,將木微涼逗樂。
整個情景看上去,那個遇到困難的好像不是莊生,而是木微涼一般。
這樣的莊生看起來很開心,是她希望的那樣,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木微涼很難過。
因為她清楚的明白,在那樣一張含笑的面容下,掩藏著怎樣悲痛的心!
木微涼深呼吸一口,將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想法,拋之腦后,拿起筷子,敲了一下莊生的筷子:“餓狼似的,給我留點,這些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
“你做給我吃的?我為什么要留?”莊生揚眉,側(cè)臉上總是帶著張揚:“有本事,就來和我搶??!”微微一笑,說不出的俊美。
有時候,木微涼也時常問自己,莊生對自己這么好,而且長得俊逸,家世也不錯,為什么她沒有愛上他?
這樣的答案,追問到最后始終是無果。
或許,愛情從來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你不知道,自己會為什么人心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心動!
“好啊,看我能不能搶過你!”
于是,飯桌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大戰(zhàn),木微涼其實并沒有吃多少,可是她享受這樣爭搶的樂趣。
小時候,兩家人住的近,因為工作的原因,莊生的母親時常要出差,那個時候,莊生就被寄放在木微涼家里,每當(dāng)吃飯的時候,兩個人你爭我搶,那個勁頭,恨不得所有的東西都被自己吞進肚子里!
只是現(xiàn)在——
一切都變了。
即使兩個人還能玩那樣的游戲,可是那樣單純的心卻沒有了!
這樣的游戲在一陣門鈴聲中戛然而止。
兩個人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似乎都在想,這個時候了,還會有什么人來找上門?
開門的是木微涼,當(dāng)她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不過很快就收斂了下去。
“微涼,你也在??!”曾笑恬淡一笑,并沒有經(jīng)過木微涼的同意就走進了屋內(nèi),那副姿態(tài),好像自己是這里的女主人一般,而木微涼仿佛是一個入侵者。
木微涼看著空空的樓道,目光有些怔忪。
裝過身時,臉上帶上了笑容。
看著突然造訪的曾笑,莊生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笑笑,你怎么來了?”
“我看到報紙了,知道你公司出了問題,所以來看看,沒想到微涼也在,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曾笑一笑,一雙眼睛帶著單純。
曾笑雖然不是那種美的扎眼的女人,可是她身上有一種清純的氣質(zhì),一眼看去,會讓人覺得眼前的女人很動人。
在木微涼的記憶中,曾笑確實是這樣的女人。高中那會兒,她們關(guān)系還算不錯,只是后來,感情突然就淡了,至于為什么,木微涼直到現(xiàn)在都弄不明白。
“沒有,我們正吃著飯呢,笑笑,你坐吧,我去給你盛一碗飯?!?p> 曾笑轉(zhuǎn)頭,目光落在飯桌上,凌亂的飯桌,兩個堆積的高高的小山。
她的目光閃了閃。
看到飯桌上的情形,木微涼訕訕笑了。
莊生出來打圓場:“難得我們?nèi)齻€聚在一起,還是我請你們吧!走吧,我們出去吃。”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我來,主要是想看看你好不好?!痹ε匀魺o人的說。
莊生下意識地看了木微涼一眼。
木微涼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知道自己應(yīng)該離開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你們聊吧,莊小生,我先回去了,有些事情只能好好面對,我相信你,加油!”木微涼做了一個fighting的動作,拿起手機和包,也不等莊生回答就出了門。
莊生那一句“我送送你”被曾笑的話堵在了喉嚨里。
“莊生,這幾天莊氏的那些董事有沒有說什么……”
門合上的瞬間,木微涼才知道,莊生之所以會那樣煩惱,是因為公司出事了!
低頭,自嘲一笑。
她覺得自己這個朋友做的不夠格,她出事的時候,莊生總是能想盡辦法幫忙,而他出現(xiàn)困難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站在一邊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心里有些煩躁,掏出手機,想要找人說話,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接聽自己電話的人。
翻出通話記錄,卻奇跡地發(fā)現(xiàn),那個人今天曾給自己打過電話,猶豫了一下,木微涼回撥了過去。
雨已經(jīng)停了下來,外面的雷聲也已經(jīng)平靜。
幽暗的房間里,鈴聲一遍遍的回蕩,躺在地上的人,手指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手中握著的手機,放在了耳邊,接通了電話,里面?zhèn)鱽砼说屯竦囊粽{(diào):“喂,在嗎?我看到你今天給我打電話了,有什么事情嗎?”聲音停頓了幾秒:“沒什么事嗎?可是我有事呢?我朋友的公司今天出問題了,我很想幫忙,可是我發(fā)現(xiàn)……”
手機從手中滑落,可是女人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
男人嘴角的嘲諷更濃,有什么東西,從他的眼中消失不見……
清清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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