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雪流帶著陳左往下覆去,下滑的過程中遇到大量的碎石,這些碎石伴著雪一股腦的涌進陳左的嘴里,耳朵里。
山脈上的白色洪流席卷著陳左一路滑下。
在這股巨大的雪壓下,陳左只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被壓碎了,口里只是一陣陣的發(fā)甜,口,眼,鼻,耳,貌似都在流血。
“砰!”一聲巨響,讓本來已經(jīng)半昏迷的陳左一下子又清醒過來,伴隨著的還有劇烈的疼痛,勉強睜開眼,看到自己
卡在了一個巖縫里面,剛才的巨響正自己砸在巖壁上后發(fā)出的聲音。
陳左現(xiàn)在卡在巖縫里,只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剛才狠狠砸在巨石上,自己的肋骨又斷了幾根,現(xiàn)在又卡在巖縫里動彈不得。
“呵!”陳左嘲笑自己,我現(xiàn)在這個情況應該是高興呢?還是悲傷呢?活又難活,死也死的不痛快。
呃!又是一陣劇痛襲來,陳左只覺口里發(fā)甜,腦袋發(fā)暈,將鮮血吐出,便再次暈過去。
第二日,醒來,夢里媽媽的糖醋鯉魚,紅燒排骨已經(jīng)消失,有的只是左手傳來的一陣一陣的劇痛,和肚子咕嚕咕嚕的饑餓聲。
陳左觀察了一下巖壁四周情況,四處是尖銳的突石,腳下四米處有一塊積雪空地,并不大,自己的包也在那里,包里面有少量止疼藥,酒精和包裝繃帶,還有一些壓縮餅干和工具,能拿到包的話,一切都會好轉(zhuǎn)。
此時活動的空間很小,再看向自己的左手,嘗試著扭動幾下,但是,徒勞無功,左手死死的卡住了,沒有絲毫可活動的余地。
陳左看向右手,提了提力,還能動,同時心里明白,想要脫困的話,割下自己的左手小臂,再借助四周的突石還能有一線生機。
在保持理智的情況下割下自己的左手,嘿,這世上也沒有幾人這樣做過吧,所幸自己的左手從昨天卡到現(xiàn)在,大部分已經(jīng)壞死,加上這寒冷的天氣,割起來有沒有知覺還不一定。
刺骨寒風在巖壁內(nèi)穿梭,陳左看向自己的衣服,只磨破了一些邊角,不由得感謝商家給的質(zhì)量,還是極冷的。
陳左扭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很痛,這種疼痛能讓自己的右手變得不那么僵硬。磨過了十幾分鐘,右手活絡些了。
陳左伸展開右手,從褲腿出拿出一把瑞士軍刀,狠心一割,由手肘割下,手臂上的血便嘩嘩流下,疼痛依然有,尚在承受范圍內(nèi),此時的左手幾乎壞死。
手臂上的傳來的疼痛讓陳左又清醒了幾分,這讓反而自己的求生欲望達到頂峰,15分鐘過后,陳左左臂已經(jīng)徹底割下,大量的鮮血將底下的白雪染的通紅,同時還有一陣陣頭暈的感覺。
此時陳左已經(jīng)可以勉強活動,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借助這右手和腿,在巖縫里艱難行走著。
來到巖縫的邊緣,這里離底下書包只有二米多,狠下心一跳,整個人砸在雪地上,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喉嚨有些發(fā)甜,眼前冒著金星。
抬頭看去,書包就在眼前,伸出右手將書包拉過來,利用酒精殺毒,包扎斷臂,吃止疼藥,再包里的暖寶寶貼在衣服里,干完這一切,陳左再次感覺還活著。
回頭看向巖縫,自己的左臂還卡在那里,一滴滴的血液從上面滴下。
陳左看向背包,里面還剩兩盒壓縮餅干,一瓶礦泉水,一個火機,一條繩索,以及簡易睡袋,和一個GPS定位呼救器。
呼救器沒壞,陳左大喜,按下開關(guān),向救助組織呼救,十五分鐘過去,組織那邊卻沒有一點回應。
真是天不留人啊。
黃昏,寒風刮的呼呼響,哭號著,長嘯著,又像是在大笑,嘲諷眼前這個人類的無能。
天色越來越暗,陳左鉆入睡帶,用睡袋裹住自己,維護著身體僅剩的那點熱量,等待著上天的救贖。
第三天,早晨,半睡半醒中,陳左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扒拉自己的睡袋,忽然左手斷臂一下子吃痛,好像有什么咬了自己一口,睡袋已然被琢出了一個洞,陳左打開睡袋,看向旁邊。
這顯然是一只黃嘴山鴉,不過這只山鴉的眼睛里泛著一種詭異的紅光,它的翅膀已經(jīng)爛了半邊了,露骨的血肉上掛著幾根孤零零的羽毛,而且這只山鴉身上還有不少血淋淋的傷口,有的傷口甚至都已經(jīng)腐爛了,看著極為恐怖,但絲毫不影響它張開嘴癲狂的向陳左沖來。
“熬!”山鴉又是一口琢在陳左的身上,陳左吃痛叫出聲來,身上多出幾個血淋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