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即墨麟果真就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向皇帝請辭?;实垡宦犓眢w不舒服了,當(dāng)即什么也沒說,直接派了人護(hù)送安王回府。
馬車之上,夜雨仍舊跪坐在車門旁,這一次,在她的對面多了一個辛若。
即墨麟半瞇著眼睛靠在身后的軟墊上,淡淡的道:“辛若,本王不管你過去如何,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怨多大的恨,但是一入我安王府,從前的一切,便一筆勾銷。你若安分守己,有夜雨為你作保,你定能安生度過余年?!?p> 辛若微微抬起頭,看著閉著眼睛面色清冷的安王,沉默片刻,深深的一磕頭,緩緩道:“辛若從此,便是安王府的辛若。從此,前塵盡忘!”
即墨麟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點(diǎn),看了眼辛若,視線轉(zhuǎn)到了一邊的夜雨身上,輕聲道:“滿意了?”
夜雨抬頭,對上那雙沉寂的雙眸,微微扯了扯嘴角,笑著道:“王爺寬厚。”
即墨麟哼了聲,沒再說什么閉目養(yǎng)神了。對夜雨這不咸不淡的恭維沒什么反應(yīng)。
辛若轉(zhuǎn)頭看了眼夜雨,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女子冒著殺頭的危險救下自己,卻不知為何,竟是對自己頗有幾分冷淡。尤其是在昨日之后,她對自己便若有若無的拉開了距離。
辛若皺皺眉,對于這個救命恩人,她現(xiàn)在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馬車一路前行,沉默中到了安王府。去的時候三人,回來的時候亦是三人。少了一個性情古怪的太子殿下,多了一個低眉順眼的孤女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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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秋獵,少則半月多則一月。今年皇帝陛下原定一月,卻因為太子殿下的意外受傷而大大的掃了興致,將時間直接縮短到了十天。
安王即墨麟前腳剛走,皇帝后腳便吩咐拔營回宮,竟是一天也不想多留。
而此時,尚在床榻之上不利于行的太子殿下,硬生生的被拉著起來跟隨皇帝伴架回宮。
馬車一路前行,速度絲毫沒有因為里面坐著的人身受重傷而慢下絲毫。
馬車內(nèi),江凌的一張臉黑的猶如鍋底。
他伸手為太子整了整背后墊著的軟墊,眼睛始終低垂著,當(dāng)真是多一眼也不愿意看到太子殿下那張蒼白的臉。
即便身后已經(jīng)被江凌墊上軟墊,一路小心照顧,但是終究馬車顛簸,再小心,也不免扯動到傷口。太子皺著眉,臉色泛白,因為疼痛,額角掛著一層密集的冷汗。
他抬眸掃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江凌,嗤笑一聲,“看你這臉色,別人不知的還以為本宮多不招你待見呢,哪里像個侍衛(wèi)了?”
江凌抬了抬眼皮,斜睨太子一眼,冷冷的道:“太子殿下的確不招人待見?!?p> 太子:“……好歹我算是你主子,你就不能稍微把我當(dāng)主子一下?看看人家安王,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多懂規(guī)矩,你就不能學(xué)著點(diǎn)?”
“呵呵!”江凌冷笑一聲,“安王手下懂規(guī)矩的?你是說夜雨姑娘嗎?”
太子:“……”
翻了翻白眼,太子有些后悔挑起這個話題了。但是江凌卻沒打算這么輕易的就放過他。
“那位夜雨姑娘的確懂規(guī)矩,在太子殿下替她擋了一箭差點(diǎn)丟了命的時候,人家愣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來探望一眼,第二日一早就跟著自家主子走了。這般懂規(guī)矩,屬下還真是學(xué)不來。”、
“……一個大男人說話陰陽怪氣的。江凌,你好歹一個東宮禁軍統(tǒng)領(lǐng),就不能有點(diǎn)心胸?”
江凌咬牙,狠心一把扯出太子殿下身后的軟墊黑著臉道:“是是是,屬下心胸狹窄,沒有太子殿下這般心懷天下恨不得替別人死了。殿下這般能干,想來也不需要屬下照顧了?!?p> 話落,不在看神色扭曲的太子殿下,轉(zhuǎn)身一撩車簾,彎腰就出去了。
太子:“……”
太子殿下因為身后的軟墊被突然抽走,馬車顛簸,頓時上他的傷有了崩裂之勢,那瞬間的撕裂的痛,直接讓太子殿下臉色慘白。
“沒規(guī)矩的臭小子?!碧右е溃讨磳④泬|顫顫巍巍的墊回去,嘴里罵罵咧咧的道:“待回到東宮,老子定要撤了你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讓你去廚房當(dāng)伙夫!”
太子咬牙切齒,惡狠狠的,但是卻因為病痛,沒了絲毫威嚴(yán),反而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太子抹了一把腦門上疼出來的冷汗,想起江凌的話,忍不住勾唇,露出幾分笑意來。
“那丫頭,逃不掉的!”太子閉了閉眼,喃喃的自言自語。
皇帝一行浩浩湯湯的進(jìn)了王宮,皇帝陛下竟是直接無視了太子殿下,直接回了寢宮。
門外,臉色蒼白的太子殿下愣是站著等皇帝走了,才苦哈哈的自己回了東宮。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當(dāng)真是如他說的那般,直接撤了江凌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將人打發(fā)去了廚房當(dāng)伙夫。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新進(jìn)伙夫江凌,直接甩了太子殿下一臉白眼,扭頭昂首挺胸的走了。
太子咬著牙,看著那人囂張的背影嘟囔道:“遲早趕你出東宮,讓你餓死街頭,哼~”
眾人:“……”
東宮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直接無視了太子殿下的自言自語。
太子白著一張臉,轉(zhuǎn)頭就一頭扎進(jìn)寢宮不出來了。關(guān)門前吩咐下人道:“若是安王府來人,不可為難,需立刻稟報本宮。其他時候,除非皇上親臨,其他任何人,一律不見?!?p> 雨諾看著轟然關(guān)閉的房門,眸光閃了閃。憑什么,安王府的人就能成為那個例外呢?
她不知怎的,突然間想到上次被殿下帶回來的那個全身濕透的安王府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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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安寧,朝堂之上,卻隱隱的有了幾絲波瀾。太子受傷之事,成為了一個導(dǎo)火索,原本看似平靜的朝堂間暗潮涌動。
傷了太子殿下的吳墨被關(guān)押候?qū)?,可是,也僅僅而已。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看著皇帝的態(tài)度。皇帝對吳墨的態(tài)度,就決定了皇帝對太子殿下的態(tài)度。
除此之外,相府那只老狐貍吳挺的一舉一動,也是備受關(guān)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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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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