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排查車站

　　崔立偉和楊東升一人捧著一份炒面吃的正歡，陳利明眉飛色舞的講著今天的經(jīng)歷。

　　“你們是不知道，立偉這個家伙真的是太厲害了！他給了我們一張模擬畫像，他在那畫像的顴骨上打了一點青色的東西，看起來就像一個女人被打過似的。我拿到了幾家小賣店，開始幾家都還說沒有看到，后來都已經(jīng)出了火車站的廣場，快到人民公園附近一家很小的超市叫‘便宜超市’，老板娘一下子就想了起來?！?p>　　高梁拿過畫像一看，的確是在畫像右臉，從顴骨靠近太陽穴的部位有一片青色；他又看到一張畫像，畫像戴著墨鏡。

　　“聽我說嘛！”陳利明抽走了他手里的畫像，“老板娘說，這個女的當時用頭發(fā)擋著半邊臉，挑了幾個面包就走了；后面跟著一個瘦高的小伙，又拿了兩根火腿腸，追了上去。走出門的那一刻，門簾刮到了她的頭發(fā)，撩起來，老板娘看見她的右邊臉被打得淤青?！?p>　　高梁看著大口大口吃面的崔立偉，挑起大拇指，“立偉，你現(xiàn)在可神了！你怎么會知道她的右臉上有淤青？那具尸體腐爛的情況，已經(jīng)看不出她的面目了?！?p>　　崔立偉手中筷子沒停，說起尸體也不影響食欲。“雖然尸體膨脹的狀態(tài)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面目是什么樣，可是我們在解剖之后發(fā)現(xiàn)，她的顴骨右側(cè)有輕微的骨裂情況。這種通常傷痕是有人從她右側(cè)擊打造成的，她的外表皮也一定會有淤血。我猜，如果真有人看見她，她應(yīng)該不是戴著墨鏡，就是臉上有淤青。所以，我讓利明拿著兩幅畫像，其中一副是戴著墨鏡的，另一副就是臉上淤青的。”

　　曾茂也很興奮，“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神奇的事！那老板娘一看見這畫像，立刻想了起來；不光是她，就連小賣店門口倒騰火車票的票販子也認出來了?！?p>　　說到這里，丘杰書笑個不停，“說起來真是好笑。我們問老板娘情況的時候，正巧進來了一個年輕人，老板娘大聲對我們喊了一句‘警察同志慢走！’，那人撒腿就跑。我們以為他身上有事，利明哥帶著曾茂去追，一把將他摁住，才發(fā)現(xiàn)他就是個票販子。因為怕我們是抓倒票的，所以他跑得比誰都快。”

　　曾茂也覺得很好笑，“對對對，我們發(fā)現(xiàn)他就是在火車站混飯吃的‘小蝦米’，就把畫像給他看了。可巧了，他也想起來了，不過他認準的是戴墨鏡的那張畫像。但是他可沒說死者當時身邊還有別的男人。”

　　陳利明看著他們倆，突然露出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你們兩個敏感度還是不夠高。那老板娘為什么會突然高聲大喊？那正是給票販子通風報信兒呢！”

　　曾茂和丘杰書愣住了。

　　還是丘杰書腦子轉(zhuǎn)得快，“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找他茬呢！原來你讓票販子和老板娘一起去了派出所，敢情是因為這個原因。”

　　陳利明略有一些小得意，“要不然你以為我是多有空，還會去為難一個票販子和小賣店老板娘？這兩個人常年在火車站附近，除了倒賣火車票以外，周圍的消息肯定也打探了不少。這次把他倆扣下，自然也是借著他們倒票這件事兒，多挖點線索出來?！?p>　　丘杰書和曾茂佩服地雙手抱拳。

　　陳利明像個花孔雀似的得瑟了半天，終于想起問高梁：“梁子，你們那邊的情況怎么樣？我看你們也有心情吃面條了，應(yīng)該不錯?！?p>　　高梁笑了，“你都像個花孔雀似的得瑟個沒完，我們怎么能落后呢？自然也是收獲不小。我剛才已經(jīng)把謝明娜父親謝運德的血樣交給了立偉，明天立偉和東升得空跑一趟沈陽，很快咱們就會知道死者到底是不是謝明娜?！?p>　　李永秋也看陳利明不順眼了，“告訴你們哦，我們提前把活干完了，干得細致呢！謝運德的不在場證明我們也取到了，暫時可以排除謝運德的作案嫌疑。之后如果有新的線索，還得再去一趟鲅魚圈?！?p>　　崔立偉終于把這一份面吃完了，“我聽出來了，看來我們起的作用還是不小的。明天一早我就和東升去沈陽，把血樣交給省公安廳。這段時間省廳排隊的比較多，當天不可能出來，我們兩個就不等了，立刻回營口；等那邊有消息了，我們再過去。”

　　高梁當然沒有不同意的，“行，你們安排就好。家里的工作也不少，你們不愿意留在沈陽，趕緊回來也好。”

　　忽然，高梁覺得今天某人略微有些安靜，他把眼光轉(zhuǎn)向了角落，“小麥子，你今天怎么安安靜靜地一句話都不多說？實在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黎麥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在聽你們說，我感覺你們今天有點不一樣，就是……”

　　他拖了半天的長音，大家也沒等來下文。

　　陳利明急了，“你要說什么，怎么還吞吞吐吐的？”

　　黎麥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我覺得你們今天表現(xiàn)得爭奇斗艷的，尤其利明哥，特別不穩(wěn)重！”

　　爭奇斗艷？！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轉(zhuǎn)向了陳利明——是啊，他最近有點過于活躍了！

　　陳利明很是緊張，“你們看我干什么？小麥子說的話，能做什么準？他還是個小屁孩兒！”

　　眾人也搞不懂陳利明最近為什么如此的開心，又如此的活躍；高梁眼珠一轉(zhuǎn)，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散會以后，眾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辦公室，只有高梁和陳利明兩個人還沒走。

　　高梁看著哼唧小曲、心情不錯的陳利明，心里越發(fā)愧疚，實在沒忍住，輕輕喊了一聲：“利明，我有話要跟你說?！?p>　　陳利明笑嘻嘻地轉(zhuǎn)過頭來，“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最好是好事，我現(xiàn)在可聽不下去壞話！”

　　高梁想把幾天前工作組的談話告訴他，可是看他這笑容滿面的樣子，又十分不忍心，吭哧了半天，最后說了一句：“算了，過后咱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