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詢問劉雪薇的民警被高梁眼神掃到,有些心虛,把臉撇向了一邊。
劉雪薇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名警察之間微妙的互動,自顧自地繼續(xù)回憶?!澳莻€男的個子不高,長得還挺清秀的,當然沒有小潘長得好。當時,他就扔下五塊錢,就追著那個時髦女郎跑了。所以,我只是覺得他長得挺好,對他具體容貌印象并不深?!?p> “那他穿著什么樣的衣服?你還有印象嗎?”高梁追問一句。
“應(yīng)該是白T恤牛仔褲吧!真的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人,我沒啥印象?!眲⒀┺北砬橛行殡y,“他和那女人比起來,一點都不突出,要不是他追著人家跑了,我都想不起來有這么一檔子事?!?p> 高梁放下了筆錄,拍了拍民警的肩,“你繼續(xù)問吧!這姑娘是個實誠人,你接下來的詢問重點還是讓她回憶起當時發(fā)生的事情?!?p> 民警一直慘白的臉,終于有了幾分起色,點了點頭,喃喃地說道:“行,高大隊,我知道了!”
高梁走出詢問室,沒有去找李松,而是走到派出所大廳,坐在接待椅上,獨自發(fā)呆。
值班的民警看見他,想要打聲招呼;可是又看那張嚴肅的臉,沒敢說話。
這時候,派出所的大門被拉開了,高梁卻沒轉(zhuǎn)頭多看一眼;倒是值班民警站起身,問了一句,“您要辦理什么事項?”
來人指了指高梁,“我找他!”
說罷,他坐著高梁的身邊,“你想什么呢?”
“你來了!”高梁都沒有轉(zhuǎn)頭,自然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我剛才去詢問室看了看筆錄。這兩個人的筆錄還是挺有意思的,大部分的內(nèi)容都能一致,當然細節(jié)上還是對不上。他們的回憶有些模糊,一是時間長,二是這畢竟是一件小事,讓他們有太深刻的印象,也的確是不可能?!?p> “那你想怎么做?”來人學(xué)他伸直了腿,抬頭看著大廳的日光燈。
值班民警看這倆人,心里覺得:當刑警時間長了,有點兒高深莫測。
“過一會兒,利明和思宇會過來,他們兩個一起配合進行審訊;咱倆帶著小丘在周圍進行排查;至于黎麥和曾茂,我讓他倆再去一趟鲅魚圈,把謝家父女的匯款記錄查清楚?!备吡阂呀?jīng)把今天的工作安排得滿滿當當。
“高扒皮!”李永秋看了看天色,“六點多了,差不多人們都該活動起來了。咱倆要不就現(xiàn)在就去吧!等他們來了,自然會給我們打電話。”
“好!”高梁掏出手機,發(fā)了一條短信給陳利明,自己和李永秋離開了派出所。
高梁在路上把那兩個人提供的情況告訴了他,末了,問他:“你怎么看?”
李永秋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反問道:“你怎么看?”
高梁笑了,“我看法可多了!如果他們兩個說的是實話,我們現(xiàn)在必須得找到與那個女人當天同行的男子;如果他倆說的是謊話,還提前串通了,就得考慮他們目的又是什么?!?p> 李永秋有些無奈,“我們現(xiàn)在沒有別的線索,現(xiàn)在只知道死者可能是謝明娜;她出現(xiàn)在火車站的當天穿了什么樣的衣服;或許還有一個同行男子。這些線索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們并不知道,目前只能當真的去查。”
“咱們現(xiàn)在再去一趟心悅旅館。既然有了姓名和當天的衣著打扮,我想旅館里應(yīng)該會有人想起來。這個人特征既然如此明顯,心悅旅館總不能既沒有登記她的入住信息,也沒有人記得她的行蹤?!备吡鹤е钣狼锏囊滦渲苯庸者M了心悅旅館。
兩個人到了心悅旅館,旅館的經(jīng)理龐德宏剛剛上班。
龐德宏看見他們二人,趕忙迎了出來,“兩位警察同志,你們過來了!最近我看都是陳隊長在這附近工作,我還想問問案件進展到什么情況。心悅旅館現(xiàn)在正是風口浪尖,入住的人員都少了許多。還有一些愛打聽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釋!唉,死了一個人,晦氣得很!”
李永秋是很看不上心悅旅館的。他覺得這個地方又臟又破,旅館又不舍得花錢進行裝修,生意慘淡的原因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死過人。
高梁倒沒有李永秋那么矯情。他告訴龐經(jīng)理:“你也別著急,這不是正在調(diào)查嗎?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間房我們已經(jīng)封鎖了,你先不要讓別人進去住?!?p> 龐德宏苦笑,“還讓別人進去?。楷F(xiàn)在都沒有人來我們旅館了!即使有客人來,誰也不會觸那個霉頭,去住那間房的!”
高梁看旅館門口已經(jīng)有人流出現(xiàn)了,他也不愿多浪費時間,“龐經(jīng)理,咱們現(xiàn)在最好找個地方,仔細說一下。在大堂里,畢竟不方便。”
龐德宏自然應(yīng)允,“好好好,您稍等一下!”
他打了個電話,從休息室里出來一個妙齡少女;他交代這個女孩,“你先在前臺盯著一會兒,我和兩位警察同志說說話?!?p> 女孩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坐在前臺后面。
龐德宏把他們帶到了休息室,“咱們就在這里說吧。這里是員工休息室,白天少有人來的,說什么也不怕人聽見。”
高梁開門見山,“就在你們發(fā)現(xiàn)尸體之前三四天,有沒有一個穿著鵝黃色對襟針織衫、淺綠色短裙的女性來旅館入住?”
龐德宏表情有些迷惑,“您說的這個女人就是那天死去的女人嗎?”
高梁點了點頭,“是,你有印象嗎?”
經(jīng)理擦了擦額頭上滲出冷汗,“警察同志,不要開玩笑了!您說的這個人,我是有印象的。但是她住的不是藏著尸體的5號房,而且她在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高梁和李永秋都愣住了。
李永秋找到了他話里的破綻,“你說過,你們旅館登記的內(nèi)容不嚴密,也很難記住來來往往的旅客,你為什么會記住她?”
“因為她漂亮??!她穿得那一身太有氣質(zhì)了,服務(wù)員看見她還以為來了明星,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饼嫷潞暾Z氣肯定,“我記得,她住的是二樓的1號房,是我?guī)胱〉摹km然1號房和5號房是對面,可是格局完全不一樣。1號房是一間套房,條件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