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跟隨著他的回憶,腦子里浮出一些畫面,當時她一點點走上臺,那凄怨之聲此起彼伏,聽之令人柔腸寸斷!幸而她非凡人,不然哪受得住這令人窒息的幻音!她大喊道:“有本事給我出來,別在這裝神弄鬼!”
那人狂笑一聲,現(xiàn)出身來,“別來無恙??!”蒼夷和宋磊兩人時而修成一體,時而分開,相互配合,輪番出現(xiàn)在懷澤面前。
“你居然能脫于他身體自成一體!”
那蒼夷狂笑道:“我得感謝你,你把他養(yǎng)的很好,唯我是從,這才使我能脫于它體?!?p> 蠻蠻道:“你是哪里來的妖?竟在這里作惡!”
蒼夷道:“你跟了她幾十年,當自己也是仙了?別忘記自己也是妖!”
懷澤道:“妖也有好妖,好妖也能修成仙!不像你倆個,永遠爛泥扶不上墻!”
“那你等著看自己怎么死于爛泥的!”說完又是一聲邪魅的笑聲。
宋磊道:“你當真以為你身邊的那些妖都是好妖?大家都是忌于你的法術罷了,這個臺子怎么建起來的,你心里沒數(shù)嗎?若不是得他們幫忙,這里怎么建得起來?”
“你蠱惑了多少?”
“他們都是妖,用得著蠱惑嗎?以前你讓妖去給人干活,已弄得眾妖生怨氣,我隨便加把火,他們二話不說就反了你,背地里不知道幫了我多少!只是那青牛牛脾氣不肯反你,不過已被我們處理掉了!”
懷澤指著宋磊說道:“前幾年的那場疫事是不是你挑唆出來的!”
“是!”
懷澤想起那段時間他與妖交頭接耳低頭嘀咕,見到她便躲,當時疑惑過,但想到他還小且劉育經(jīng)??洫勊?,便沒放在心里。懷澤氣道:“好!好!果然與你脫不了干系!想來碧兒那段時間的行為也是你逼迫的!”
宋碧兒成親后時常來找她的事,除了夸宋磊以外再無其他的,偶然一次被她看到她的玉牌,便問,“宮主,這是什么?”懷澤并不常拿他的腰牌出來,因這段時間聽碧兒描述宋磊情況,覺得他不會有邪心,便做離開打算,這才拿出腰牌。
懷澤回道:“這個是開啟我回家之路的玉牌?!?p> “宮主會把我和磊哥哥一起帶走嗎?”
懷澤握住她的手道:“你們都是人,這兒才是你們生活的地方?!?p> “宮主,能不能也帶我們走,磊哥哥是非??释玫侥愕膼鄣?!”
懷澤松開他的手,搖頭道:“那地方你們是去不得,不過我倒是可以幫忙尋宋磊的親生父母!你們或在這里或去他父母身邊都可以!”
宋碧兒輕聲沉吟,“磊哥哥父母?他真得和你一點關系都沒?那他這么多年的……”
“什么?”
宋碧兒搖了搖頭,失魂落魄的離去。當時懷澤曾起疑心,誰知宋碧兒隔日又開心過來找她,與她閑話了一番,又把有孩兒之事告訴懷澤,懷澤心下歡喜,“果然這樣?”
宋碧兒笑道:“這種事怎么好騙人!以后宮主就是他姑姑了!”
懷澤笑了笑,“極好!這樣我也放心了,他有了你和這孩子作牽絆,總不會做出不良之事?!闭f完拿起酒,“今日我可要好好喝幾杯酒!”
宋碧兒笑道:“宮主還是要少喝些才是!”
懷澤點頭道:“等我找到他,我便不喝了!”
“宮主要找誰?”
“我的命根子!”
那日懷澤忘記自己喝了多少酒,次日醒來便喚蠻蠻商量離開計劃,確聽到官官來報失人之事。
宋磊不屑的看著懷澤陰笑。
懷澤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大意造成,錯已鑄成,她可以盡能力解決,只是可憐那些被他利用的人、妖,想來下場凄慘,“果然都是你!今日之事你籌劃了好幾年吧!利用劉育,之后又利用碧兒對你之情換得我信任,慫恿她偷了我的玉牌!”
“對!我倒要看看,你沒了腰牌,怎么打開結(jié)界,怎么請救兵?”
“你把碧兒怎么了?”
“你若想知道,自己跳進這火海中找她一問,不就知道了!”
懷澤指著他,氣憤道:“她是真心待你,你居然讓他葬身火海,你真是狠心!你可知道她有了你孩兒!”
蒼夷狂笑起來,“他如今肚子里換了一顆狼心,怎么不狠?”
懷澤道:“你果然是伏良投胎轉(zhuǎn)世,狗改不了吃屎!”
宋磊一聽這話,恕火沖天,“今日讓你下去陪她!”說完朝懷澤打了過來,懷澤雖常年累月飲酒,不過以她幾百年功力對付一個半人半妖的宋磊倒是綽綽有余。
蒼夷見宋磊不敵懷澤,馬上搶前沖懷澤喊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以后人間便是我的天下!”
幾人交戰(zhàn)許久,懷澤和蠻蠻被打倒在地。蒼夷得意道:“我看你如何護得住這方民眾,如何護得住你的元神!我現(xiàn)就取出你的元神放在這火中,讓你也嘗嘗元神與肉體分離是什么感覺!”
懷澤饑笑道:“大言不饞!人間火種還想火化仙家元神,天大笑話!”
“這火分別由九十九個貪嗔癡怨惡疑悲這七種人燒出來的火種,可比三昧真火叫人煎熬,我看你的元神能在這里待多長時間!”說完一點一點把她的元神剝離了出來。蠻蠻使盡渾身解數(shù),用力將蒼夷頂了出去。蒼夷雙手將蠻蠻扔進火中。懷澤復了鳳凰原形,長鳴一聲騰空而起,那蒼夷急忙拿著劍跟著躍地飛起,剛砍上她一只翅膀,確見鳳凰口中吐出一道金光向他撲將過來,刺得他退回臺中央。此后他便被鎖在金光下。
劉育回憶完當時情形,喟然長嘆,“凡夫俗子,如何幫她?”大家都在為他感到惋惜,獨夏芒神不守舍的走回到桌前,用力的扶住桌子,低聲呢喃:“她被折了翅膀,飛了一會,便落到在地上?!?p> 杜捷隱約聽到幾個字,忙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剛說什么?”
夏芒一見杜捷如同找到依靠,即刻趴
到他肩上,含淚道:“好痛!”
杜捷拍著他的背問道:“哪里痛?”
“翅膀沒了!每處肌膚都如刀剮般痛!”
“翅膀?”杜捷下意識撫摸她的背。
芯優(yōu)見他們倆又抱在一起,心里又氣又恨,卻說不得,回身跑了出去。夏啟忙追上她解釋,“芯妹妹,你別這樣!他們倆都是男人??!”
“可是夏芒對捷哥哥表現(xiàn)出來神情像男人嗎?”瞬間又想起來那日懷澤閨房內(nèi)情景,接著說道,“你都沒瞧見,他們倆個,他們倆個.....”芯優(yōu)不恥說下去。
夏啟道:“他們怎么了?”
“他們反正不單純!”芯優(yōu)說道。
“我看你想太多了!兩個男人能有什么事情?等我們回去了,杜捷娶了你,你再回想起這些事情來,才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可笑!”夏啟笑道。
“我就是擔心捷哥哥他會娶夏芒!你不知道,捷哥哥心里是沒法拒夏芒的!”
夏啟笑道:“你可是瘋了,他娶誰都不可能娶他,就他們倆你情我愿,雙方家里人也是不肯的!傳出去不成了大家笑柄了嗎?”
“你就那么確定夏芒是個男的?這一路過來,除了精力旺盛,他的性格哪一絲像男子?還有他模樣,有幾人會覺得他是男子!”
“你要搞清楚,他是我阿娘生的,我阿娘不知道男女?”
“不,直覺告訴我,她不是男子!除非親眼證實!”
“你難不成想驗他身?”
“你是他哥哥,驗他身很容易吧!”
“你開什么玩笑!別說現(xiàn)在大了,就是小時候也就阿娘能近得他身!”
“也就是說你從來沒見過他男兒模樣?”
“我看你喜愛杜捷喜愛的瘋魔了,居然在這里聊起其他男子的身體來,你趕緊收了心吧。”說完便要離去。
芯優(yōu)叫住他:“啟哥哥,你如果確定他是男子,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只要你肯去驗,我就信!”
“我沒見過,我阿娘是見過的。她一直想要個女兒不得,不可能有了女兒還當兒子來養(yǎng)!”
芯優(yōu)拉著他哭著哀求道:“這樣下去我會瘋的,求你賜我一顆定心丸吧!”夏啟怔了一會,搖著頭離開,芯優(yōu)獨自哭了好一會。
陳大人、李玉冠一群人在宮門口焦急的等著,遠遠見到他們四下,心里松了一口氣,忙迎了上去。
李玉冠喊道:“杜捷、夏啟,你們?nèi)ツ牧???p> 夏啟回道:“剛陪夏芒去了一趟赤水嶺!”
阿喜道:“師兄,我們也去了,那地方非你我之力可處理,需不需要給師父發(fā)信號?”
“他老人家云游四海,這會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何必勞煩他老人家!”
李玉冠發(fā)現(xiàn)夏芒呆呆地、芯優(yōu)也呆呆地,忙拉著夏啟問,“他們倆怎么都魂不守舍模樣!”
夏啟對眾人道:“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明天我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會會哪妖邪!”
大家各自散開,玉冠拉住他道:“你還沒回我呢!”
“你操心人家私事干什么!”
“看著怪!”
夏啟動了惻隱之心,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問夏芒:“夏芒,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在那懷澤宮主的房間,和你敘敘兄弟情!”此話一出,倒先把杜捷驚得停下腳步,李玉冠也撐圓了眼。
夏芒二話不說便瞪著他罵道:“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擠了!還是有誰借你膽,讓你這么做?”
夏啟臉對著夏芒拿眼瞟著芯優(yōu)說道:“得,當我什么都沒說!”
夏芒知道赤水嶺那道封膜肯定被沖破了,那蒼夷肯定要出來作亂,想著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處理掉,可眼前這些名為親人的人都是人間良民,他們?nèi)羰歉巳?,估計都要丟性命,不如自己孤身前往做個了斷自在,夏芒向他們一一掃視,說道:“明我要去那赤水嶺處理掉那爛攤子!你們好好待在這兒哪都別去!處理完我便回?!?p> 夏啟笑道:“你這口吻怎么像極了那懷澤宮主?那劉育肯聽宮主的,我們可不是你的手下,斷不能依了你。而且阿娘囑咐我好好看著你,那就是刀山火海油鍋我也是要跟去。”
杜捷也拉著夏芒道:“我們一起來,若不能好好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也無憾了!”
夏芒看著杜捷點了點頭,徑自回房。
玉冠拉著夏啟笑道:“你還真敢,他是不是你弟還是個迷!”
“他不是我弟,難道還是薜懷澤?”
“很有可能!你猜疑過,是不是有些怕他是薜懷澤?”
夏啟推開玉冠,跟著杜捷捱進他房間,杜捷看著他笑道:“難不成你想和我睡?”
“你還開我玩笑,我要和你睡被夏芒知道了,他還不吃了我!”
“你這玩笑也隨手捏來!”
“我這幾天也感覺夏芒對你之情好像過了!你知不知道,芯優(yōu)吃夏芒的醋快吃瘋了?哭著求我去證實夏芒性別!”
杜捷恍然大悟道:“難怪你會和夏芒提出那樣的要求!”
“你說說,到底喜不喜歡人家?”
“我答應過她回去便娶她?!?p> “你老實說你心里是不是沒有她?否則她怎么會感覺不到?”
“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如果沒有她,娶她晾一邊可不誤人終生?”
杜捷愣住,“如果我不娶她,她又會怎么樣?”
“當然一時之痛,如果娶了,那真是一世之悲了!”
“一世之悲!居然這些嚴重!”
“你該好好想一想,最簡單的辦法,你就想象一下如果夏芒是女子你還會娶她嗎?”
杜捷笑道:“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些事的?”
夏啟點了點頭,“還有,你是不是把夏芒當成你家中那幅畫上的人?”
杜捷笑著把他往外推,說道:“我容我慢慢想一下,想到便把答案告訴你?!闭f完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