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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世灰行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壩

霧世灰行 戒條 4481 2022-04-08 19:19:28

  盤山公路開始往南,等繞過一座大山,又穿過一條隧道之后,就再次指向西北方。

  “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出了山區(qū),光線逐漸明亮起來,壓抑的心情頓時徹底放松。

  兩人繼續(xù)往西北前進,一路上也沒碰到一輛小汽車,這也恰恰證明這道路上沒什么危險,逃離的民眾都安全離開了,沒有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

  不過,王耀祖心中更偏向于道路被清理過的看法。

  有些地段的公路有明顯破損修補的痕跡,應(yīng)該是為了道路通暢的原因考慮。

  至于是誰做的,那就不言而喻了,國家顯然已經(jīng)在末日的打擊下緩了過來,已經(jīng)開始應(yīng)對和布局了。

  這是好消息,但他沒什么感覺,因為這一切距離他很遙遠。

  兩人交流了一下,燕嬌嬌立刻笑了。

  “咋了?你這是受什么打擊了?你才多大啊,就有了避世的念頭。”

  王耀祖嘆口氣,想起了某些事,面對燕嬌嬌,有種不吐不快的沖動,加之兩人現(xiàn)在算是生死與共、相依為命,于是,便打開了話匣子,將之前白棋偉捕殺自己的事情跟燕嬌嬌說了。

  “原來是這樣啊,要這事兒放我身上,我絕對給那家伙反殺了?!毖鄫蓩蓺鈵赖恼f道。

  得到燕嬌嬌的認同感,王耀祖聞言頓時松了口氣,心中稍寬。

  要知道白棋偉身后可是有著國家和軍隊,面對白棋偉的惡意,他絕對是非常惱怒和憎恨的。

  身為這個國家的人,先不說使命感和責任感,單單這份歸屬感就讓他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繼而這份憎恨之心就顯得沒底氣了,仿佛真印證了白棋偉當時說的,他沒有奉獻精神,沒有大局觀。

  可如今得到其他人的燕嬌嬌言語上的支持,內(nèi)心自然而然寬慰了一些。

  “其實你也不用在意,這種激進的人哪都有,他的這種做法就是先斬后奏,到時候,你死了殘了,那也只能被他們‘勉強’用來廢物利用,用來科研創(chuàng)造價值了,沒成果就算了,如果有成果,說不定就是大功一件。而在特殊時期下那種人不但無責,反而能得到嘉獎,這就很讓人......”

  燕嬌嬌被固定在板子上,而板子被王耀祖抗在肩上,她脖子沒事,微微側(cè)頭,就能看到王耀祖臉上復(fù)雜的表情。

  她安慰道:“誒,不過,你也別擔心,任何部門都不是鐵板一塊的,有激進派不惜一切代價求突破求發(fā)展的,也有保守派,想穩(wěn)扎穩(wěn)打,穩(wěn)中求進的。但是,最基本的人權(quán)還是要保證的,否則,秩序社會的規(guī)則被打破,那么,私人個人是不是也可以學他這么做?隨便奪走被人的生命,用來科學研究?”

  燕嬌嬌嘆道:“如果這么下去,那無疑是火上澆油,紛爭四起,只怕軍隊出面都壓不住了?!?p>  王耀祖一想也是這個理,如果某些人的能力被那些人看中,就要將人切片研究,那等于是將人活活逼死,這么一來,所有基因突變,擁有超能力的人,那還不聯(lián)合起來直接反了?

  所以,就算白棋偉想要捕殺自己做研究,也只敢偷偷摸摸的來,絕對不敢大張旗鼓的去干。

  這么說的話,他未必不能融入新的社會,到時候,只要不離開群眾,白棋偉也不敢動手,就算逼不得已單獨出門,面對白棋偉和他背后少部分的手下,那王耀祖也是絲毫不懼。

  現(xiàn)在可不同以前,他幾經(jīng)生死發(fā)掘了‘死神’的能力,在不依靠高科技的情況下,單打獨斗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幾個月前,白棋偉不也被他的靜電場麻痹了神經(jīng),一動也不動嗎?

  當時如果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怪物,指不定鹿死誰手。

  心結(jié)解開,王耀祖笑道:“我倒不是怕他,如果他再逼我,我絕對不會饒了他?!?p>  他心中的確是這么想,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氣,說是睚眥必報那都是在夸獎他。

  如果白棋偉還不死心,不管他背后代表誰,王耀祖絕不會留手。

  半日之后,王耀祖扛著燕嬌嬌經(jīng)過一處大壩。

  堤壩的規(guī)模極其宏偉,頂部是行車路面,寬八米,總長度至少有兩公里,呈蜿蜒蛇形。

  王耀祖忽然開口問向燕嬌嬌:“這樣規(guī)模的水壩應(yīng)該不是無名之輩吧,你知道這是哪嗎?”

  難得遇到地標性的大規(guī)?;ㄔO(shè)施,如果知道兩人身處何地,那就有辦法確定方向,減少繞彎路的可能。

  “不知道。”燕嬌嬌搖搖頭,濃霧阻礙視線嚴重,她看不到明顯的標志,根本無法識別。

  國內(nèi)這樣規(guī)模的大壩至少有七八個,有大江大河上的,也有人工水庫上的,單單憑借堤壩上公路的規(guī)模,誰能猜出來?除非是設(shè)計師或者曾經(jīng)來過的人。

  “這你都不知道?你不是博士嗎?”王耀祖調(diào)侃道。

  “靠,博士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再說我是經(jīng)濟學博士又不是學的地理地質(zhì),我又不是華國通!”被猛然嗆了句,燕嬌嬌激動的跳腳,伸著頭就要去咬王耀祖的耳朵。

  然而,她微微側(cè)身,牽動胳膊上的傷勢,就疼得渾身發(fā)抖,只能作罷。

  哼,暫且放過你!

  “這應(yīng)該是靜水大壩,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位于東南部偏中部的位置?!蓖跻婧鋈坏靡獾恼f道。

  燕嬌嬌一愣,“你怎么知道?”

  “上堤壩之前,我看到指示牌了啊,靜水大壩,全長2.8km?!?p>  “你知道還問!想死啊你!”

  燕嬌嬌這才明白過來,感情這家伙就是故意調(diào)侃自己,他早就知道這是哪了。

  她躺在板子上面朝天,肯定注意不到周圍的指示標,而王耀祖早就已經(jīng)看在眼里了。

  因為確定了當前的位置,所以,王耀祖才開口活躍了一下沉重的氣氛,畢竟周圍沒有水聲,沒有鳥獸蟲魚的聲音,一切都太靜了,靜的讓人心里發(fā)毛。

  短暫的交談驅(qū)散了兩人心中的不安,王耀祖腳下生風,下意識的又提了提速度,想要盡快通過這個堤壩。

  他感應(yīng)不到水下面是否有東西,但是,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能避則避!

  走了大概一半的距離,王耀祖看著公路地面上汽車輪胎摩擦黑印,更是加重了心中的猜想。

  沒走過遠,王耀祖就看到堤壩一側(cè)的圍欄損毀,一個巨大的缺口攔在路中央,幾乎將整條堤壩截斷。

  這是個弧形的缺口,眼前壩頂公路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方方正正的豆腐,被人從一側(cè)咬了一大口。

  這是巨口造成的?還是爪子?

  但無論是那種方式毀滅的,這個缺口對于人類來說都太恐怖了。

  巨獸幾乎將堤壩頂部咬斷,要知道這條公路光路面就有八米寬,而大壩整體是呈直角梯形的,下面只會更寬。

  這怪物一口的直徑接近八米,而且這個缺口的形狀還不一定是個半圓,只是個半弧,很可能怪物的嘴巴更大。

  如果是爪子,那就更麻煩了,八米多寬的爪子開什么玩笑,這要是鱷魚,只怕得有幾百米了。

  盡快離開這里!

  “怎么了?”

  “噓......”

  燕嬌嬌察覺到王耀祖停下,于是開口問詢,王耀祖連忙阻止她。

  燕嬌嬌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凝重的態(tài)度,于是,連忙閉嘴。

  兩人一路相伴,遭遇危險也不是一次兩次,什么時候該開玩笑,什么時候該認真,兩人都一清二楚。

  這不是狼來了的故事,王耀祖也不會拿危險開玩笑。

  扶著另外一側(cè)的欄桿,王耀祖沿著半米寬的公路殘骸小心前進,祈禱前面不要徹底斷掉,否則,就真的沒辦法去上寧軍區(qū)了,再繞路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達了。

  裸露的鋼筋和斷裂的混凝土倔強的支撐著僅剩下的公路邊緣,每一次下腳不僅要保證腳下堅實可靠,也要小心避免有混凝土碎塊掉落。

  然而,天不如人愿,王耀祖雖然避免了犯錯,可惜,當看到前方路面徹底消失,下方是茫茫白霧時,他知道,這條路是走徹底不通了。

  徹底被截斷的堤壩行人根本無法通行,如今好不容易確定一點方位,可沒想到這條大壩竟然從中間斷了。

  垮塌的地方下面是白茫茫的濃霧,根本看不到垮塌的高度,更不敢貿(mào)然下去查看,等于是徹底斷了前路。

  王耀祖嘆口氣,沒辦法,只能另尋他路了。

  “等等?!?p>  剛轉(zhuǎn)身,就聽到燕嬌嬌低聲阻止她。

  “怎么?”王耀祖扭頭,對上燕嬌嬌的眼睛小聲問道。

  “可以過去,這個斷口只有五米多。你先把我扔過去,你在跳過就行了,你不是說你有千鈞之力嗎?應(yīng)該可以辦到吧?!?p>  王耀祖一愣,說道:“你確定只有五米?如果只有這么短的距離,我是能辦到,帶著你跳過去都行。不過,你的傷......”

  這么遠距離的跳躍,落地時,只怕撞擊會非常劇烈,到時候說不定會加重燕嬌嬌的傷勢。

  “沒事,反正也不會更壞了,值得冒險一試,你要知道,如果繞路的話,我們手邊沒地圖沒導(dǎo)航,再迷路的話,情況可不會比現(xiàn)在更好,試試吧,我相信你?!?p>  燕嬌嬌對王耀祖的力量還是很有信心的,能扛著一百斤的她步行一天都不用休息,這樣的體質(zhì)是非??膳碌?。

  王耀祖低頭看著垮塌的缺口,茫茫濃霧如深淵大嘴,一旦掉下去,恐怕就是個萬劫不復(fù)的結(jié)局。

  “好?!?p>  沒什么好猶豫的,他也很有信心。

  既然燕嬌嬌能聞到兩邊間距只有五米多,那么他就有辦法扛著燕嬌嬌跳過去。

  “準備好了嗎?”

  王耀祖后撤兩步,準備加速起跳,這樣的話跳躍的距離更遠,更保險。

  “嗯。”

  燕嬌嬌雙手緊緊抓住木板的邊緣,木刺刺入了指肚也毫不在意,內(nèi)心怦怦直跳。

  被人扛著飛躍五六米,將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給別人,被人支配,難免讓人有些緊張。

  這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第一次蹦極,緊張之中,還夾雜著一絲興奮。

  沒有多余的躊躇和猶豫,王耀祖猛然沖出兩步,抱著燕嬌嬌,轟然躍起。

  六七米的距離,對于普通人來說,也不算是個遙不可及的距離。

  正常情況下,職業(yè)運動員,就可以通過急行跳遠的方式,輕松跳過這個距離,而頂級的運動員更能跳躍八九米的距離。

  如今,王耀祖的體質(zhì)非常強大,幾經(jīng)波折,他已經(jīng)估算不出他的力量具體是常人的多少倍了,說是身輕如燕毫不夸張。

  事實上,每一次的重傷,他的身體在不斷修復(fù)的過程中,都變得更加強韌強大,這是一種源自生物進化和自我保護的本能。

  五六米的距離,大概也就是一兩秒的騰空時間,當然,他不可能正好按照這個距離發(fā)力,因為對面也不是平整的路面,說不定也有塌損。

  這一跳,至少是十米以上的距離,從起跳的那一瞬間,就像是火箭發(fā)射一樣強韌有力,連躺在木板上的燕嬌嬌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推背感,簡直比開911全速起步時還要強。

  呼——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宛若十二級狂風一般的風唳,讓燕嬌嬌心中驚嘆又駭然。

  突然,只聽下方傳來‘嘩啦’一聲破水而出的聲音,兩人臉色齊變。

  一瞬間,王耀祖張開靜電場,雙手抓住燕嬌嬌身下木板,猛然向前擲出,然后反手去抓后腰皮帶上別著的撬棍。

  突然加速的燕嬌嬌如子彈一樣瞬間消失在對岸。

  而他在空中無處借力,避無可避,只能隨機應(yīng)變了。

  只見,一個黑色的巨大圓腦袋自下方撲來,眼如燈籠嘴似閘,厚實的嘴唇張開,嘴里是如同向日葵一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無數(shù)小尖牙。

  大腦袋差不多有四五米寬,出水的一瞬間,立刻被王耀祖的靜電場籠罩,渾身麻痹。

  然而,它雖然不能動,但是沖勢不減,張開的大嘴如麻袋一樣套向他。

  王耀祖單手拿棍,抬手就向圓頭魚下顎上一排排牙床敲了下去。

  ‘噗’一聲,血水四濺,蹦飛的牙齒四濺。

  王耀祖落在牙床上,顧不得繼續(xù)和大魚糾纏,趁著大魚滯空的瞬間,再次撲了出去。

  咔嚓——

  一聲脆響,偏離方向的王耀祖將手中的撬棍狠狠插入大壩的混凝土中,足足嵌入一尺,這才止住了身形。

  只見,后方的黑影已無上升的速度,開始下落。

  哞~

  只聽一聲如牛哞般的沉重哀鳴,大魚開始隨重力下落。七八秒后,終于聽到一聲‘啪’的響動,大頭魚摔到了大壩底部,發(fā)出如同西瓜破碎一樣的動靜。

  王耀祖收回目光,看了眼光滑的混凝土墻,沒有絲毫著急。

  雖然大壩的側(cè)面光滑,沒有任何著力點,角度也是接近九十度的直角,不過,對他來說只要有這根威力強大的撬棍,問題就不大。

  王耀祖搖擺了一下身子,利用慣性左右晃動著撬棍,將孔洞擴大,大到能夠讓手伸進去。

  隨后,他拔出撬棍,再次狠狠插入上方的墻壁,兩手交替繼續(xù)攀爬。

  幾分鐘后,王耀祖踩在公路上,呼出一口濁氣。

  “喂,還不趕緊過來!疼死我了?!?p>  不遠處,燕嬌嬌已經(jīng)嗅到安全上來的王淑艷,眼淚終于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懸著的心終于落到了心窩里,很安心,很安心......

  曾有一刻,她甚至想爬到堤壩邊緣,然后跳下去一了百了。

  不過幸好,她們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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