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陳青山走到熟悉的木門前，停頓了片刻，抬手搓了搓臉，才走了進去。
“青山哥，你回來了…”
陳青山抬頭，看到了站在房門口帶著清淺笑容的程萱。
他心里的沮喪瞬間消散，臉上不由自主浮上一絲笑容。
“爹爹！”
陳星遠小跑著撲到他的腿上，仰著小臉兒眨著大眼睛看著他。
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回家看到這兩個人，陳青山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他都甘愿。
陳青山一把抱起陳星遠，走到程萱面前，語氣有些落寞，“小萱，我回來了。我爹他…”
程萱卻笑著打斷他的話，拉著他往屋里走。
“青山哥，我想做幾個餅子，卻怎么也生不起火來。”
“?。俊标惽嗌剿查g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你想做餅子？”
“嗯。我看家里沒有餅子了，饅頭也只剩下一個，就想著做點兒，卻不想……”
程萱聲音低了下去，臉也紅了，她雖然有美食APP，但搜索APP還沒有亮起來，眼前這個古老的爐灶，她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用了。
想著原主應(yīng)該會生火，所以她聲音越說越低，后面的話更是沒說出來。
陳青山?jīng)]有聽清，因為他一走進堂屋，就被濃郁的煙味嗆的咳嗽了幾聲。
屋里的煙散去了一些，但爐灶口還有幾縷青煙往外冒，味道還是很大。
陳星遠抬手捂著嘴巴眼睛，“爹爹，屋子里好多煙，嗆人?！?p> 程萱忍者嗓子和眼睛的不適，啞著嗓子說：“星星，屋里太嗆了，你先去院子里玩?！?p> “哦?！?p> 陳星遠掙了掙，陳青山把他放下地，他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門。
陳青山看著程萱衣服上、臉上的黑灰，眼睛發(fā)澀：“小萱，你不用做這些粗活……”
程萱輕輕一笑，“這點兒活兒累不到我。你既然回來了，趕緊燒水，我要和面?！?p> “哦?！?p> 陳青山老老實實的蹲到爐灶前，開始燒火。
程萱蹲到他旁邊，仔細看著他是如何做的。
陳青山轉(zhuǎn)頭，看到程萱看的認真，開始給她講解：“先在底下放上幾張玉米皮，或者干草，然后在上面放柴火，柴火選細一些的，少放幾根，要留有空隙，不能壓的太實，先點燃玉米皮，等火苗起來了，再拉風箱。”
“哦。”
原來燒火挺簡單的。
程萱想著剛才自己做的，步驟差不多，應(yīng)該是干草放少了，柴火過多，拉風箱也拉的過早，火還沒燒起來，就被風吹滅了。
她看著火燒旺了，站起身來，“青山哥，我先和面?！?p> 陳青山跟著站起來，“要我?guī)兔?？?p> “不用?！?p> 程萱頭也不回的去舀玉米面。
下午陳青山出了門，她也睡不著了，干脆起身出了臥室，看看自己現(xiàn)在住的地方。
臥室外面的房間，陳青山稱作堂屋，面積比臥室大了差不多一倍，地上鋪著青磚，打掃的干干凈凈。靠北的墻邊放著一張長桌，旁邊三把椅子，正是他們吃飯的地方。
長桌旁有一個跟她一樣高的黑色木柜，上下兩層，中間有兩個抽屜。
她走過去打開上面的櫥門，里面又分了上下兩層，上層放著一個不大的篾子編的淺口筐，里面放著半塊玉米餅。
下層放著一摞瓷盤和瓷碗，盤子有六個，碗只有三個。
關(guān)上上面的櫥門，程萱拉開兩個抽屜。
左面的抽屜里放著幾塊籠布，白里透著黃，看來用了挺長時間了，但洗的干干凈凈，疊的很整齊。
右邊抽屜里放著一根細短的搟面杖。這么短的搟面杖，應(yīng)該是包餃子搟皮用的。
程萱關(guān)上抽屜，打開下面的櫥柜。
下面只有一層，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盆摞在一起。
櫥子和西邊的墻中間的空隙，放著兩個黑黝黝的大甕，高度到她的大腿，圓圓的口徑差不多有半米寬，上面有相同質(zhì)地的圓蓋。程萱拿起一個蓋子，沉甸甸的挺有分量。這甕看上去就很重，但也很結(jié)實。
第一個甕里面是滿滿一甕玉米面，第二個里面是半甕面粉。
甕旁邊是一個房門，程萱走進去，這個屋子比東面的臥室小一些，除了一個炕，西北角上一個黑色的大木柜。
程萱走過去打開木柜，木柜里有兩層，上層窄，是空著的，下層放著兩床被子。大紅色的被面，帶著幾分喜慶。
難道是她跟陳青山結(jié)婚時的被子？
程萱轉(zhuǎn)身，靠著窗戶的炕上鋪著席子，沒有被褥，應(yīng)該是沒有人在這里睡。
木頭的窗戶上糊了好幾層窗紙，屋子里的光線并不十分明亮。
房間實在是太小，程萱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就出來了，回到堂屋。
堂屋的東西兩面墻上各砌了一個爐灶。東邊的灶臺上放著兩個陶瓷盆，西邊的灶臺上放著彩板、菜刀、鏟子、勺子等廚房用具。
灶臺是用青磚砌成的，被煙熏的有些發(fā)黑，但擦的干干凈凈。
西面的灶臺旁有一個大缸，上面有木頭蓋子蓋著，程萱掀開蓋子，里面有大半缸水。
都說水可以當鏡子，可程萱在水缸里只看到一個搖晃的黑色人影。
她蓋上水缸蓋，走出房門。
出門就是院子。院子不小，一條青石鋪就的小路斜著往前，在影壁墻處拐了個彎，通向大門口。小路右側(cè)的地面不知道是怎么處理的，特別光滑，
東邊靠墻有兩間廂房，門窗都關(guān)著，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南邊靠墻也有兩間平房，一大一小，小的關(guān)著門，大的沒有門，從門框看進去，里面放著大堆的柴草。
正房西窗外，有兩株葡萄，綠油油的，已然爬到了一人多高的木頭架子上。
葡萄藤下是什么？是一口井嗎？
程萱慢慢走過去，果然是一口井，井口用石頭砌了起來，差不多有半米深，上面架著轆轤。
程萱第一見到這種窄口井和轆轤，忍不住彎腰去看，里面黑乎乎的，看不見有水。
“娘，您小心！”
陳星遠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拽住程萱的衣襟，“娘，爹說不準靠井太近，會掉下去。”
程萱轉(zhuǎn)頭，對上陳星遠緊張的大眼睛，笑著后退了兩步。
“你放心，娘是大人，不會掉下去的。你剛才去哪兒玩了？”
“我剛才去后院了。娘，我種的青菜長的老高了，可以吃了吧？”
“咱家里還有后院？”
陳星遠想起她娘失去記憶的事情，拉著程萱的手，說：“娘，我?guī)闳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