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詠柳
剛剛寫完提筆,徐長青就感覺到了異樣。
往日里,他的才氣一直在六顆微弱星辰之間緩慢游走,他若不控制,就類似于一潭死水。
可方才徐長青說那句話時,才氣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竟運行的更快了!
而當(dāng)寫出這首詩之后,徐長青便看到有無形的才氣自這紙張上升騰而起,如云如霧,沒入自己體內(nèi),加入到了那不斷游動的才氣中。
原先徐長青體內(nèi)的才氣僅有三寸左右,只有大概一指長短。
可有了這首詩的才氣之后,直接暴漲到了七寸,是之前的兩倍還多!
那六顆承載才氣的星辰亦是光芒更盛!每當(dāng)有才氣游過時,便閃閃發(fā)光。
徐長青眨了眨眼,有心想當(dāng)場釋放出才氣,看看有無其他變化,但最后還是壓下了這種想法。
眼下還在文會上,不是時候。
“教諭,學(xué)生已把詩寫完,請教諭點評?!毙扉L青起身開口。
場中眾多學(xué)子都驚訝地看著他,徐長青終于寫完了!
尤其是陳嵩,更是得意地瞥了一眼解臨璋和夏強幾人,然后用玩味地目光上下打量著徐長青,等著看他出丑。
徐長青也沒有在意,剛剛陳嵩在這里一直挑釁,搬弄是非,他開始是有些生氣,甚至想要開口反駁。
可后來也想明白了。
若是自己也反駁他,豈不是被這人拉到了同一個層次?
這陳嵩一看就是老手了,在胡攪蠻纏這方面,自己可能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徐長青所性不理他,而是專心地寫出了這首詩。
“長青,快拿來看看!”
周教諭臉上泛起一抹笑意,對徐長青招手。
這次不是讓他當(dāng)場讀出來,而是要先拿給周教諭看看。
“好的,教諭?!毙扉L青穿過人群,來到周教諭桌案前,把自己的詩遞給他。
周教諭有些鄭重地接過去,剛看了一眼,身形便頓住了。
此詩名《詠柳》: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
不知細(xì)葉誰裁出,四月春風(fēng)似剪刀。
“這……”
廣場上眾多考生見了他這模樣,不由得有些心癢。
這徐長青究竟作出了什么詩,竟讓周教諭都有些失態(tài)?
要知道,方才解臨璋做的詩在他們看來已是非常不錯,可周教諭依然淡定無比。
難不成,徐長青這首詩比那首還好?
還是說寫的很爛,讓周教諭都忍不住了!
“咳咳!”看了一會,周教諭終于回過神來。
他捋了捋頜下長髯,讓心情平復(fù)下來,把這詩作緊緊地按在桌上,對著在場眾考生道:“諸位,你們可以過來一觀?!?p> 徐長青則有些疑惑,剛剛周教諭看了別人的詩,都是讓他們?nèi)鏖啞?p> 怎么到了自己這,就讓別人過來看了?
眾學(xué)子也驚詫莫名,離得近的幾人當(dāng)即起身,來到桌案前。
他們看到這詩之后,頓時如周教諭一般,頓在了原地。
“請前面的兄臺幫忙念一下吧!我等也想拜讀咱們這位案首的大作!”陳嵩在后面大聲諷刺道。
可前方竟然無一人理會他,這讓他臉色一沉。
越來越多的人圍攏到桌案前,想要一觀徐長青的詩作。
連徐長青本人都被擠了出來,讓他有些愕然。
解臨璋也費了一把力氣,擠進人群中,看到這首詩后,不由得高聲叫了起來。
“這詩寫的……文采斐然!文采斐然!妙極??!”
吳山也細(xì)細(xì)品讀了幾句之后,不由感嘆:
“全詩無一詞寫美人,但我卻看到這柳樹好似亭亭女子,立在眼前!詠柳居然還能如此新穎,在下見識到了!”
“吳兄你這就偏頗了”一旁有人同他說道:“以在下看來,這‘四月春風(fēng)似剪刀’才是最妙的!”
“非也非也!此句雖妙,但比之上句還是……”一向淡定的吳山也與人爭執(zhí)了起來。
眾多來自六國的學(xué)子仿佛忘記了自己原先的立場,而是激烈地討論起這首詩詞本身來!
而一些武國學(xué)子見到這一幕之后,則是有些懵逼。
這還是剛剛那些高傲飛揚,瞧不起他們的六國人嗎?
怎么見了徐長青這詩,就跟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人一般?
有個武國學(xué)子從圍觀人群中拉出一個六國學(xué)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徐長青的詩真的有這么好?”
“你懂什么?”回過頭的那個六國學(xué)子當(dāng)即破口大罵:“這種高雅之作,豈是你們武國人能欣賞的?”
說完便一頭鉆了回去,又與別人爭論起來。
那武國學(xué)子也沒生氣,而是摸了摸鼻子,有些疑惑地?fù)蠐项^道:“我尋思,這詩不就是我們武國人寫的嗎?”
不管人群如何波動,可周教諭的一雙手卻始終壓在那紙張上,穩(wěn)若泰山。
每當(dāng)有人嘗試想拿起這首詩時,周教諭便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那人便嚇得一哆嗦,訕笑地收回了手。
陳嵩在外面看到這等景象,臉色發(fā)青,在他身旁,還有金成峰的那三個同鄉(xiāng)。
張全見前方的場面熱烈到這種地步,不由有些憷頭。
他轉(zhuǎn)身對陳嵩道:“在下的同鄉(xiāng)金兄還在大獄中,生死未明,去州城上告一事,看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p> “在下先行告辭!”他拱了個手,不待陳嵩回復(fù),連文會也不參加了,直接轉(zhuǎn)頭離去。
他的兩個同鄉(xiāng)也急忙跟上了他。
陳嵩剛待開口,就只能看到他們?nèi)说谋秤傲?,這讓他更是氣的一陣哆嗦。
“無膽鼠輩!真是無膽鼠輩!”
然而,無論他再怎么罵,這三人也不理他了。
“都退開!都退開!!”
人群的最中心,周教諭終于忍不了這些擠來擠去的人。
眾多學(xué)子這才回過神來,悻悻地退開,其中一人還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一只腳踏在桌案上。
看著周教諭發(fā)黑的臉色,他訕笑了一聲,急忙退開。
直到這時,周教諭才面色稍緩,對在場眾人道:“諸位覺得,此詩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