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路遇土匪
溫情是真受不了沿路的吃食,實在是干巴巴的吃到嘴里一點味道都沒有,享受美食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沒有美食的攝入,連心情都變得煩躁。
關鍵是一直干巴巴的,連帶著便秘!
溫情趁著岑夏休憩時,進入空間里,找了半天沒找到治療便秘的藥。她只能選擇多喝水,水一多,如廁便多,周圍又多是男子隨行。
雖說有牛車掩護,可這一系列的不方便叫溫情的心情更郁結(jié)了!
剛開始她決定去漠北時,就覺得這就相當于是現(xiàn)代的徒步旅行,能旅行是一件多么愜意的事情啊,畢竟她在現(xiàn)代那么忙碌也沒掙著錢旅行。
沒成想穿書了,還穿出個旅游來了!
然而,真正在途中時,溫情覺得這相差也太大了!
簡直要了她寶貴的老命!
歸根結(jié)底,這些都是窮惹的…
岑夏眼見著溫情的不高興,作為家仆只能變著法的哄著溫情。
溫情看著面前忙前忙后,那張小臉最多也就十七八歲模樣的岑夏,驀然有些心疼。要放在現(xiàn)代,岑夏也是別人家的乖寶寶啊。溫情畢竟不是古人,做不到對岑夏有意的討好裝作視而不見,沒辦法真把自己當主子把別人當奴才,索性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在補眠,閉上雙目眼不見為凈。
牛車雖說搖搖晃晃,可一路載著她們平安過了昌松、西郡,又穿過了武興,路遇長河,又轉(zhuǎn)為水路。帶領商隊的俞領軍在當?shù)刈饬舜弧?p> 北涼的船只看起來真叫人害怕,那哪里是船,明明就是小舟,可這時候也沒選擇了,溫情上了小舟就緊張得一日未閉眼,她不懂水性,是個旱鴨子!
小舟在長河上搖搖晃晃地呆了整整一日才到達對岸的武威。
剛上岸,溫情沒吐,這老牛竟然吐得直接栽倒在地。
溫情因著老牛栽倒在地,她直接從榻上滾到了地上,嚇得俞領軍魂飛魄散,當即讓人停下休整一日了再走。
溫情撞到了老腰,本就因長途跋涉要廢了的老腰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累得連寬慰的話都懶得跟岑夏講了。
想想也罷,岑夏這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就憑她那三言兩語便能糾正了那她就不是岑夏了。
俞領軍名叫俞誠安,和樓沿是一個營里出來的,當初蕭世子作戰(zhàn)時,被提拔上來,和樓領軍各分管一個營,野外行軍打仗經(jīng)驗豐富,在接到送溫姑娘前往漠北時,那臉色黑得就跟丟在糞坑里的石頭一模一樣。
一路上也沒個好臉色給溫家六姑娘。
岑夏不知道多少次想跟俞領軍理論了,都被溫情阻止了。溫情心里有數(shù),這俞誠安和樓沿是好兄弟,俞誠安對自己如此,樓沿絕對功不可沒。不過,溫情無所謂,俞領軍臉色臭歸臭,一路上還是盡心盡力,打點周遭,否則以現(xiàn)下這般不安穩(wěn)的世道,她們都不知道要死幾回了。
俞誠安帶著人扎營的周遭巡視了一圈,便回到牛車邊,朝著溫情說道:“六姑娘?!?p> 溫情的矮幾上放置著竹簡,她正用筆在上頭寫寫畫畫,聽到俞誠安喚她,她朝著岑夏示意了一眼,岑夏攙扶著溫情下了牛車。
“俞領軍?!?p> “過了武安便是潘禾地界,進入潘禾就相當于入了漠北邊界,再往西便是匈奴邊境,這邊和潘禾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漠北連年征戰(zhàn),民不聊生,潘禾更是深受影響,這一路怕是不穩(wěn)。依屬下看,這老牛若是恢復得快,咱們明日一早便早些出發(fā)?!?p> 聽著俞誠安的擔憂,溫情凝了凝眉心朝著他所介紹的位置看了眼,心中對整個北涼版圖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以北涼都城為中心,一路向西,實則也并不是一直往西,而是更偏向于西南位置,有些地名與后世的北涼不謀而合。說起潘禾,倒是叫溫情想起了一面之緣的顧淑琴,那兒是顧淑琴的出身之地。
她假死發(fā)生得太過突然,連說好的兩天后向顧府下拜帖都沒來得及。也不知今生她們能否有緣再見。
溫情思及此,搖了搖頭。
俞誠安見狀,眉心驟然蹙得更緊了,深邃冷寒的眸光緊盯著溫情。
溫情倏地反應過來,看了眼俞誠安又黑了幾分的臉色,再想起自己剛剛搖頭的動作,立即明白俞誠安應該是誤會了,連忙解釋,“好,俞領軍,您看著安排?!?p> 俞誠安一頓,臉色又一轉(zhuǎn),抱拳作揖道了聲是便下去安排去了。
溫情看了眼俞誠安寬厚的肩膀便收回了視線,她穿進的這個朝代和她歷史上所學的朝代一個都對不上,地名有相似之處,可這北涼的都城卻不是姑藏,北涼的皇帝也不是沮渠蒙遜,武興與武威之間更沒有一條名為長河的大河…
說到這個長河,溫情倒是覺得這條河應該叫長江,如果這條河是長江,就感覺有點兒對了。后世的歷史中,長江中下游地區(qū)生產(chǎn)力發(fā)展相當滯后,直到唐代安史之亂后才超過了北方的發(fā)展。
如果按照歷史年限計算,后世的北涼距離唐代還有好幾百年不止——
不過,長江中下游有個最大的優(yōu)勢,那就是平原地區(qū)較多,若是在這兒扎根,定是能為后世闖出一番事業(yè)!
溫情只想到此,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的,渾身的不得勁去了大半,連便秘這事也忘了。
只可惜,夢想總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是如此骨感!
剛過丑時,牛車外邊傳來一陣雜亂聲,剛剛瞇眼的溫情精神不由得一震,翻身自塌上起身,岑夏人已出了牛車,詢問車夫。
溫情隱隱聽到交談聲。
“是土匪幫子,燒殺搶掠回窩了。”車夫壓低了聲音跟著岑夏說道。
“土匪?”岑夏捂著嘴巴驚呼道。
“莫怕,有俞領軍在?!避嚪蛎Φ溃p目警惕地注視著俞領軍交涉的情況,看了會,見岑夏仍舊蹲在他旁邊,連忙又道:“岑姑娘,你怎么還在這?趕緊進牛車里去,這土匪最喜歡細皮嫩肉的小姑娘了?!?p> 岑夏一聽,臉色倏地白了,喉間沒忍住發(fā)出一道驚嚇的顫音,“啊——”
緊接著,掀起簾子便躲進了牛車里,滿臉驚懼地看向溫情,害怕地說道:“姑娘,是土匪!我們怎么辦?”
溫情心頭也是一緊,這些個情景從前也只在電視上見過,看的時候只覺得相當刺激,這自己真正碰上了,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溫情只覺得手心里全是汗,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簾縫隙往外看去。
夜色很深,只看得到遠處人影幢幢,高舉的火把在寒風里竄動著,前面是高馬人頭,那幫人囂張地吹著口哨,在夜色里奔馳…
溫情只覺得后脊一涼,腿下一軟,跌倒在地。
岑夏一個激靈,連忙上前扶住溫情,“姑娘——沒事吧?”
溫情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剛剛就覺得前面突然掃來一道森然的目光,那目光冰寒得叫人不寒而栗,溫情毫無防備,嚇了一跳。
等反應過來時,想想覺得自己至少也是來自幾千年后,什么沒見過,怎么就怕成這般了?
太沒骨氣了。
溫情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找了個借口道:“沒事,腳絆倒了?!?p> 岑夏扶著溫情坐回塌邊,又給溫情倒了一杯白水。
恰在這時,牛車邊傳來俞誠安的聲音,“六姑娘,看來咱們不能駐扎在這兒了,這幫土匪必定是剛剛搶掠回來,咱們必須立刻啟程,省得夜長夢多?!?p> 溫情聽后,贊同道:“好,馬上離開?!?p> 俞誠安得令,立即召集底下人連夜收拾啟程。俞誠安這種做法并不是說他孬,他的任務就是護送六姑娘到達漠北,而且他珍愛他手底下的每一個兵,能避免打打殺殺便盡量避免。
可憐了老牛還在生病之中,就被車夫驅(qū)趕上了路。
溫情默默念叨,等到了漠北,她必定好好犒勞這匹跋山涉水的老牛!
牛車顛簸搖晃,溫情和岑夏了無睡意,兩人大眼瞪小眼,擔心了一夜,直到太陽自地平線升起,天幕亮起一道光線來,溫情才打了個哈欠。
俞誠安眼見著天光大亮,緊繃著的神經(jīng)也稍稍放松,看了眼底下人一身疲憊風霜,一道命令下去,所有人整頓休息補充食物了再上路。
溫情感受到牛車停頓了下來,便掀起簾子朝外看了一眼。
外頭已是晨光普照,依舊寒風瑟瑟,可明顯天氣要比北涼城的冰冷好上幾分。俞誠安甩了馬鞭,馬兒朝著溫情走來,“六姑娘,咱們一夜行了十公里,等將士們稍作休息便立即上路?!?p> 溫情掃了眼周圍有條不紊的將士,點頭應道:“好?!毖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著俞誠安道:“俞領軍,還有一件事。”
俞誠安皺著眉峰,眉宇間掠過一絲不耐煩,言語卻也算恭敬:“六姑娘,請說?!?p> 那絲不耐煩溫情當然沒有錯過,溫情只當沒看到,“麻煩俞領軍為我和岑夏找兩套男裝來,這兒到達潘禾不遠,等到下一站,幫我們把牛車換成馬車,我們盡快進入漠北,也好少些事端?!?p> 俞誠安一聽,眉峰倏地一松,面露些許訝異,“騎馬?”
“是,這兒到達漠北快馬加鞭,最快多久路程?”
“最快也需兩日?!?p> 溫情心中暗暗嘆息一聲,“行,就這么決定吧?!?p> 兩人正在說話,就聽一道亂馬嘶鳴聲由遠逼近,馬蹄聲“嗒嗒嗒”地像是砸在大家的心臟上,正在整頓的親衛(wèi)們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空氣倏地像是凝滯了一般。
俞誠安眉峰一緊,臉色一僵,大喝一聲,“不好!土匪追來了!快!馬上走!”
話才說完,那首領赤馬帶著隊伍將溫情他們繞成了圈,囂張的大喝聲,挑釁聲響徹天空。
俞誠安手底下的親衛(wèi)以牛車為中心圍成了一圈,一個個手里拿著尖刀對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們。
空氣里倏地迸射出冷兵器摩拳擦掌的火星子,氛圍壓抑得讓人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俞誠安神色肅穆,猛地拉住簾子將溫情往車里頭一推。
可是溫情再怎么躲藏,都被那坐在赤色大馬上的男人看了去,旁邊棕色大馬上的男人賊眉鼠眼,笑起來時雙眼瞇成了一條線,卻根本遮掩不住那鼠目里的邪惡之光。
“大哥,我猜的就是沒錯,這牛車里就是藏了個小妞。”
“大膽!”俞誠安挺身而出,健碩的身軀擋住了那賊眉鼠光。
“刑叢山!你且收斂著點,別忘了規(guī)矩,我們只斂財!”赤色大馬上的男人音色冷冽,眼眸深幽如潭,只一道眼神便叫說話的刑叢山閉了嘴。
刑叢山雖閉了嘴,可臉上卻是不甘。
男人可管不了刑叢山在想什么,淡眸掃向俞誠安。
俞誠安和以往被截住的商人不同,他那張粗獷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相反相當鎮(zhèn)定,厲眸堅韌地同他對視,能和他這般對視的男人著實不多。
男人猜想,這人絕非只是商人那么簡單,他的淡眸掃向牛車,里面的女人又是誰?
男人微微怔了怔,他好奇這些做什么?
是日子不夠活了?!
男人棱唇微勾,薄唇輕啟,“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從來不是大事。
俞誠安出北涼城的時候就被蕭世子交代了準備這部分的銀兩,所以面前的男人這樣說,立即示意親衛(wèi)掏出準備的銀兩,雙手奉上,嘴里也恭敬地說道:“這位大哥,我們自北涼城而來,投奔漠北親戚,路徑貴寶地,請大哥高抬貴手,放我們通行?!?p> 男人示意了眼刑叢山,刑叢山打馬過去,雙眸掃了眼托盤上的金子,這年頭,最值錢的還是黃金,往日通商基本是以物換物,大部分是以棉帛等物,輕笑了一聲,伸手便接在了手里,又打馬回到男人身旁,喚了一聲,“大哥?!?p> 男人目光始終盯著俞誠安,淡眸瞥了眼收獲頗豐的金子,張口道:“回!”
刑叢山將金子全數(shù)收進胸口,心有不甘地朝著牛車望了眼,打馬跟上了跑在前頭的男人。
馬近了,刑叢山才大聲說道:“大哥,怎么那么輕易放人走了?這可是口大肉!”
男人瞥了眼刑叢山,音色清冽,“他們是兵!”
刑叢山愣了愣,“……”
-
坐在牛車里的溫情渾身緊繃著,特別是剛剛那道幽深的視線掃來時,她連呼吸都屏住了,就怕這些個土匪一刀就捅了她的小命,或者押著她和岑夏去了土匪窩子,做了壓寨夫人…
要真做了壓寨夫人也就算了,要是遇上那些個無良的……
她現(xiàn)在就是個隨波逐流的浮萍,一點風浪就能淹死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強大起來之前必須把小命茍住咯!
還好只是破財消個災罷了。
溫情見土匪都走了,連忙和俞領軍說道:“趕緊備馬離開!”
金酒香
感謝推薦票哇~ 這里說一下哦,我寫的女主不是吊炸天的那種女主。 她就是一個慢慢成長,在亂世中摸索不斷改變現(xiàn)狀,提高生產(chǎn)力的女主。 所以遇到土匪肯定是躲著的。 不過這個土匪頭子是個男配,后面會慢慢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