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鐵孤行的房間內(nèi)還是燈火通明,他坐在上首,臉色凝重,不發(fā)一言。
而坐在他下首的是一個相貌有些陰柔的男子,只見他雙目之間閃爍著森森寒光,仿佛一個女人一般玩弄著他的兩只瘦骨嶙峋的雙手。
男子看了一眼鐵孤行,陰陰地說道:“鐵族長大半夜不睡覺,請我過來,原來就是為了這些瑣事?!?p> “瑣事?”鐵孤行一聲冷哼。
男子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的顧慮,現(xiàn)在鐵陳兩家分庭抗禮,對于陳家來說恐怕沒有什么問題,而對于鐵家來說,確實會有些顧慮。分庭抗禮,意味著競爭,意味著鐵家的收入由原來的全部降到一半。我知道鐵族長在想什么,如果我走了,那么鐵家就會再次被打回原形,而那時陳家如果再趁你病,要你命,你們鐵家就真的要一蹶不振了?!?p> “不錯,你分析的很透徹。這也是我大半夜將你請來的原因。我鐵孤行做事一向不留余地,講究的就是斬草除根。我要將陳家連根拔起,讓他一蹶不振。我們鐵家在丹藥領域,雄霸整個天霜城。這是我的雄心,你在來之前,早已知曉。”鐵孤行冷言冷心,仿佛一塊堅硬的精鐵一般。
男子說道:“鐵族長心黑手狠,確實當代梟雄。鐵家在您的領導之下,必會崛起,鐵族長不必過分擔心。分庭抗禮之勢早在我預料之內(nèi),陳家底蘊深厚,我在煉丹之時就知道陳家會有人才,煉制與我相近的丹藥。”
“哦?你已經(jīng)猜到了?”鐵孤行得知男子早有所料,臉色略微轉和。
男子道:“明天,鐵族長就可以派人去和陳家講和,劃分經(jīng)營范圍,將分庭抗禮之勢延續(xù)下來?!?p> “你要我講和?”鐵孤行半信半疑地說道。
“不錯,講和。只有講和,才能消除他們的戒心,才能有機會發(fā)展我后面的計劃?!蹦凶影盐帐愕卣f道。
鐵孤行看了一眼男子,只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只好照辦。
男子繼續(xù)問道:“鐵族長可查出是陳家哪位煉丹師煉制出來這種丹藥?”
“并不是陳家中人,而是張家人?!辫F孤行臉色再度陰沉下來。
“哦?張家向來以鑄造兵器見長,什么時候出了一位煉丹師?這件事看來很是奇怪?!蹦凶佑行@訝地說道。
鐵孤行說道:“擺在你面前就是我剛從集市中買來的丹藥,先生可以品鑒一下。”
男子拿過桌子上的瓷瓶,將里面的丹藥倒出來,仔細聞了一下,自顧自地說道:“從丹藥的成色看,這個人已經(jīng)初窺二品煉丹師的門徑了,而且兩種藥材結合的很好,其中隱含大氣磅礴之勢,顯然是出自男子之手,而丹藥藥性溫和,顯然其煉丹師的歲數(shù)并不大,應該是一個年輕人。所用煉丹的法門,也是出自陳家一路,看來這個人與陳家有莫大的關系,不然不會得到這獨有的法門。”
“先生,光是從丹藥上,就能分析出這么多,在下確實佩服?!辫F孤行此刻心情稍轉,所以語氣上也溫和客氣了許多。
男子說道:“見丹如見人,丹藥在手,對方如何,我也能猜出一二。只不過,令我奇怪的是,這個人居然能有如此精神力,生產(chǎn)出這么多這種丹藥,確實是一個不可小覷的角色。鐵族長對這個人,還有什么其他的了解嗎?”
“先生大體說的不差,煉制丹藥這個人,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叫張毅,是張家族長的親孫子,與陳家族長陳無為的孫女有些往來,二人似乎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此事一出,陳無為對張毅這個小子,青睞有加,推崇備至?!辫F孤行一板一眼地陳述道。
“哦。看來這個小子不簡單啊,在我之前的計劃之中,確實沒有想到他,他是我計劃之外的人物,所幸的是他并沒有影響大局,計劃照常進行,只不過我們要小心提防此人?!蹦凶诱f道。
鐵孤行見男子說完,終于放下心來,不由得拱手道:“一切拜托先生了?!?p> “族長不必如此,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沈破軍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徒?!蹦凶宇D時之間,豪氣干云。
情況與鐵孤行與沈破軍說的一樣,第二天雙方議和,各自劃分了經(jīng)營的地域范圍,而且鐵家為了降低姿態(tài),而稱呼陳家為老大,承認了陳家在丹藥方面的領袖地位。
陳家知道鐵家有三品煉丹師坐鎮(zhèn),所以與其議和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鐵家在一些方面給出了應有的尊重,陳家也就順其自然地與其成為了互不侵犯的競爭對手。
如此過了一段日子,張毅與陳熙蕾之間的感情,也在日常的接觸中悄然升溫。
張毅雖然不想如此,但是面對如此惹人憐愛的女子,張毅也只能見步行步。
張毅一方面安撫春梅,一方面還要顧及陳熙蕾的感受,而其他的時間則要練功、用石珠化解身上的毒藥,雖然有些忙碌,但也算充實。
日薄西山,張毅剛剛送完陳熙蕾返回到自己的小樓,只見陳沖站在練功場上,神情嚴肅地等著他。
張毅不敢大意,施禮道:“陳沖師傅?!?p> 話音剛落,陳沖一個箭步,就搶到了張毅的面前,施展出他在軍隊之中專門用來擒拿的敵人的截脈鷹爪手,向張毅的命門扣去。
陳沖的動作極快,張毅根本就沒有反應的工夫,自然而然地施展出巨象拳。
張毅奇經(jīng)八脈早已通暢多時,其他支脈也在逐漸暢通,所以此時施展出來的巨象拳更加虎虎生風,厲害非凡,絕不會昔日在芒山所能比擬。
只見張毅身手矯健,用拳對爪,直接向陳沖轟去。
幾個回合下來,陳沖絲毫沒有占到便宜。
陳沖立定身子,開懷大笑道:“好小子,這么長時間不見,你的工夫還真沒有落下,不枉我和你父親對你的教導?!?p> 張毅也收回了氣息,說道:“是多謝陳師傅的教導,毅兒時刻不忘大志?!?p> “毅兒,說的好!男子漢大丈夫,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底!”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只見一個中年男子身著灰衣,面容有些頹然站在門口。
張毅轉頭看去,大聲喊道:“父親,你怎么來了?”
這個中年男子就是張毅的父親,張?zhí)煊怼?p> 張?zhí)煊磉~步進來,說道:“毅兒,我這次來,一是想看你的武技進展如何,另一個是想問你一下關于陳小姐的事?!?p> “陳小姐?”張毅沒想到這件事都傳到了父親的耳朵里,自己與陳熙蕾的事,自己還未及稟報,沒想到倒讓父親親自跑過來詢問。
張毅著實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爺爺已經(jīng)跟我說了,他的意思是希望你和陳小姐在一起,我來是想問問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如果你對陳家小姐有意,我和你爺爺就為你主持婚禮,讓你們早日完婚。如果你對人家沒意思,我就幫你回絕了你爺爺,你也要跟陳小姐保持距離,這樣對你,對她都好?!睆?zhí)煊碚Z重心長地說道。
張毅聽到自己父親的話,自己也有些楞了,他一時間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樣的。若說是對陳小姐有情,而自己心中確實沒有那種感覺,若說沒有,自己每當看見她時,都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沖動。
到底何去何從,張毅確實很難快速地下結論。
愛情本就是一件不太能厘清的事情,況且張毅只有十五歲,他又能夠懂得多少呢?
張毅只得說道:“父親,我和陳小姐的關系,一時間確實很難說清楚。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才好下決斷,您也不想我因為一時的草率,而做出令兩人都痛苦的事情吧?!?p> “你能這么想,為父我也就放心了。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好了,這件事說完了,我們來說正事吧。我今天來要教你龍象功中的其他的武技。巨象拳只是初級,還有很多高深的武技,你還沒有學呢。”張?zhí)煊碚f完,隨手做出了幾個動作。
張毅在一旁看的透徹,這幾個動作出手很是刁鉆,而且極為精妙,絕對上乘武技。
張?zhí)煊斫忉尩溃骸爸皇驱埦碇械奶祛盖荦埞Γ瑢iT用來擒拿敵人。如果你發(fā)現(xiàn)對方有用,不能輕殺的時候,就可以施展這套武技,將對方擒拿下來。”
張?zhí)煊碚f罷,又一一演示給張毅觀看。
張毅自從打通了奇經(jīng)八脈之后,身體的靈敏程度較之以往提升了一倍多,所以他很容易就將張?zhí)煊硭淌诘奶祛盖荦埞Γ兪斓匮菥毩顺鰜怼?p> 張?zhí)煊砜粗鴥鹤拥倪M步,不禁感嘆,這還是之前那個被人稱呼為廢柴的兒子嗎?現(xiàn)在絕對可以用“驚才絕艷”來形容。
陳沖見張毅練得起興,自己也一時技癢難耐,用他截脈鷹爪手對張毅天罡擒龍功,在兩人境界實力相當?shù)那闆r下,陳沖發(fā)覺自己千錘百煉的擒拿法,竟然在對方面前走不過十招。
天罡擒龍功的精妙之處,確實令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