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看樣子我是中了幻術(shù)......”
楊之平感覺到了不對勁,死又死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
恨意完全不能用原有的方式發(fā)泄,越是掙扎,遺忘得反而越快。
就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一用力,只會沉得更快。
“怎么,剛才的氣焰呢,畏首畏尾可不是你的作風(fēng)?!?p> “你想逼本座出手,本座偏不出手?!?p> “嗤,以為這樣子本座就沒辦法了嗎?”
布魯絲輕耍手臂,氣波蕩在周圍的空氣中,灑出點(diǎn)點(diǎn)金光來,慢慢匯聚成一支短笛。
“既然你已放棄,那便去吧?!?p> 呼......
一陣陣清脆的笛音,還沒等楊之平反應(yīng)過來,便被送回了破布鎮(zhèn),周圍的場景瞬間變化,看不出絲毫貓膩來。
“怎么回事,怎么又回到了這里!”
楊之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說不敢相信居然又回到了這里。
“這種鬼地方,我可得趕緊離開......”
不死不滅,根本沒法施展,而場景的變換又令人眼花繚亂,根本摸不清東南西北。
要是被困在這樣的地方,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越想越后怕,楊之平幾乎感受到了這一切的恐怖之處,原以為最多也就是死亡才來得恐懼,誰成想不死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火速趕路,一直朝著云彩平鋪的方向追去。
借助天空的顏色,楊之平很容易辨認(rèn),自己正朝著同一個方向火速飛行,身邊的破布山正一座座瘋狂往后倒。
呼!
一口氣不知道趕了多久,恐怕都快有半個云洲大陸了,他默算著,然而眼前的景象仍然在破布村中。
“怎么可能!”
觀察天空,依舊如此,稍稍緩了兩步就像是被場景給追上了,周圍毫無變化。
“居然出不去!”
他感到異常絕望,怪不得連魔神都會被困在這里......
“冷靜,楊之平,想想,到底該怎么做!”
他回想起南瓜人的忠告。
“要想出去,需要到函仙谷;要去函仙谷就得經(jīng)歷遺忘的苦痛?!?p> “難道是要讓自己的記憶一點(diǎn)點(diǎn)消磨......”
楊之平似乎找到了問題的所在,想想也是如此,方才的布魯絲讓自己死命想起什么來著......
“等等,我居然忘記了?”
記憶中方才的對決只剩一個光影,半點(diǎn)印象都搜索不到。
“果然......”
遺忘之地,要想走出去就得先忘記自己!
感覺天都塌了下來,楊之平不敢想象,若是一個人忘記了自己,這該是怎么樣的場景。
也難怪南瓜人他們試圖去尋找捷徑,只怕遺忘的路沒那么好走......
周圍寂靜無聲,似乎在讓楊之平仔細(xì)聽清自己的內(nèi)心。
滴答,滴答......
一陣陣煩人的滴水之音不斷浮現(xiàn),將思緒攪成一鍋粥來。
“煩死了!”
似乎被催促著,楊之平這才想起,時間正在悄然流失,眼下可不是猶豫的時候!
他似乎想得很通透。
“失去一點(diǎn),應(yīng)該沒什么的,只有不忘記自己是誰!”
“布魯絲,來吧,讓我痛快打一架!”
宛如壯士斷腕,楊之平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到函仙谷,早日回到云洲大陸去。
周圍的破布像是腐爛了一般,慢慢蛻變成殘?jiān)宓膱鼍啊?p> “果然是這樣......”
知道了遺忘之地的秘密,楊之平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看來,你已經(jīng)想清楚了?!?p> “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在遺忘之前,也要打個痛快!”
“爽快!”
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招上盡顯心意,過招數(shù)千回合,似乎有使不完的力。
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仇恨被抽離了個干凈,楊之平拼命去尋找著自己的記憶,卻發(fā)現(xiàn)只有些零星片段。
“仇恨的記憶這么多,可真是所見的第一人......”
就連布魯絲也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會活成仇恨的容器,這究竟是多悲哀的一件事情啊!
“我叫楊之平,我叫楊之平......”
楊之平竭力呼喊著自己,生怕忘記了自己的姓名,他大汗直流,身體從沒有這般輕松。
“那個,為什么我提不起一點(diǎn)點(diǎn)的力氣......”
記憶中的自己可是一個很強(qiáng)大的人,偏偏怎么也記不起這一切,他恍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身體分外輕盈。
“這種感覺,好舒服......可為什么我的內(nèi)心如此空蕩......”
他感受到身體如沐浴在春風(fēng)之中,然而殘缺的記憶讓這完整的軀殼如同遺棄的垃圾一般,殘缺地存在于此。
“遺忘的滋味如何?”
“咳,不過如此,本座是楊之平,本座是楊之平......”
始終嘴硬著,楊之平生怕布魯絲再使出什么花樣來,讓自己連最后的殘存都忘記了。
“權(quán)且當(dāng)你過關(guān)了.......”
氣波中緩緩蕩出一陣光來,與南瓜人如出一撤,浸入楊之平體內(nèi)。
“祝你,好運(yùn)?!?p> 或許也是夾帶著布魯絲的些許祈盼,他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周圍的殘?jiān)缮狭艘粚踊疑?p> “這就,結(jié)束了......”
楊之平看了看前方,在不遠(yuǎn)處,一道光開出個門來,看樣子是出口。
站立!
他第一次感覺到眼睛到地面的高度是如此之高。
一個恍惚之間,差點(diǎn)摔了個跟頭。
遺忘了所有仇恨,他整個人都空虛了。
“要出去,一定要抓緊時間......”
趁著最后殘存的記憶,楊之平爭分奪秒,向著光門而去。
眼前的視線緩緩亮堂了起來。
這是一片地勢低洼的峽谷,看得出來被別有用心地裝飾過,一望無際的草,向著遠(yuǎn)處鋪開。
等等!
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一切沒那么簡單,在遠(yuǎn)處,突兀起來的綠意與草綠格格不入。
“究竟是什么......”
楊之平向著前方趕去,周圍的草緩緩枯萎了去,待回頭一看,原先的綠意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草枯。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再回首,眼前的景象早已消失,徒留楊之平一人與半綠半枯的草坪。
“還要我再失去什么呢!”
楊之平可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可以遺忘的。
“哥哥......”
身后傳來一陣輕盈的聲音,是藏在記憶中的某人,待回頭一看,毫無疑問,是成靈!
“要忘記你嗎......故人已矣,欠你的,永遠(yuǎn)也還不了了,倒不如遺忘的好?!?p> 楊之平想起這個當(dāng)初說喜歡自己的姑娘,偏偏夾在成人杰與自己的中間,若是沒有那么多隔閡,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遺憾了。
長平峽谷一戰(zhàn),偏偏舒清月死在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