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yáng)州大營,副將姓龍,單名一個惘字,是沈家的姻親,大夫人沈家的旁系的女兒,近親還輪不上他。
大營其他有些實權(quán)的雜號將軍,要么是揚(yáng)州豪門親眷,要么是勛貴遺系,揚(yáng)州是鎮(zhèn)國公牛清揚(yáng)起家之地,歷代傳承而不衰,以他們一系最多。
只不過近幾十年來,皇帝多次南下,自然免不了打掉一些關(guān)聯(lián),所以如今揚(yáng)州才能這般,與其他地方比好上許多了。
可那些鎮(zhèn)國公舊部,只要滅不了他們滿門總是壓不住的,高處的現(xiàn)在雖是趕不上,可下面根系多了也不可小覷。
“咚!”
“咚!咚!”
“咚!咚!咚??!”
揚(yáng)州因特殊環(huán)境,可比金陵好的不止一點(diǎn),最起碼這三通鼓罷,該來的都來了。只不過………
“這盔甲忒也小了”
“哈哈,你長大公子再長兩斤肉這盔甲怕都是裝不下了”
“啐!修說勞資!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回去時就看到你從春香樓跑出來,這會兒穿著一身甲胄怕是虛的很吧,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行人在大帳打鬧,本應(yīng)該坐陣主將之位的邢路榮卻還沒到,眾人也習(xí)以為常。
噠咔噠咔~噠~
門外甲胄兵器碰撞,兩隊五十人親兵守衛(wèi)打仗,掀開門簾進(jìn)了內(nèi)帳。邢路榮威嚴(yán)還是有些,一落坐眾人紛紛安靜。
“事情相必你等知曉的已經(jīng)知道了,不知道的我也只說說,朝廷下令,我等即刻發(fā)兵八千去綠林山與金陵大營一起剿匪!”
“哈?將軍,為何要與那金陵大營一起?他們甚么莫樣,以為這南邊誰不知道,盡是些臭魚爛蝦充數(shù)”
邢路榮一說完其他將領(lǐng)也是紛紛點(diǎn)頭,金陵大營的家丁兵,除了上面不知道,下邊那個不曉得,真與他們一起保不準(zhǔn)還要壞事。
“就是!將軍俺可是聽說,那金陵新的守備將軍乃是繕國公府的石飛武,他可與咱們揚(yáng)州的不太對付”
開口的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兩個國公府二百年下來,狗屁倒灶之事不少,吵來吵去都是為了那點(diǎn)利益,到了如今頗有些不相往來了。
邢家倒是不跟他們搭嘎,說起來跟賈家榮國有些香火,有一只邢家的女兒嫁給了賈赦,不過那一只是金陵邢,跟他這揚(yáng)州邢有些遠(yuǎn)了。
可他如今位居要職,可不是那些沒落親族可能比的,見下面吵鬧,他抬抬手止住爭論。
“修要吵鬧,綠林山匪眾多,咱們說是聯(lián)合剿匪,難不成還真能住一個大營不成?”
他這一說眾人才安靜下來,也是綠林山主要的幾個寨子都相隔甚遠(yuǎn),除非他們有個能人把人給聚集起來,那還真就可能住一個大營。
不過這可能么?山匪還能通力配合,在座的是不信的,他們這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合作起來都陰謀詭譎,齷齪不斷,更何況山匪強(qiáng)盜?
“左右大營,出三千人!中路大營出兩千精兵!至于押送資重的我就費(fèi)些心力罷”
邢路榮一說完,好多將領(lǐng)心里腹誹不已,你他娘的吃了口最肥的肉,還好意思說廢些心力?
那些丘八岢勒的狠了,是會出事兒的,可這些民夫泥腿子,要么是莊子的要么是花些錢雇來的,至于最后給多少還不是看邢路榮心意。
這八千人起碼都要一萬以上的民夫運(yùn)送物資,這一把邢路榮是發(fā)財了,幾年也遇不著這么好的差事兒。
“明日一早!整兵出發(fā)!”
邢路榮也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揚(yáng)州大營他最大,也沒什么掣肘,你要是不玩有的是人頂這個坑,直接排案定下出兵事宜。
“喏!”
重將軍還能如何,起身應(yīng)是而已。
眾人走后,他的親衛(wèi)跑進(jìn)來,附耳言語“將軍,外面王公子求見,等許久了~”
邢路榮眉頭一挑,呵~還忘了這個了,這次搞不好進(jìn)項能抵得上邢家一半家資了,想著眉頭越挑越高,隱隱有笑意了。
“去~引他進(jìn)來吧”
揉揉臉讓自己放松,免得待會兒控制不住,親兵領(lǐng)命退下帶人去了。
沒一會兒外面聲響傳來,應(yīng)是那王躍臣來了,邢路榮忙作沉痛狀,站起身來。王躍臣進(jìn)來就噗通跪下,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已然是重禮了。
“王賢侄你這是…”
忙上前將他拉扯起身,不成想這王躍臣雖是書生卻有些氣力,硬不起身而抬頭看著邢路榮。
“邢將軍,此番前來,不為別的只求您能為我王家報仇雪恨!不管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王家府邸雖沒了,可還有許多財物儲藏,我愿意全部出來以資軍餉!”
王躍臣嘴角帶著血,眼里淚忍不輕彈,生生憋著這一口氣,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報仇!報仇!還是報仇!
只恨自己平時對武事頗不上心,到用時方才覺著百無一用是書生,若不是自己有些俊美被邢家小姐看上,怕是連這個機(jī)會都沒有,更別提找山匪報仇雪恨了!
“賢侄說的甚么話來!我家月半丫頭對你是什么心意,要不是最近時日不對趕上陛下要南巡,我早就讓你父母來提親了!咱們一家人何必兩家話!什么軍資軍費(fèi)不相干的!”
王躍臣一愣,怎么說起這個來,他隱約想起這邢路榮不想女兒遠(yuǎn)嫁,想讓他入贅來著,只是說的隱晦他當(dāng)時對那個壯女無意,也沒想過這些。
可如今家里遭此大難,自己要是再入贅了邢家,那王氏豈不是絕后了?
抬頭看著邢路榮,他臉上懇切眼里透光,王躍臣悟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聲音酸澀的說。
“如今邢姑娘還能看的上小生,是我的…我的榮幸,若是大仇得報,我愿意與邢姑娘一起與您…與您敬孝…”
王躍臣是咬著牙說出這一句,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你!哎,說這些做甚,快起來你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大軍就要出發(fā),到時候你跟我一起,看看家中如何安排吧~”
王躍臣往下一墜,無語淚先流,邢路榮搖搖頭感覺這人才,也不似那般好了。
第二日大軍急急出發(fā),蕭河再也不提什么安撫招降了,他同意那些高門士紳也不會同意的,如此就這般吧。
現(xiàn)在壓力來到闖王寨了。
李自成一路上都在想周楚鳴說的驚喜是個甚么?急行軍趕回闖王寨,就收到了朝廷發(fā)了大軍來襲的消息。
一時間寨里人心惶惶,這山匪到底不是些能經(jīng)得起事的,李自成召集山寨里的大小頭目,議事大殿坐滿了人。
“大王!俺看是不必與那幫私鹽販子,泥腿子商議個甚么,又不是沒與那起子碰過,全都是些不中用的”
袁宗第當(dāng)先發(fā)話,他是素來看不上其他兩家的,人多有什么用還不是被他們劫了幾次貨,一聲也吭不著,武夫頭腦。
別人那里是人多,別人是根基穩(wěn)定,不像他們總是靠著劫道這點(diǎn)收入,大軍一圍起來就完蛋了,難不成真還往山里去?
他們心里都是不愿意的,山里本就苦再往深山都成野人了,提也無人提起。
“大王,侄兒倒是建議與他們兩家碰碰頭,看看有什么章程”
李來亨思索一番,覺得這次幾萬人的大軍不是他們那一家能抵抗的,不想被剿滅勢必要聯(lián)合起來。
可這不跟造反一樣了?
這些人心里還是比較抵觸,反賊這種身份,一旦造反是絲毫退路也無了,現(xiàn)在他們要是散了有些人說不定還能過回正常日子,前提是李自成舍得給散伙銀子。
一時間大伙兒也沒說話,互相打量。盧俊義對這些向來是不上心的,愛咋咋地,他心里這會一直在想著周楚鳴這個怪胎,怎就給人那般的壓迫感。
也不知自己跟他能交手幾合,感覺告訴他那人很危險,可心里總躍躍欲試。
李巖,紅娘子,坐在李自成兩側(cè),回來之后是感覺我有些不一樣,也說不上來見二三當(dāng)家不說話,底下的人自然也不說話。
李自成覺著怎么跟獨(dú)角戲一樣,以往他不用主動詢問,李巖自會分析一番細(xì)細(xì)講給他聽。自從去了那勞什子寨子,回來好似就不把他這闖王放眼里了,闖王?哼~
說不定別人怎么恥笑呢。
看了李巖一會兒,他眼觀鼻,鼻關(guān)心。李自成語氣好似平平的來了一句。
“二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也說說,這該是個什么章程?有好主意別藏著掖著,這寨子還是要大家,齊心!協(xié)力,才好!是不是?”
紅娘子這般都聽出味兒,來了更何況李巖?
“大王請看”
李巖擺出三個杯子,大致比劃出三個方位,北邊的亭寨,西邊的巢湖寨,下面就是他們闖王寨了,三個方位大致就是三角。
“這是亭寨,這是巢湖,這是我們,若是大王不想兩家一起,也是無礙大軍必定是先剿除這二家才會到咱們這邊,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李自成倒是聽懂了,亭寨巢湖算是可以做個擋箭牌,可這李巖又賣關(guān)子,若是以前他還覺著這人有些高深,現(xiàn)如今怎么看都覺著是故弄玄虛。
故而也語氣有些不快,李巖也不介意繼續(xù)分析。
“既然朝廷決意要剿滅我等,必然不會只調(diào)動金陵大營兵馬,這最近揚(yáng)州之精銳就在眼前,官府又何必舍近求遠(yuǎn)?”
李巖頓了一下看看在座幾人,都是清河縣剛回來的?!霸蹅冇謩傓k了件大事兒,估計揚(yáng)州兵馬已經(jīng)在路上了,具體如何還請大王定奪”
說完就退下了,大伙互相看了看都有句話在嘴邊不敢言說,都知道大王不太喜歡新立的這個山頭。
如是即墨侯
榜一這個黑粉相親去了,淦! 哇好多捉蟲大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