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一聽就來了氣,張了張嘴想學(xué)著瑞竹的樣子說二小姐沒規(guī)矩,不應(yīng)該直呼郡主的名諱,不過她很快想到了方青羅剛剛的交待,心里不甘的閉上了嘴巴,她其實不笨,她知道如果自己被二小姐抓了錯處處置了,郡主肯定要為她鬧一場,反倒給郡主添更多的麻煩。
方青羅原本是蹲著的,扭頭看到穆以純,她一直覺得這位二小姐的名字有些滑稽,不是她那兩個字不好,而是總讓她想起前世大街上的某個低端品牌。她覺得仰著脖子有些累,便放下手中的草藥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說:“穆以純,你覺得你自己又是什么人呢?倒是你浪費了這樣的好相貌,一開口便氣質(zhì)全無,真讓人乏味啊?!?p> 她說著還在鼻子前面扇了兩下,就好像趕蚊子一般,那樣子和穆以純的暴跳如雷相比,實在太過氣定神閑了。
顧媽媽和瑞竹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兩人都護到方青羅左右,怕二小姐突然動起手來,別人不敢說,二小姐還真能做出這事。
“你說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穆以純叫道,對著身邊的丫鬟命令道:“如意,去給我掌她的嘴,讓她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如意平日里跟著二小姐早囂張慣了,一聽二小姐吩咐了,立即上前一步,剛剛揚起手來,卻突然被人打了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到在地。
“放肆!你什么東西竟敢對郡主動手,我看你是活膩了吧?”瑞竹拿出了宮里的架勢,這些她以往常做,用起來也得心應(yīng)手,就是打人也有講究的,否則怎么能差別把人扇個跟頭呢?
如意被打懵了,穆以純也懵了,回過神來就喊了起來,“你、你竟然打我的人,你不過是個丫鬟,等我告了爹爹再好好收拾你!”
穆以純被瑞竹打人的架勢嚇到了,一時間也不敢動手,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但是她心里不服氣,只暗怪自己帶的人少了,也怪如意太不爭氣了。
“好了,你鬧夠可以滾了吧?別逼我把你打出去!”方青羅冷冷的說道,跟穆以柔還能做做戲,而面對直接撕破臉的穆以純便不用客氣了。
“你說什么?你不過是個亡了國的俘虜,要不是圣上仁慈,早該被送去做軍|妓了,竟然敢跟我囂張,你是忘了怎么掉進湖里的吧?”穆以純氣急敗壞的大喊起來。
啪的一聲脆響,所有人都呆住了,因為這一下是方青羅沖上前扇的,穆以純根本沒想到方青羅會對她動手,一時間也呆住了,等方青羅退回到了瑞竹三人身后才反應(yīng)了過來。
“你敢打我的臉,我跟你拼了!”穆以純尖叫著朝前沖,卻被顧媽媽和瑞竹拉住了,而一旁的如意想來幫忙,卻被芍藥從旁邊“不小心”撞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你才是軍|妓,你全家都是軍妓!”方青羅恨恨的說道,“別跟我提掉湖里的事情,惹急了姑奶奶現(xiàn)在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魚!不知道你這漂亮的臉蛋被魚咬上幾口會怎樣?”說到后面,方青羅臉上露出了壞笑,還舔了舔嘴角,那樣子就好像穆以純已經(jīng)是美味的魚飼料了一般。
原本芍藥說大小姐、二小姐她們曾經(jīng)算計過前身,二小姐更是把前身推到湖里過,卻說是前身自己不小心跌進去的,更害得前身大病了一場。方青羅是覺得欺負前身的人太多了,也怪她自己不爭氣,這仇畢竟不是結(jié)在她身上的,而她這次回府后,二小姐都沒來找茬,她也懶得去找二小姐算賬,但沒想到這二小姐還自己找上門了,竟然拿掉湖里的事情嚇唬她,實在是太好笑了。不,應(yīng)該是真是不想活了!
穆以純沒由來的一陣心驚,嘴上卻不愿輸了陣,色厲內(nèi)荏的嚷道:“你敢!你動我下試試!”
方青羅得意抬起剛剛扇了穆以純一巴掌的右手,還往上面輕輕吹了幾下,好像要把手上沾的臟東西吹掉一樣。
“剛剛不是才動過嗎?難道你還想再來一下?”方青羅壞笑著問。
“你、你有種別躲在丫鬟后面,你出來跟我說話?!蹦乱约儧]有顧媽媽和瑞竹力氣大,根本碰不到方青羅,氣的牙都快咬碎了。
方青羅大笑起來,說:“你喜歡學(xué)瘋狗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想跟你學(xué),我丟不起那人?!?p> 這下子穆以純氣的更厲害了,發(fā)瘋了一樣尖叫著朝方青羅跟前沖,方青羅看著瘦弱,可身手敏捷,穆以純完全沒料到,就又被方青羅扇了一巴掌。
“這巴掌是叫你學(xué)學(xué)乖,出門前記得刷牙,免得一開口就臭氣熏天!”方青羅打完大聲說道。
“賤|人,我要殺了你!”穆以純已經(jīng)快瘋了,歇斯底里的叫著,卻始終碰不到方青羅。
一時間院子里吵的厲害,陸氏派來的四個人也不好繼續(xù)看熱鬧了,只好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
方青羅扭頭看了四人一眼,厲聲喝到:“你們都死哪去了?還不趕緊把這瘋子拖出去,你們要是再偷懶耍滑,這院子也不敢用你們,我立即把你們送回大夫人那邊?!?p> 四個人嚇了一跳,她們要是被送回大夫人那邊,肯定是要挨罰的,她們可是清楚大夫人的脾氣。于是,得罪二小姐跟完成不了大夫人的任務(wù)相比,她們還是選擇了傷害更小的。
穆以純被拖出了流竹居后還在大叫,確實像個瘋子,把聞訊趕來的丁姨娘氣壞了,又不能當(dāng)眾說她什么,只好哄著勸著把人帶回了蘭香院,但是二小姐發(fā)瘋的樣子卻被不少人看到,就差深入人心了。
“郡主你剛剛說的真好,這二小姐不就是個瘋子嗎?”瑞竹一臉的贊同之色,說著還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媽媽和芍藥也忍不住笑了,之前的不快也隨之消散。
“好了,咱們進屋歇著吧,剛剛的事情也別放在心上,就當(dāng)看猴戲了?!狈角嗔_笑著說道。
芍藥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猴子可比她好看多了?!闭f完四人又大笑了起來。
二小姐到流竹居鬧事,結(jié)果被方青羅修理的事情立即在侯府傳了開,陸氏自然最先接到消息,她一邊為方青羅的囂張惱火,一邊又覺得方青羅打的好,因為丁姨娘得寵,她早看二小姐不順眼了,但侯爺偏疼二小姐,她是正室,要做出大度的樣子,不能苛責(zé)庶子女。
二小姐一跟方青羅吵起來,陸氏就收到了信,她本來打算過去管管的,但后來干脆假裝不知道,讓兩個她討厭的人自己斗去吧,只是方青羅斗贏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卻也沒辦法。
蘭芷這些日子又好了一些,淺一些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脫落了,她當(dāng)時在屋里養(yǎng)傷不能動彈,但也聽了大概,后來方青羅去看她的時候,她便勸了起來。
“小姐,不,郡主,容奴婢多說一句,你不該打二小姐。”蘭芷苦口婆心的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今天打了二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過了,唉,芍藥,你也不勸著郡主一些?!?p> 芍藥撅了撅嘴,當(dāng)時那種情況怎么勸,二小姐說的話那么氣人,她都想上去打人了,郡主忍不了也是正常的啊。
方青羅無奈的看了蘭芷一眼,難怪前身喜歡這個丫鬟,這丫鬟跟前身的性子頗像,都是小心謹慎,息事寧人,委曲求全的處事方針,或許前身當(dāng)時的情況確實那樣做會好一些,但她方青羅如何忍的了?要是這樣都能忍了,她就不叫方青羅了。
“蘭芷,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做事也有分寸,今天這事不能忍,而且以后也不需要忍,既然我已經(jīng)醒悟了,就讓自己活得有些尊嚴吧?!狈角嗔_正色說道。
蘭芷見方青羅不聽勸,深深的嘆了口氣,雖然沒再多說,可眼底卻藏了憂色。方青羅見她這樣也是無奈,她知道蘭芷是好心,但她可不想活的像前身那么窩囊,就是沒被人折磨死,也要被自己嘔死了。她囑咐蘭芷好好休息,起身回了房間。
消息在府里傳了起來,第二天榮華居的老夫人就派了得力的嬤嬤請方青羅過去,說是得了上好的茶葉,請方青羅過去喝茶,方青羅聽了心里冷笑,她是病人,還在服藥,喝茶什么的根本不適合病人,老夫人這找理由也實在太不講究了。
“行了,你回老夫人一聲,我待會就過去。”方青羅隨即打發(fā)走了老夫人派來的嬤嬤,那嬤嬤心里不滿卻也記得老夫人的交待,告退了離開。
方青羅慢悠悠的讓人服侍她沐浴更衣,還特意叫了小桂和玉秀去燒水,顧媽媽有些擔(dān)心,悄聲問:“郡主,這去晚了老夫人恐怕要不高興吧?”
方青羅不在意的說:“她要做做樣子,我也得做做樣子吧?否則還沒碰面便輸了一籌了。再說了,她用好茶款待我,我自然要沐浴更衣后去品茶了,這也是我對她的尊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