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是由各種不同文字的竹簡拼湊起來的,仿佛早就有人料到這些會被抹去一樣,精心地把它們?nèi)苛粝聛砹?。里面是在韓國歷史上被抹去的血衣堡女侯爵,以及白亦非等人的生平經(jīng)歷。
這些足以撼動整個血衣堡甚至整個韓國的消息出現(xiàn)在一起,衛(wèi)莊覺得詭異異常,仿佛知道他的到來,專門寫給他看的一樣。
除此之外,他在里面看見了一個名字——景宴。楚地巫族的記載中也有這個名字,此人一手促成了楚國滅亡越國,這本是好事,卻讓鼎盛的巫族從此元氣大傷、一蹶不振。而一本不該帶有任何感情的地方志,立傳之人卻批道:雖為百年間難得之奇才,奈何心術(shù)不正、修習邪術(shù),終為致奸致邪致佞之人。
三個最壞的詞,累累疊加在這人身上,足見當時世人對他的懼恨。
這樣厲害的一個人,卻在如今這副卷軸的記載下,有了因女侯爵死于非命的結(jié)局。
衛(wèi)莊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衛(wèi)莊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拎了壺竊安最喜歡的青梅酒,敲開了竊安的房門。
果然,竊安早料到衛(wèi)莊會來,早早地擺好酒杯,一貫嬉皮笑臉道:衛(wèi)莊兄和我真是心有靈犀啊。
衛(wèi)莊看見她桌子上的包袱,道:又要出遠門?
竊安喝了杯酒,重新滿上,嘆了口氣道:以前行商時喜歡穿男裝,欠了一身的風流債不自知,如今去還些人情。
衛(wèi)莊把卷軸攤開,道:和你打聽一個人,景宴。
竊安笑道:啊,我和你提過他,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和女侯爵一起死在了很多年前的那場大火里,畢竟是個一百多歲的老人,也算是壽終正寢吧。
衛(wèi)莊道:白亦非母子練的邪功,實際是他傳下來的一種叫生死咒的禁術(shù),你知道破解之法嗎?
竊安得意一笑,道:我就會啊。不過他母子倆偷了秘籍卻都沒學會,何談破解?
衛(wèi)莊又想起他在楚地巫族志里看見過竊安左肩若隱若現(xiàn)的紋身,是一種古老的巫族的祭祀圖騰,專門用在活人祭的。那圖騰宛如有生命般似要將人吞噬,壯美卻詭異。但那么大的圖騰,刺上去就如同一種極刑。
衛(wèi)莊道:你不想殺掉白亦非?
竊安搖了搖頭,道:他們的恩怨,與我無關(guān),我也不會主動殺人。我就是想找點刺激,順便掙點錢,畢竟夜幕壓著,錢不好賺啊。
見衛(wèi)莊沉默不語,竊安重新笑起來,搖了搖空了的酒瓶,把最后一滴酒喝了,道:就算他學會了生死咒,也只是長生不老,并非不死,他的弱點和普通人一樣,斷了他心脈,他活不了。
從這話里衛(wèi)莊找不到竊安與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這也不重要,他如今大概知道了白亦非和他修習的半吊子生死咒的秘密。
只是竊安的部分讓他好奇,這個不羈甚至有些瘋癲的女孩到底有過什么樣的過往,她隨性的笑下,藏著多少無法觸及的故事。她游戲紅塵,為什么又偏偏選擇了自己?
可他又有什么資格去問?她宛如一襲帶著紅塵的風,裹挾著萬物的氣息,與萬物磨合,卻不會為任何一物駐足。
竊安身上有太多事情說不通了,衛(wèi)莊正在嘗試忽略,他卷起卷軸,欲離開,道:多謝。
竊安叫住衛(wèi)莊,道:其實......
衛(wèi)莊轉(zhuǎn)過身來,竊安難得好脾氣道:以白亦非的資質(zhì),想練成生死咒很難,你其實不用太放在心上。那個蓑衣客,是白亦非的心腹。
衛(wèi)莊聽出來的不對,道:只是白亦非?
竊安笑而不答,只道:姬無夜心胸小,說與他聽,會更好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