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蔡邕與蔡文姬

　　韓玄命隨從帶上禮物前往了蔡邕的住處，仆人將韓玄引到大堂。

　　只見蔡邕從書房的方向走到大堂，對笑著韓玄說道：“不知韓縣令登門，有失遠(yuǎn)迎，呵呵?！?p>　　韓玄拱手拜道：“蔡大家在這里可還住得習(xí)慣？”

　　蔡邕笑道：“多謝韓縣令關(guān)照，此處環(huán)境清幽，老夫甚為歡喜，韓縣令有心了?！?p>　　韓玄又說道：“蔡大家住得習(xí)慣就好，晚輩這幾日生怕對蔡大家的住處安排不周，今日特來探望。還請蔡大家在此多住幾日，蔡大家乃當(dāng)世儒學(xué)大家，晚輩好向您多討教一番?！?p>　　蔡邕背著手道：“請教不敢當(dāng)，老夫與韓縣令互相探討一番尚可?！?p>　　韓玄說道：“蔡大家過謙了，晚輩豈可與蔡大家比肩。方才見蔡大家從書房而來，早就聽聞蔡大家精通書法，可否讓在下一觀？”

　　蔡邕請韓玄前往書房，和韓玄邊走邊談。走到院中，只聽見一曲琴聲悠揚(yáng)而來。

　　韓玄聽著這優(yōu)雅的琴聲聽得如癡如醉，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這曲調(diào)配著這琴絕佳的音色宛如天籟，韓玄第一次覺得古典樂如此動人。

　　韓玄鼓掌道：“妙哉！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p>　　只見一位身穿留仙裙的妙齡少女走出閨房款款而來，她的頭上扎著垂鬟分髾髻，這多是未出室少女的發(fā)式，將發(fā)分股，結(jié)鬟于頂，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結(jié)髾尾、垂于肩上，亦稱燕尾。她的雙眼如一汪春水，透露著詩書才氣，膚若凝脂，面若桃花。正值豆蔻年華，含苞待放。

　　只見少女朝韓玄作了作揖，張開薄如紅云的櫻唇說道：“敢問公子高姓名諱？”

　　蔡邕含笑介紹道：“琰兒，這位是這羅縣的縣令大人韓玄。韓縣令，這是小女昭姬?！?p>　　韓玄暗暗驚嘆，眼前這位美女就是蔡琰蔡文姬了。蔡琰小字昭姬。這蔡邕長這副模樣，蔡文姬居然長得貌如天仙，韓玄真是難以相信。

　　蔡文姬看著癡癡地望著她的韓玄，臉上浮起一片紅霞。韓玄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拱手說道：“在下見小姐膚若凝脂，面若桃花，宛若天人。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一時失態(tài)，望小姐恕罪！”

　　“呵呵呵，未想到父親夸贊的人居然是個登徒子！”只見一個小女孩跑過來笑嘻嘻地說道。

　　韓玄看著眼前這個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心道沒聽說蔡邕有兩個女兒呀，看來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蔡邕看著那小女孩一臉的寵溺，對那小女孩輕聲責(zé)備道：“玨兒，不得無禮！”

　　那小女孩只好撅著嘴退到了蔡文姬的身后，不屑地看著韓玄。

　　蔡邕朝韓玄陪笑道：“韓縣令，這位是小女蔡玨，年僅五歲，言語多有冒犯。望韓縣令海涵！”

　　韓玄不知道這位蔡邕的二女兒蔡貞姬歷史上后來嫁給了南陽太守羊續(xù)的兒子羊衟，她的兒子更是西晉名臣羊祜，為西晉定下了滅吳之策。只不過她名聲沒有蔡邕和蔡文姬那么大罷了。

　　韓玄擺手笑道：“無妨，童言無忌。只是適才令嬡所言，卻是錯怪在下了。正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在下發(fā)乎情，止乎禮，見到昭姬姑娘美貌人人皆會多看一眼。而在下卻能以禮匡之，難道多看了一眼昭姬姑娘便是垂涎姑娘的美色了嗎？如果姑娘認(rèn)為在下冒犯了姑娘，在下自挖雙眼便是?！?p>　　韓玄說得義正言辭，蔡文姬朝他作了一揖道：“公子誤會了，妾并未有責(zé)備公子之意。只是妾久在深閨，尚未出閣，未曾與男子來往。小妹才出此言?！?p>　　韓玄不知道發(fā)乎情止乎禮真正的意思，就亂拿來用。結(jié)果讓蔡文姬誤以為他對她心生愛慕，蔡文姬臉色變得緋紅，低著頭瞄了韓玄兩眼，頓時覺得韓玄容貌倒也俊朗，眼看著自己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紀(jì)。又想起韓玄方才隨口所說就出口成章，也是才華橫溢的翩翩公子，她頓時有點(diǎn)害羞了。

　　蔡邕輕咳兩聲說道：“韓縣令不是還要與老夫探討書法嗎，這邊請。”

　　韓玄隨蔡邕來到書房，只見書房里放著木牘、絹、蔡倫紙，上面都寫上了整齊的隸書，書桌前筆墨紙硯擺放整齊。

　　蔡邕運(yùn)起毛筆在一張蔡倫紙上寫下幾個篆字，只見那筆畫有的部分呈枯絲平行，轉(zhuǎn)折處筆畫突出。

　　蔡邕笑道：“這是我所創(chuàng)之‘飛白書’，是老夫在朝中時見修飾鴻都門的匠人用刷白粉的帚寫字，偶得靈感所創(chuàng)?！?p>　　韓玄贊嘆道：“蔡大家筆畫中或似鳥頭燕尾，又似鳥頭鳳尾，橫豎筆畫絲絲露白，飛筆斷白，燥潤相宜，似枯筆做成。這草篆實(shí)乃妙有絕倫，動合神功！”

　　蔡邕見韓玄點(diǎn)評得很專業(yè)，大喜道：“韓縣令果然精于此道，可否請韓縣令施展一番？”

　　韓玄說道：“晚輩不擅長篆書，就寫楷書吧，獻(xiàn)丑了！”

　　韓玄就模仿鐘繇這個楷書鼻祖的字寫了幾個大字，韓玄心道這蔡邕應(yīng)該沒見過才對。果然蔡邕大驚道：“此種書體似隸書，卻又蒼勁有力，方才韓縣令名其為‘楷書’。莫非是韓縣令所創(chuàng)？”

　　韓玄搖搖頭道：“非也，此乃晚輩的一位朋友，鐘繇鐘元常所創(chuàng)。在下因與河內(nèi)董家三小姐青梅竹馬，得其教授書法，才得與鐘先生相識?！?p>　　蔡邕又是一驚：“河內(nèi)郡董家？莫非是董仁董仲廉之女?！?p>　　韓玄點(diǎn)了點(diǎn)頭，蔡邕讓人叫來蔡文姬，對蔡文姬說了韓玄與董婉相識的事。蔡文姬驚喜地問道：“韓公子與婉兒妹妹相識，婉兒妹妹她這些年可好？”

　　韓玄說道：“在下從吾家河內(nèi)郡武德縣到長沙來已有四年了。我韓家與董家乃世交，在下與婉兒妹妹也情誼深厚，這幾年婉兒妹妹與在下時常有書信往來。婉兒妹妹時常也說想念昭姬姑娘?！?p>　　蔡文姬又朝韓玄作揖道：“原來公子是婉兒妹妹的朋友，方才妾多有得罪。請韓公子勿怪?！?p>　　蔡邕又寫了一副隸書，韓玄看著說道：“對，婉兒妹妹教在下的正是種書法。只不過蔡大家所書更有神韻，書骨氣洞達(dá)，爽爽有神力！”

　　聽到韓玄“書骨氣洞達(dá)，爽爽有神力”的評價，蔡邕被恭維得很高興，蔡文姬也震驚于韓玄的妙語連珠，不禁有些意亂情迷了。

　　蔡文姬笑著說道：“妾之前曾指點(diǎn)過婉兒妹妹，不想她書法竟大為精進(jìn)。韓公子倒也天資聰穎，已得其中之精要?！?p>　　韓玄借機(jī)說道：“在下之書尚須磨礪。蔡大家當(dāng)世大家，在下愿拜蔡大家為師，請蔡大家恩準(zhǔn)?！?p>　　說完跪地朝蔡邕拜了幾拜，先把拜師禮拜了，你不同意我就不起來。韓玄準(zhǔn)備死磨硬泡了。

　　沒想到蔡邕答應(yīng)得很快：“快起來吧，韓公子。老夫答應(yīng)收你為徒，只是你不得借老夫名諱胡作非為。”

　　韓玄叩首道：“晚輩豈敢，蔡大家高風(fēng)亮節(jié)，韓玄絕不敢使蔡大家名譽(yù)有損。”

　　蔡文姬更是歡喜，韓玄拜到蔡邕門下，以后和她就是師兄妹了，相處的機(jī)會也多了。相較于外貌和才華，她更看重人品。不知道韓玄的人品怎么樣，還有待她去考驗(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