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頭發(fā)
楊慧婕擦拭著眼角,流下一行清淚,“唉,可憐的婉容,年紀(jì)輕輕就……”
向文宗一直在發(fā)愣,煙頭燒到盡頭,手指被燙到才醒悟過來。
楊慧婕忙拿了條濕毛巾過來擦拭著,心疼的說道,“瞧你,每次有什么事都想的這么入神,下次注意點(diǎn),等會得上點(diǎn)藥膏?!?p> 向文宗嘆了口氣,“每次一想起婉容,我這心就難受,你說,我們?yōu)槭裁匆袅诉@么多年才去尋找她?慧婕,要不云溪的事就這樣吧,別再折騰了。”
楊慧婕心想,他這是怕到時驗出來云溪不是向家的孩子會更痛心吧?
“云溪跟婉容長的這么像,不管她是誰,我們就當(dāng)她是婉容好了,好不好?”
楊慧婕拿了燙傷膏過來,輕輕給向文宗涂擦著,邊涂抹邊輕輕吹氣,就跟學(xué)過護(hù)理般,給他涂好藥膏后,又拿了個紗布輕輕包扎好,一個小水泡而已,本不該弄的這么復(fù)雜,向文宗心里想著云溪的事沒心思去管這些。
楊慧婕笑了笑,“好了,已經(jīng)包扎好了,看看,手藝不錯吧?”
向文宗苦笑了聲,“謝謝,你總是做的這么細(xì)致,這些年哪,多虧了有你了?!?p> 楊慧婕愣了愣,跟向文宗結(jié)婚這么些年,雖然是帶著目的,帶著仇恨的,不過,向文宗對她一向不錯,雖然日子平淡,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關(guān)愛,只是,一想起于忠偉,一想起父母所遭受的苦難,一想起那些過往,心中便會被仇恨所占據(jù),她時刻告誡自己,向家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楊慧婕整理了下心情,靠到向文宗身旁,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撫摸著,“文宗,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是在害怕吧?害怕云溪不是婉容的孩子,對不?現(xiàn)在不還沒驗證嗎?如果是,那我們就心無雜念,一心一意對她好,可如果,她真是楊健使的一個詭計,利用婉容來榨取向家的錢,那婉容的在天之靈如何得到安息?她能容忍這個男人在她過世后還利用她嗎?你想想,云溪才剛認(rèn)親,楊健就敲詐了我們兩百萬,你不覺得可疑嗎?”
一提起楊健,向文宗便來氣,當(dāng)年婉容跟他在一起時,他們見過,他還特別交代過,要楊健好好的對待婉容,有什么困難可以過來找他,可沒想到他們……
楊慧婕繼續(xù)說道,“你別忘了,十五年前,楊健跟婉容不過是剛交往沒幾個月,他便想方設(shè)法的想進(jìn)向氏,還想要婉容手中的股份,讓婉容去偷爸爸的印鑒,爸爸一氣之下才發(fā)了火,楊健是個什么人,你不知道嗎?我們不能再被他給蒙蔽了,這么實(shí)在是對不住婉容,婉容前腳剛走,他后腳便又找了一個,你知道嗎?他跟那叫方蘭的女人,他們的女兒都十三歲了,所以,我才會覺得云溪是楊健的一個棋子?!?p> 向文宗的思緒一步步被楊慧婕牽著,心也慢慢的動搖了,“可這畢竟是親緣鑒定,怎么去跟云溪說?”
楊慧婕笑道,“這好辦,你要是不放心,就交給我好了,我保證,不會驚動任何人,就用云溪的頭發(fā)跟你的頭發(fā)拿去鑒定好了,如果是,皆大歡喜,如果不是,云溪也可以留在向家,好讓爸爸安度晚年,我們呢就盯著點(diǎn),別讓楊健過來搞什么陰謀就是了,你覺得呢?”
向文宗躺倒在床上,閉起眼,久久才吐出幾個字,“你看著辦吧,別傷了人心就是?!?p> 楊慧婕像拿到了尚方寶劍般,她早就計劃好了,要讓向文宗確信這是云溪的頭發(fā),然后,她再從中作梗,偷偷換掉,到時,驗出來肯定配不上,自己再出面做做好人,再找機(jī)會把云溪趕出去便是。
第二天一早,大家洗漱好,坐到一起吃早飯,向文宗也早早的被楊慧婕給叫醒了過來,一起來到飯廳,吳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早飯。
云溪打著哈欠,舀了碗粥,剝了個雞蛋,慢慢咀嚼著,陽光從窗戶中透進(jìn)來,剛好照在云溪頭頂,一頭烏黑的頭發(fā)在陽光照射下,更加的有光澤,也許是遺傳了向婉容基因的緣故,她雖然瘦弱,卻也皮膚白皙,眼睛大而有神,身上無形中透著一股貴氣。
楊慧婕今天穿了身寬松的深藍(lán)色雪紡衫,上衣有一個大口袋,來到餐廳拉開椅子坐到云溪對面,要了杯豆?jié){,她早餐吃的不多,說的怕胖,要保持好身材。
楊慧婕吃了會,盯著云溪看著。
云溪被盯的有些別扭,“舅媽,我,我臉上有什么嗎?”
“不是臉上,我看看?!睏罨坻甲吡诉^去,在她頭上擺弄著,“我發(fā)現(xiàn)你這頭上有幾根銀灰色的頭發(fā),等會,我給你拔出來,你看看你這頭發(fā)多好,又黑又粗的,真是羨慕啊?!?p> 云溪哎呦叫了聲,四五根頭發(fā)被一把拔了出來,“舅媽,你干嘛呢?好痛啊?!?p> 楊慧婕把頭發(fā)拿給她看了看,“你看,我沒說錯吧?真有根銀灰色的頭發(fā),可惜了,多拔了幾根出來?!?p> 向文宗心里驚了下,真擔(dān)心云溪傷到云溪,她才剛進(jìn)向家,這要是被她知道了,該多難過?
向云溪冷笑了聲,想必是要拿去做DNA鑒定的吧?要做鑒定有很多的方法,何必拔頭發(fā)這么惹眼?隨便拿個自己吃過的碗,或者喝過水的杯子不就可以了?她隱約記得,楊慧婕該有什么動靜了,她一定會把頭發(fā)換掉,然后再拿一個假的結(jié)果給舅舅看,到時,自己就有口難辯了。
“那就謝謝舅媽了,哎呀,想不到我才十五歲就長白頭發(fā)了,真是難受?!?p> 楊慧婕得意的將頭發(fā)輕輕捏在手中,一腳踩開垃圾桶的蓋子,做出要扔到垃圾桶的樣子,“沒事,云溪,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頭上也有白頭發(fā),還有好幾根呢,每次拔了又長,長了又拔出來,就這么一直在跟白頭發(fā)做斗爭著,所以,你別見怪,我是最見不到女人長白頭發(fā)的,尤其是年輕的小女孩兒。”
向云溪哼了聲,想著接下來要怎么應(yīng)對,一定不能讓她的計謀得逞,不然,自己很可能被趕出向家的大門去。
這場親緣鑒定的風(fēng)波會這么輕易的就混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