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門是半開著的。
難道有小偷？
輕輕推開門，門廊里的燈光灑在林燁肩上，但只在黑暗的房間里照亮一點點地方。
“你回來了，帕丁醫(yī)生？”繁重有人說道。
有人打開了燈。
林燁看到是巴洛卡和卡倫塔兩個人，前者坐在沙發(fā)上，后者站在前者后面。
林燁眨眨眼睛：“巴洛卡先生，卡倫塔先生，兩位先生難道不知道這里是私人住宅嗎？”
“當(dāng)然，醫(yī)生，我知道，我也很好，”巴洛卡有力無氣的說，“我比以前所有時候都好?！?p> 他看上去并不好，巴倫卡比上次老、憔悴、疲乏。他是擔(dān)心嗎？
在他說話的當(dāng)口，卡倫塔泡了一杯紅茶，還抬起頭來問：“你家沒有咖啡嗎？”
林燁有些氣憤：“我不喝咖啡，看得出來，你們把這兒當(dāng)作自己的家，一點也不拘束?。?p> 巴洛卡格格笑了：“我們跟管理員說我們是你的朋友，他當(dāng)然不懷疑我們。事實上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林燁看看巴洛卡，又看看卡倫塔：“你有朋友嗎？或者只有傭工？”
有錢人是沒有真正的朋友的，即使再交心的朋友，當(dāng)一方掉到錢眼里去，也就沒有朋友了。
“卡倫塔在私下里是我的好朋友，”巴洛卡的聲音提高了，接著又恢復(fù)到平常的談話語調(diào)，“我們想和你談?wù)劊P(guān)于合作的事?！?p> 林燁盯著巴洛卡，道：“我一點兒也不想談話，我很累了，想要休息?！?p> 巴洛卡的視線沒離開林燁的臉：“你是故意找借口，是因為那個私家偵探嗎？”
林燁皺起眉頭：“你在調(diào)查我？”
巴洛卡轉(zhuǎn)過頭，對卡倫塔道：“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要和帕丁醫(yī)生談?wù)??！?p> “可是巴洛卡先生……”卡倫塔灰色眸子忽閃忽閃。
“出去吧，卡倫塔。”巴洛卡重復(fù)著他的命令，“在汽車?yán)锏任摇！?p> 卡倫塔走了以后，林燁坐進一張扶手椅子，面對巴洛卡。他環(huán)視著房間，慢慢收回視線嘲諷道：“你們還真是好朋友呢，說個話也要回避?！?p> “我要知道馬洛里的下落，”巴洛卡平靜地答道，“那個私家偵探找到他了，我知道。”
林燁笑了，道：“你怎么會以為我知道他的去向呢？”
巴洛卡緊握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雙手說：“難道我們不可以合作嗎？”
林燁很有一根手指戳死面前這個老男人的沖動，不過還是照著劇本回答：“當(dāng)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你的健康狀況？”
林燁和巴洛卡的談話結(jié)束的很突兀，也很不愉快。
在之前，巴洛卡還在住院的時候，林燁不是很確定長生不老者是不是就是門薩?卡洛里。
于是取了巴洛卡的血液做實驗。
林燁對其中的一部分作了分離處理，取得血漿，然后用鋅把球蛋白從血漿里分離出來，再把它在幾種動物身上進行試驗。免疫力的取得在于血漿中的丙種球蛋白，那是造成免疫的因素。實驗室里在快老死的小白鼠身上被注射了血清，這只小白鼠簡直就像剛出生時一樣，活蹦亂跳，但是只活了兩天，所有精力都耗盡，最后還是逃脫不了死亡的結(jié)局。
巴洛卡想要一只保持年輕，并且活下去，就得不停的輸血。
巴洛卡一直強調(diào)，人是有可能一直活下去的。
至少有一個人可以永遠活著——馬洛里。
除非他發(fā)生意外。因為不管他多么小心謹(jǐn)慎，總會發(fā)生意外的。譬如說被謀殺。
最后林燁已經(jīng)不想和這個老頭聊下去了，就算違背劇本，也沒什么大礙，大不了被扣分而已。畢竟《血清》是一個的危險性的世界。這是林燁在這里三周后看出來的。
世界上雖然還有戰(zhàn)爭，不過那發(fā)生在遙遠的東方，和現(xiàn)在所處的美國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也沒有很高明的勾心斗角，敵人僅僅只是一個快要死的老頭，雖然他很有錢。甚至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磨推鬼。
林燁一度把《血清》世界當(dāng)作度假來看。
至少在《血清》中度假，遠遠比在《畫皮》中度假來得舒服。
“你什么也得不到，你說的沒錯，我把卡洛里保護起來了，”林燁撇著嘴，語氣嘲諷的說，“你不可能找到他的，你已經(jīng)從死亡邊緣逃了出來，老天賜予你的太多了，如果你繼續(xù)這樣貪婪下去，最終會把自己毀滅?！?p> 巴洛卡笑了，有些激動的道：“我想要的，當(dāng)死亡來臨，再逃一次，接二連三地，毫無止境地活著。為什么讓那個無名小卒碰巧享有這種權(quán)力呢？這對他又有什么用呢？對世界又有什么用呢？我要把他保護起來，然后享用他。我要很好地對待他，他值得這世上任何人以任何代價去換來生命。我給他每年一億美元，假如不夠可以付更多。要是別人也愿意付這個代價的話。我們可以拯救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人，那些以贏得巨大財富顯示他們超凡能力的人。包括科學(xué)家，我們挑選一些人。那些不做生意的人，領(lǐng)導(dǎo)人物、政治家……”
然后呢？馬洛里受人保護、讓人寵愛，他所需的東西不求自來，誰敢說不？他就以自殺相威脅嗎？可是，他真的擁有了一切，卻失去了自由。
巴倫卡輕蔑的笑了：“自由只是一樣被人估高了價格的商品。”
“告訴我，快趁早告訴我馬洛里在哪兒，否則就太遲了，”巴洛卡迫不及待地湊上前說，“我會讓你后悔！”
林燁瞥了一眼巴洛卡，這個老頭，最多還有二十天的壽命而已。
林燁可以看到巴洛卡身上的生命在飛速流逝：“如果你能活下去，你當(dāng)然可以對我干什么，但是你已經(jīng)活不了那么久了，死神會奪走你的一切。”
林燁收到來自影院意志的警告，卻沒有去理會，用雙眼緊盯巴洛卡。
巴洛卡在林燁雙眼看到了自己的死狀，干癟的身體和四肢、無神的眼睛，只剩下骷髏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