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焰靈姬獻舞,陸行川看了一眼焰靈姬。
和后世不同,在這個時代,舞者可不像是大明星高高在上,而是一種低賤的職業(yè)。
焰靈姬點了點頭。
很快,一座玉臺就移上了閣樓之中。
一名典雅的少女抱著古琴走了進來。
一襲金黃色長裙娉娉婷婷,五官素凈,星眸,是最精致的古典美人。
在看到少女的容貌之時,陸行川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弄玉!
弄玉對著眾人微微頷首,然后修長的十指挑動琴弦,專心的樣子說不出的好看。
九歌世界以美人著稱,弄玉便是九歌美人中不可避開的一環(huán),代表了極致的古典之美。
“這是弄玉,紫蘭軒的頭牌琴姬!”紫女向韓非介紹道。
“早就聽聞弄玉姑娘是韓國第一琴姬,琴藝無雙,七國中唯有大樂師曠宿和燕國琴師高漸離可以與之媲美?!?p> 韓非哈哈一笑,“有弄玉姑娘彈琴,焰靈姬姑娘獻舞,我今天可有福了。”
焰靈姬看了一眼出神的陸行川,一縷火光在指尖搖曳,身影一閃,便已經(jīng)和陸行川擦肩而過,宛如精靈一樣飛身躍上白玉臺。
火光若有若無的與陸行川的肌膚擦身而過,熾熱讓陸行川回過神來。
這時,琴音響起,焰靈姬也開始在擂臺上翩翩起舞。
在空靈的琴音之中,焰靈姬仿佛九天獨立的仙子,在玉臺上翩翩起舞……
這也是陸行川第一次看焰靈姬跳舞。
熱情似火,柔媚似水。
翩翩起舞的焰靈姬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在場眾人都癡了。
焰靈姬舞姿妙曼。
一曲罷,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余韻之中。
這時,一名薄紗少女走了進來,在紫女耳邊耳語一陣,紫女很快就走了出去。
“回神來,還看!”焰靈姬走到陸行川身邊,嗔道。
陸行川回神,或許這次祭祀最大的收獲不是見到了先秦七子之一的韓非,而是欣賞到了焰靈姬的一曲舞蹈,還有弄玉的一曲琴音。
“公子,相國大人和張良先生求見!”
這時,紫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韓非臉上表情不變,仿佛還沒從舞蹈和琴音中走出,但深邃的桃花眼中卻閃過一絲精芒,這才是他今天來紫蘭軒的主要目的。
“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請進!”
門簾打開,一名威嚴老人和一名翩翩少年出現(xiàn)。
韓國宰相張開地,以及留侯——張良。
這是一個歷史地位不遜色韓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人。
只是,現(xiàn)在的張良還只是一個弱冠少年,遠不是后來功成名就的大漢開國功臣!
陸行川的目光一直放在張良身上,好奇的打量傳說中的謀圣張良。
傳聞,張良精通黃老之術(shù),甚至晚年跟隨赤松子云游四海。
赤松子可是上古時期的神人,不知道張良現(xiàn)在是否修煉了先秦練氣之術(shù)?
陸行川在打量張良之時,張良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往陸行川的地方看了一眼,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但下一刻便移開了目光。
而張開地也看到了旁邊的一身舞衣的焰靈姬和琴姬弄玉,眉頭微微一蹙,冷哼一聲。
而韓非卻自顧自的和紫女說話,仿佛沒有看到走進來的張開地和張良兩人。
張開地正想走,韓非卻叫住了他。
數(shù)日前,新鄭城外鬼兵劫道,十萬兩軍餉在雨水中不翼而飛,張開地已經(jīng)讓韓王下了軍令狀,十日之內(nèi)必須破案。
鬼兵一案撲朔迷離,之前接連有五位主審官離奇死亡。
而且每一位都是張開地在朝中的左膀右臂。
張開地束手無策之下,才在張良的引薦下找到剛游學回來不久的韓非。
兩人唇槍舌劍,話鋒激烈,誰都不肯吃一點虧。
“兩個老狐貍……不對,是一只老狐貍和一個小狐貍!”焰靈姬看到這一幕,低聲道。
“豈止是兩只狐貍,旁邊不還站了一個小狐貍么?”陸行川笑道,聲音不小,但卻并未震蕩空氣,所以只有焰靈姬能夠聽到。
“你說的是……張良?”焰靈姬看向一副溫潤如玉的張良,如何也無法把他和狐貍聯(lián)系到一起。
有謀圣之稱的張良,哪怕在少年時,也不是真的人畜無害。
陸行川道:“鬼兵案撲朔迷離,張開地一籌莫展,如果韓非的幫助解決鬼兵一案,只要韓非答應(yīng)了出手,不論結(jié)果如何,張開地都能將鍋甩給韓非。當然,在他看來,韓非能夠破案更好,就算不破案,也沒有什么!不論如何,韓非都已經(jīng)陷入了漩渦?!?p> “而張開地是張良的祖父,張良和張開地本就是一體,張開地能夠逃過此劫,張家在韓國的地位才會更加的穩(wěn)固。”
“可是,如果韓非不愿意出手呢?”焰靈姬問。
“如果韓非不愿意的話,他就不會在這里跟張開地討價還價了,你不會真的覺得韓非外出拜師游歷多年,這次回來是來花天酒地的吧?”
“韓非雖然師承儒家荀況,但荀況精修百家,韓非最信崇的道理是諸子百家中的法家,他回到韓國,必定會踏足廟堂之中,可哪怕他是韓國的九公子,想要進入廟堂也不會那么簡單!”
“七國之中,韓國積弱已久,韓非可不想從底層慢慢的向上爬,所以張開地和鬼兵案,就是韓非進入廟堂第一塊敲門磚!”
韓非與張開地討價還價,目的也正是韓國執(zhí)掌刑獄和律法的司寇一職。
“韓非他就這么自信,能夠勘破鬼兵一案?鬼兵案我也聽說了,鬼兵來去無蹤,十萬軍餉在雨中消散,這是不少人都看見了的,韓非他能有什么辦法?”焰靈姬好奇的問道。
陸行川笑了一聲,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么?”
“當然不……”
焰靈姬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陸行川,道:“你不就是鬼么?”
陸行川苦笑一聲,“我可不是鬼!”
“不過諸天萬界,無奇不有,的確會有鬼魂的存在,鬼也只是人死后生成之物,沒什么可怕的……”
陸行川說著,也發(fā)現(xiàn)自己跑題了,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不是談什么鬼不鬼的,其他的世界說不定有鬼,但你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肯定是沒有鬼的!”
“既然沒有鬼,那么就是人了,天下?lián)碛衅骈T絕技之人無數(shù),你們百越就多是這種人,驅(qū)尸、御蟲、控火都有了,幻化出鬼魂也不是不可能吧?”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借鬼兵之名,劫走了軍餉,可是十萬兩黃金在雨中消融,這可是不少士兵親眼看見的,這該如何解釋?總不可能有人能夠收買這么多人吧?”焰靈姬繼續(xù)問道。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可是眼見的就真的一定是實么,誰能夠保證在雨水中消融的,就真的是黃金呢?”
“據(jù)我所知,天下有一種奇異金屬,我們叫它鈉,而這個世界的人叫它水消金!水消金融點極低,只需要很低的溫度就會融化,水的溫度恰恰達到了它融化的條件!”陸行川道。
焰靈姬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突然,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你忘了,我來自未來啊,知道歷史,自然知道這些?。 标懶写ɡ硭斎坏牡?。
“來自未來的人就能夠無所不知,就算你來自未來,歷史長河浩瀚無邊,每一朵浪花都是成千上萬人的經(jīng)歷,鬼兵案應(yīng)該還達不到這種程度吧?”
焰靈姬嗤笑一聲,“你這人說話三分假七分真,說的話就只能相信一半。”
就像她不知道八百年前朝歌城發(fā)生了什么,憑什么陸行川來自未來,就知道她們這個時代所發(fā)生的所有事?
在歷史長河中,一個人,一段故事是如此的渺小。
陸行川苦笑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沒錯,他知道這一切真的和歷史無關(guān)。
歷史中,或許大部分人都知道韓非和張良這種名垂青史的存在,但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張開地和韓王安,更別說是衛(wèi)莊、焰靈姬這種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小人物了。
說到底,陸行川在前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說是不學無術(shù)完全不為過。
九年義務(wù)教育和高中的知識早在大學時期就全部還給老師了。
“算了,你知不知道鬼兵案最后的主謀是誰?”焰靈姬擺了擺手,問道。
“當然是姬無夜啊,靈姬,在新鄭城,只要干了壞事,把它推到姬無夜的頭上準沒錯,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是他的爪牙干的!”陸行川理所當然的道。
焰靈姬好看的眸子奇怪的盯著陸行川。
姬無夜雖然人是壞了一點,但就這么直接在他頭上甩鍋真的可以這么理直氣壯的么???
陸行川不知道焰靈姬的想法。
但是姬無夜和他的夜幕死死地把持著新鄭城,將這個國家滲透的千穿百孔。
不論新鄭發(fā)生了什么事,姬無夜都不可能沒有察覺。
既然如此,新鄭出了壞事,不是姬無夜干的還能是誰?